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時候不餓。
現在氣到極限了,反倒沒那麼氣了。
時錦眠覺得餓了。
聞聲,慕煜擡眸掃她一眼:“擺膳吧。”
時錦眠:“?”
“你也喫啊皇上?”
“......”
“哦哦哦,您別瞪別瞪,我這就讓小凳子下去傳膳。”
真的是,問問還不讓問了!
喫就喫唄!
...
出來後,發現小凳子一個人站在那直打盹。
時錦眠走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的不太熟,還是感覺到了似的,小凳子就睜開了眼。
看到時錦眠,趕緊朝着她跪了下去:“娘娘......”
“吩咐御膳房那邊傳膳吧。”
“是,娘娘。”
就是走了兩步,小凳子站在那,有點猶豫,想和她說話,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時錦眠看向他:“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
“娘娘,方纔奴才好像是做了一個夢。”
時錦眠:“?”
“但是奴才也不確定是夢還是現實。本來奴才是一點也不困的,可是剛剛突然間就打盹了。”
“......”
“奴才打盹之前,好像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一抹紅影從面前飄了過去。但是奴才不知道到底是夢裏面的紅影,還是在睡着之前看到的......”
這點小凳子直犯迷糊。
想着,可能真的自己是在做夢吧。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明明之前還是很確認的。
可當是才夢中醒來的時候,這份確定就下意識的,自然而然的就歸結於夢境了。
而且未央宮戒備森嚴,所有的宮殿都可以飄紅影,唯獨未央宮不會。
看到小凳子帶着這份疑惑下去傳膳了。
時錦眠則陷入了深思之中。
能夠在未央宮自由出入的,京城之中,除了玄風以外。
這江湖上的笑無情絕對得算一個。
這男人昨夜纔來過,按照他的做事風格和手段,肯定會再來第二次。
想到這裏,時錦眠擡頭看了眼未央宮巍峨聳立,又‘高高在上’的宮殿。
不知道爲什麼,鬼使神差的,她就爬上去了。
她能說,她這未央宮的房頂比御書房的還要難爬嗎?
幸好每個宮殿的旁邊都會種幾棵幾十年的大樹,時錦眠無論是現代還是在這裏,都是爬樹的能手。
她纔剛爬上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身紅衣,趴在房頂,在那懟着磚瓦,使勁的往裏面瞄的笑無情了。
真的——
這笑無情,怎麼說呢?
就屬於那種,美是美。
就是腦子這方面稍微有點問題。
無情宮,江湖上第一大邪派。
光是其名諱,就足以使江湖人聞風喪膽。
你能想象一下,就這麼這一個令人聞風喪膽,面目失色的大反派的老大,十分沒有形象的趴在房頂上面隔着貓眼偷窺人家?
時錦眠踩着磚瓦朝着那一身火紅的紅衣走過去。
發現笑無情掀的磚瓦不多,以至於往裏面看到時候,就跟一個豆子眼似的大小洞口,他這臉貼在磚瓦上面,都恨不得把眼珠子給懟進去了。
時錦眠嘆了一口氣,對他的智商是真的堪憂:“你這麼看能看到啥啊?”
笑無情看的認真,還真沒察覺時錦眠何時到了身後。
沒有反應過來,聽到有人問他,就下意識的回答:“看到一個男人,但是看不清臉。”
只能看到一雙修長白皙,骨骼分明的手。
那手十分的好看,光是從手就能推斷出這男人的長相,定是不會差到哪去。
“男人?啥男人?讓我瞅瞅。”
說着,時錦眠也湊了過去。
笑無情還很配合的讓開位置給她瞅。
實在是笑無情掀開的貓眼太小了,時錦眠瞅了半天也沒有瞅清男人的長相,就是那雙手是真的長得好看啊。
尤其是批閱奏摺的時候,就那麼隨便一拿一放,就足以讓人神魂顛倒,浮想聯翩了。
笑無情搖了搖頭。
“他就是大慕朝的皇帝,大慕第一美男子慕煜!”
