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看到時錦眠與皇帝之間親密的互動。
儘管皇帝沒有說話,但也能看得出來,對於時錦眠的討好,他很是受用。
緊抿着的脣瓣,似乎也舒緩了不少,噙着一抹極其淺淡,若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的笑意。
林仙兒心裏莫名的不爽。
“時小姐還沒有好好的解釋將醜女姑娘帶來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哦。”
差點忘了,正事要緊。
時錦眠掃了眼不遠處站着的醜女。
她還是一派淡定從容的樣,那張醜陋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慌張與害怕。
她微微一笑:“方纔,本宮不是說要將兇手緝拿歸案嗎?現在,兇手不是已經捉來了嗎?”
儘管林仙兒早就知道,時錦眠將醜女帶回將軍府,肯定是要說她是殺人的兇手。
可當這句話,真的就那麼淡定從容的從時錦眠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林仙兒還是難以相信時錦眠怎麼能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
在她的眼裏,不管醜女到底什麼身份,她的那張臉,已經向人證明着她之前都經歷了什麼。
這樣一個可憐又靠着自己艱難生活的女人,時錦眠竟然說她是殺人兇手?
她被氣笑了:“證據呢?”
不僅是她,就連時雲和盛碧蘭等人。
他們當然是很願意相信自家寶貝閨女的話的。
即便是錯的——
不,他們的寶貝閨女怎麼會錯呢?
那肯定只有對的份。
關鍵是——
“眠眠啊......”
盛碧蘭看向她,壓低聲音:“你最起碼從大街上拉一個體型彪悍的男人也行啊......”
就這醜女,瘦小成這樣,一陣強風吹來就能把她給吹走吧?
就京城中死的那幾個男人,不說是練家子,哪個不是又高又壯的?
說醜女是兇手,誰信啊?
她一個弱女子,是怎麼做到......
時錦眠就知道他們不會相信,她也不急,而是站起來,走到醜女的面前。
對於她走到身邊來,醜女也僅僅是擡頭看了她一眼。
時錦眠拉過她的手,將她的掌心展現給在場的衆人看。
“有薄繭....”
看到這一幕,衆人又陷入長時間的靜默之中。
練武之人都知道,常年習武,手心一定會有繭子。
可林仙兒卻毫不在意:“這能證明什麼?”
“不單單是習武之人掌心會有薄繭,醜女姑娘終日起早貪黑,靠烤燒餅度日。幹多了重活的人,手心也會有繭子。”
“是啊。幹多了髒活重活之人,手心確實會有繭子。可惜醜女姑娘的一雙手,纖細修長,十指白皙。這一點,不知道林姑娘又打算怎麼替她解釋呢?”
時錦眠的話,讓林仙兒陷入沉默之中。
因爲時錦眠說的沒錯,若是一個人,幹多了髒活累活,那麼手心確實會有繭子。
可——
不單單是手心,手指,手背,都不可能如醜女那般光滑白皙,而只有手心纔有薄繭。
這證明了什麼?
林仙兒拿是大女主劇本,走的是智商路線。
智商肯定不會低了。
醜女也沒有想到時錦眠的觀察竟然會這麼的細緻入微。
時錦眠並沒有因此就放過她,而是繼續說道:“換作別的任何一個人,只怕早在被本宮帶回將軍府,‘誣陷’爲兇手的時候嚇得說不出來話了吧?”
“醜女姑娘的心態,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
就這種心態,怎麼可能單單是隻是一個賣燒餅的婦人?
醜女啓脣一聲冷譏:“即便這樣,又能如何?時貴妃的證據呢?僅憑我手中的薄繭,和我的不害怕,就一口咬定,我是兇手嗎?”
經過時錦眠這一分析,醜女的種種行爲,確實奇怪。
只不過——
正如醜女說的那樣,這些並不能一口咬定她就是殺人兇手。
凡事都要講究證據,又更何況在場那麼多重要的人物都在。
“證據?你想聽哪個證據?”
“小海子與畢生的事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那就說說,前面兩名死者吧。”
前面兩名死者林仙兒已經調查清楚了,只不過在她調查這兩名死者的時候,林仙兒還特意多留意了一下時錦眠的動向,發現她是在家裏睡大覺,壓根就沒有調查的心思。
如今聽到她說起前面的兩名死者,林仙兒還很是詫異。
不過詫異過後,她也就不驚訝了,畢竟,依照她時家的身份,即便時錦眠不查,她的兄長,父親也會幫她背地裏命人去查。
死者的身份不是什麼隱祕的事,京城百姓衆所周知,只需要稍微一問就能問出來了。
“死者張靈,京城一家打鐵鋪子的老闆,今年剛好三十歲。已娶妻,生有一兒一女。外人眼中的恩愛夫妻。”
時錦眠圍着醜女轉了一圈,說道:“張靈前期爲人還算老實,靠着打鐵的生意,養着一家老小,也很疼自己的妻子。只不過好景不長的是,張靈一次外出做生意,意外救下了一個逃難到此的年輕姑娘。”
“那位姑娘長得輕靈秀氣,尤其是那雙眼睛,就跟葡萄似的,晶瑩剔透的。一眼就撞到了張靈的心裏。”
“張靈雖說年紀過三十,但是五官剛毅,正值壯年。相反他的妻子,一連爲他生下兩個孩子,終日操持家裏,皮膚鬆弛,老的很快,再也找不出多年前的風韻與年輕。”
“清兒的出現,就像是在張靈粗茶淡飯裏的一道葷,讓他癡迷讓他沉淪。”
說到這裏,時錦眠微微朝着醜女靠近,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從那以後,張靈像是着了魔一樣。將清兒帶回家,起初只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讓她借住在家裏,可是隨着後來,他愈發控制不住對清兒的感情,加上這些年來,他對自己的妻子早已厭煩。只是因爲她的勤儉持家,溫柔善良,一直讓他忍耐至今。可自打清兒來了之後,他便再也忍不下去了。”
“從最初的愧疚,到最後的當着自己妻子的面,與清兒公然調情,到了最後竟不滿清兒沒名沒分的跟着他,想要將自己的原配妻子給休棄。”
“可惜他的妻子沒有犯七出之條,又恐無緣無故休棄了她,影響了他的名聲。畢竟,他和清兒這段時間共處一室,膩膩歪歪的早已引起了外人的關注和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