大風呼嘯的風聲,讓大殿裏面的時錦眠都清晰可聞,那響聲,彷彿就在耳邊吹響似的。
原本時錦眠已經睡着了,被這震耳欲聾的風聲給刮醒了。
這個時候,悅兒也是抱着被子走過來:“娘娘,奴婢怎麼老是覺得心裏發慌,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背地裏偷偷的看着奴婢。”
其實她早就睡着了,也是被風聲給刮醒的。
風聲實在是太大了,外面的東西估計都被風給刮的到處亂飛。
然而這還不是主要的。
主要是,晚上她一向睡的比較死。
別說狂風大作了,就算未央宮塌了,只要沒有人叫醒她,她就不會醒過來!
但今晚上,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性質。
那種無形中,被人打量的感覺,陰森森的,恐怖至極。
時錦眠睡到昏沉時,容易趴着睡或者側着睡。
就是這個階段睡的時候,那種感覺最爲明顯,當她的腦袋專向裏面睡的時候,睡夢中,就會感覺到背後有一雙恐怖的眼睛在盯着她。
明明身上蓋着被子,被窩裏是暖和的,一點也感覺不到冷。
可是那種彷彿被死人盯着的感覺是那麼的明顯,睡夢中有這種感覺,驚醒後,這種感覺更加明顯,給她一種恍惚的錯覺,她是在現實,而不是在夢中。
時錦眠猛地回頭。
大殿裏空蕩蕩的,只有微微暗的月色照射進來,能夠勉強看清大殿裏空蕩的景象,卻是陰森森的。
時錦眠在牀上躺了沒一會兒,悅兒就裹着被子出來了。
悅兒膽子在面對人的時候還是很大,但是小姑娘嘛,無論給人的外觀多麼的強勢,天不怕地不怕的,私下裏,其實也怕這些鬼啊怪的。
見她白着一張小臉走到她面前,然後挨着她站着:“娘娘,您也醒了啊?”
看她這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時錦眠就知道,她是和自己一樣的感覺了。
悅兒都離她離的那麼近了,但還是覺得害怕,想靠她更近一點。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大殿裏每一個地方,都像是有一雙陰森森的眼睛在瞪着她。
當她鼓足勇氣,去猛地扭頭看的時候,卻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外面的風聲沙沙作響,大的可怕。
“娘娘,您說,這個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啊?”
這是悅兒第二次這麼問她了。
昨天她做了噩夢,也是這麼問的。
一開始,她只當那是噩夢,可是在看到南婕妤的屍體在未央宮殿門口掛着的時候,她就不這麼認爲了。
夢裏面的女鬼穿着一身紅衣,身段纖細,披頭散髮,除了看不清臉以外,她身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像極了掛在未央宮門口的南婕妤。
而且,今晚她又做噩夢了,還是那個女鬼,只不過這次能看清了臉,赫然就是南婕妤那張慘白的臉。
她完全是被夢裏面的恐怖給嚇醒的。
然後嚇醒之後,她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黏糊糊的,緊接着就聽到了外面的狂風大作。
還有也不知道爲什麼,黑乎乎的四周,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偷偷的打量着她,看着她。
有了這樣可怕的認知,悅兒也不敢一個人睡了,裹着被子就趕緊找自家娘娘來了。
誰知道過來後,發現自家娘娘也是醒着的。
娘娘表現的沒有她這麼害怕,可看娘娘的臉色,很凝重,可想,娘娘也是意識到大殿裏不同往常的氛圍的。
大晚上的,說實話,時錦眠最煩的就是被人給吵醒了。
她晚上倒是沒做什麼噩夢,就是背地裏被人打量的那種不安的感覺讓她很不爽,所以就醒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大殿裏的光線確實是暗。
她讓悅兒去點蠟燭。
悅兒有點害怕,但還是走過去去點蠟燭了。
最起碼有點光線是好的,要是沒有一點光線,那纔是真的害怕讓人不安的。
從牀邊到桌子那,總共也有幾步的距離,不知道爲什麼,這幾步的距離對於悅兒來說,卻是異常的煎熬和恐怖。
沒錯,就是恐怖。
因爲,她每走一步,那種感覺就越是強烈,越是明顯。
這種感覺,讓她逐漸的都不知道怎麼走路,邁步子了。
她的雙腿有些發軟,那種奇怪的感覺比剛纔更加強烈,隨着她的走路,那雙陰森森的視線就落在了她的腿上,搞的她心慌意亂,後背又起了一身的冷汗。
哪怕時錦眠就在她的身後,可她還是感覺到了害怕。
她不由得加快腳步,快步走到桌子旁,將蠟燭點燃。
可是蠟燭就像是跟她作對似的,她劃了幾下那打火的小石頭,愣是沒有劃出半點的火星子。
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如果說,剛纔的感覺,給她就像是不遠處偷偷的打量。
那麼現在,就像是到了她的身邊,這讓悅兒不由得就想起噩夢中的情景,還有昨日南燕那種死後慘白猙獰的臉。
她身體抖的厲害,火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她也不敢轉頭,因爲那種感覺就是從背後來的。
可背後有時錦眠,她按理說不該這麼害怕的,可她就是不敢回頭,她怕她回頭後,會看到一張無比恐怖又慘白的臉。
她嘴脣哆嗦着,聲音因爲害怕有些喑啞:“娘....娘娘你還在嗎?”
沒有絲毫的迴應。
這種沒有迴應,伴隨着外面陣陣呼嘯的寒風,大殿裏這麼密不透風,還是有着陣陣冷風從外面吹了進來。
悅兒用力的打了一個寒噤哆嗦,忍不住又喚了一聲:“娘娘?娘娘您在不在啊?快說句話啊。奴婢害怕!”
還是沒有絲毫的迴應。
背後靠近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陰冷的可怕。
悅兒頭皮發麻,想和之前一樣,猛地回頭看,可是這一刻,真的到了這個關頭,她竟然不敢回頭了。
她兩隻小手緊握成拳,站在原地,感受着那種‘感覺’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