大慕朝的皇帝,笑無情聽說過。
慕煜身爲大慕朝第一美男子的美譽,他也聽說過。
至於說他爲什麼這麼的嫉惡別人長得比他好看,若是聽聞了誰的姿色百年難得一遇,當天,他便能直接找到對方的家裏去。
卻唯獨慕煜是個例外。
畢竟——
他也不是傻子。
這慕煜無論是武功身份地位,還是頭腦,都比他強的不止一星半點。
他身爲無情宮的宮主,在江湖上作惡多端,縱使是天不怕地不怕,卻也知道,若是招惹了慕煜,到時候朝廷上再插手他無情宮的事。
他絕對不可能像如今這般瀟灑快活。
時錦眠和他說了這些之後,又主動的將面前的磚瓦給一片一片的掀開,直到露出一個比人的臉還要大的洞口出來,慕煜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已經可以低頭可見了。
時錦眠拿手指着下面的男人給笑無情看:“你瞅瞅,好看不?和你相比是不是不分伯仲?”
何止是不分伯仲啊?
慕煜的容貌,哪怕時錦眠無論什麼時候,對這狗男人恨的要死,但在長相上面,大暴君的那張臉,完全是沒有任何話說的。
他就屬於那種清冷高貴的長相。
像聖山的雪蓮。
九天上,踏着霧氣歸來的天神下凡。
無論是玉辭還是笑無情,他們確實同樣是美的驚天動地,讓人過目難忘。
但是三人完全是不同長相的美。
玉辭溫爾儒雅,清蕭溫潤。
笑無情美的妖豔,就跟狐狸精轉世似的,讓人分不清男女,美的男女通喫。
笑無情盯着下頭的慕煜看了會兒。
俊美無可匹敵的五官,頎長優雅的坐姿。
刀削的脣瓣,英挺的鼻樑。
男人的眼睛很大,黑眸迥然幽深,好似一片枯井,這是一個深沉的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冷漠、高貴、美則美矣,但美的不敢讓人多看。
多看一眼會淪陷,卻也向外透着致命的危險。
笑無情在盯着下面的慕煜看了會兒後,面上邪笑的表情很快就變了。
再然後——
時錦眠就感覺到自己的面前似是刮過一陣陰嗖嗖的風,緊接着,面前的大活人就不見了。速度快到,連抹影子都沒有留下。
只能聞到,男人離開時,那遺留下來的香味。
像時錦眠證實,他剛剛,確實是存在過。
“大慕朝第一美男子慕煜,今夜本宮算是親眼見到了。”
嬉笑又嬌媚的嗓音,大晚上突兀的在未央宮響起,就跟那清脆的鈴鐺一樣。
時錦眠透過小貓眼向下看,就看到從房頂上離開的笑無情已經特別大膽‘有出息’的直接進大殿了。
直接越過她常坐的貴妃椅,選擇了對面的茶几,火紅的袖子微擡,就看到上面的瓜果點心全跟被施了魔法似的,全噼裏啪啦的朝着地上掉去。
而笑無情也順勢,半側半躺在桌子上,纖細蔥白的手臂支撐着自己的腦袋,任由着黑髮三千柔順的飄蕩在腦後,有幾縷碎髮性感的在他嫵媚多姿的臉上劃過。
他紅脣勾起,姿勢撩人,比起女人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擺好姿勢後,朝着不遠處的某個男人,拋了個足以勾心攝魄,又妖豔無比的媚眼:“黃桑~您長得可真是美呢~”
“......”
“......”
時錦眠:“......”
別的先不說,就單看,大暴君那握着毛筆的手,因爲笑無情這不知死活又不要臉的一席話。
“啪——”的一聲。
筆直又結實的毛筆,在慕煜的手中斷裂爲兩半。
然而這還不算——
斷裂成兩半後,毛筆它還還還還碎碎碎碎了.....
時錦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