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都快說了一個多時辰了,鬱裳都是站在那,無動於衷,自始至終,淋着雨,一句話也不說。
他身上還穿着那件單薄的白衣,磅礴大雨打溼了他的衣服。
白色的衣服最怕的就是見水了,將他裏面完美的肌膚給襯的若隱若現的。
這幸好是在晚上,沒有什麼路人經過。
要不然,這一身的美景,豈不是都被外人看了去?
夜裏冷,又下了大雨。
時錦眠光是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都覺得冷。
悅兒撐着傘倆人快步過來。
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門口一臉蒼白又瘦弱的身影。
這男人......
時錦眠此刻的心情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
看到男人這執拗的樣子,只能暫時先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在她的身上,又從悅兒的手中接過傘,給他遮住磅礴的大雨。
一把傘,只能容納兩個人。
悅兒就這麼任由着自家小姐出其不意的將手中的傘給搶走給鬱裳遮上,他倆人共用一把傘,而她直接在瞬間就被大雨給淋個稀透!
“啊啊啊!!!”
她一聲怪叫!!
趕緊就朝着屋檐下跑了。
兩名小廝趕緊將她拽進來,替她擰着身上的水。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衣服上的水,一擰就嘩啦啦的往下流。
悅兒一臉的憋屈。
小姐不人道嗚嗚嗚嗚!!!
搶走傘的時候也不說說一聲,來的時候,也沒說讓她淋雨啊。
早知道她就拿兩把傘了,嗚嗚嗚——
咦?
不對。
她好像是拿了兩把傘來着?
悅兒瞪大眼,看着手中還拿着一把沒有打開的傘。
和麪前的兩名小廝面面廝覷。
悅兒:“......”
兩名小廝:“......”
“你怎麼跑這來了?想要見我讓人來傳句話就行了,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拿把傘!這要是——”“時小姐忘了嗎?今日你在怡紅院答應我的事,你說你晚上會去看我的。”
時錦眠:“......”
沒忘。
不過當時,確實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因爲有些事情,根本就沒有可能,倒不如直接斷個乾淨,況且,她也不是本尊。
而且,光看鬱裳今日看她的眼神,就能夠看得出來,他對本尊是真的上了心的。
所以一些事情,若是一直糾纏下去,給對方希望,沒有必要,對他也是一種傷害。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鬱裳竟然會找到將軍府來。
時錦眠想讓他進來先換件乾淨的衣裳,再泡個熱水澡,免得凍感冒了。
可對方卻是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說的就拉着她往怡紅院的方向走。
他的手,冰涼刺骨,像是死人的手一樣。
時錦眠剛想掙扎,可是感受着他手上的溫度,時錦眠猶豫了。
看到準備上前來制止的悅兒和兩名小廝,時錦眠衝着他們搖了搖頭,這才見他們站在了原地。
而悅兒,在擰乾淨身上的水之後,也忙撐着傘,跟在她的後頭。
下雨的路,並不好走,尤其是下着這麼大的雨。
除了有夜裏的寒風颳,時錦眠發現,頭上的那把傘根本就不頂用的,因爲風太大了,一吹過來,就有雨水刮進來。
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很快就溼了。
還好,她穿的是皇后給她的那件紫蘇琉璃裙。
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這麼一路走過來,時錦眠發現自己的身上一點也沒溼的。
她還有點小小的得意。
如果不是這琉璃裙不能穿頭上,她覺得自己都不需要打傘的。
再反觀鬱裳,就連她剛纔給他披上的那件披風,此刻也全溼透了。
將軍府距離怡紅院並不遠,當然也不近。
這大晚上的,下着這麼大的雨。
又颳着這麼大的風,夜路還是十分的難走的。
時錦眠就這麼艱難的跟着他,一路走了很長時間,才勉強看到前面的怡紅院大門。
...
這個時候,怡紅院的客人並不多。
主要是外面雷聲太響,裏面無論是彈琴還是唱曲,聲音都能被外面的雷聲給壓了去。
所以,時錦眠來的時候,外面坐着的都怡紅院的打雜的人,還有劉媽媽。
劉媽媽是知道鬱裳出去了的。
但是她攔不住,她也讓人去攔了,結果向來不說話的鬱裳竟然給她亮刀子,還拿刀子劃自己的手腕,嚇得她也不敢攔了,只能任由着他去了。
聰明如她,當然知道鬱裳是去找誰了。
要說時錦眠不來這裏還好,鬱裳見不了她的面,也就平日裏想想。
可若是見了時錦眠的面,那就真的不管不顧了。
她是覺得,時錦眠現在是貴妃了,她的一門心思全在皇上的身上。
他這樣隻身一人過去,就算是死在那,也不可能見到時錦眠一面。
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將時錦眠給帶來了?
她一臉的難以相信,甚至因爲震驚,都忘了上前朝時錦眠行禮了。
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鬱裳拉着時錦眠的手,上了樓。
隨後,門合上。
悅兒是緊跟在自家小姐的後面的。
她比自家小姐好走點,他倆是一把傘兩個人打,所以走的很慢。
她就不一樣了,一個人打兩把傘——
哦不是,是一個人打一把傘。
其實她能更快的緊跟着自家小姐的後面進來,可是——
這倒黴催的。
眼瞅着快要進來了,地上的一個臺階沒看清,直接摔了她一個狗啃屎。
大門牙差點都沒有給她摔掉嗚嗚嗚——
劉媽媽看到悅兒都跟落湯雞似的從外面進來。
體貼的趕緊命人拿熱爐子和乾淨的衣裳給她換上。
“悅兒啊,這一路淋壞了吧?冷不冷啊?餓不餓啊?先去泡個熱水澡,換身乾淨的衣裳,可別着涼了啊!待會我好好的招待你!”
悅兒也沒和她客氣,畢竟都是這裏的常客了。
跟着前來伺候她的姑娘就上樓去了。
......
這邊,時錦眠一路跟着鬱裳進了房。
看到他竟然當着自己的面,毫不避諱就將身上的衣服給褪下了。
面前可是一個極品大美男,臉長得沒話說,身段就更不用說了。
沒哪個女人能把持的住。
幸好時錦眠反應的快,急忙將頭轉向門的方向,仰着脖子,方纔那始料不及的驚鴻一瞥——
好傢伙,有啥玩意直接就從鼻子上涌上來了。
腥腥的,甜甜的,還流到了嘴裏。
時錦眠伸手一抹——
當看到手上的顏色時。
嗚嗚嗚——
她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