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貴妃已經後知後覺了。
合着——
皇上您也是後知後覺,才知道啊?
....
此時的芙蓉宮。
南宮柔醒來後,張嬤嬤趕緊上前將她扶起來。
“碧月怎麼樣了?”
想到碧月自打昨夜捱了板子後,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畢竟是伺候了自己這麼多年的丫鬟,南宮柔隨口問道。
“回娘娘的話,碧月已經醒來了。就是傷的太嚴重,疼的喫不下去東西。”
畢竟捱了這麼多板子,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
南宮柔點了點頭,在張嬤嬤的攙扶下下了牀。
張嬤嬤扶着她到一旁的軟椅上落座。
“娘娘,今日貴妃娘娘來了。”
時錦眠?
現在提起時錦眠,南宮柔也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骨子裏是厭惡的,但是表面要與她笑臉逢迎。
昨日要不是因爲她,她也不會落水。
碧月也不會挨板子。
“她來做什麼?”
只見張嬤嬤搖了搖頭:“聽外面的奴才說,貴妃是來看望娘娘您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在貴妃來之前,皇上已經讓古公公下達了命令。娘娘落水,身子嬌弱,不許任何人來看望。要娘娘您好好的養傷。”
南宮柔才醒來,暫時不知道皇帝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反倒是張嬤嬤,在這句話落下後,滿臉堆笑的討好道:“其實皇上的心裏,還是多有娘娘您的。知道貴妃來者不善,特意提前下達了命令,將她拒之門外,這樣一來,任憑貴妃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擅闖進來,違背皇上的命令。”
“......”
乍一聽,好像確實是爲了南宮柔着想。
可是若是真的爲了她着想。
南宮柔又不是傻子。
只需要安靜的想了一會兒,皇帝的用心她便多少能猜到一些了。
皇上若是真的心裏有她,又怎麼會下令將碧月打五十大板?
他若真的覺得時錦眠有錯,又爲何罰的人是碧月?
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想問碧月,想知道碧月是因爲什麼挨的打,可是碧月自打捱了板子後,就一直陷入昏迷高燒不退。
就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眼瞅着就要喪命。
還好是命大,最後那一刻挺過來了。
“扶本宮去碧月那。”
“這,娘娘......”
張嬤嬤有些猶豫:“娘娘您才醒來,身子嬌貴。碧月昨夜又被打的那麼重,身上到處都是血,鮮血刺鼻的,滿屋子又都是藥味......”“碧月在本宮的身邊伺候了本宮這麼久,如今又因爲本宮捱了罰。這個時候,本宮還擺什麼架子?”
聽到自家娘娘這麼說,張嬤嬤心中也忍不住感動。
一直以來,娘娘對他們這些下人奴才們都很好。
從來不拿他們當奴才看待。
......
碧月目前是單獨住一個房間。
因爲傷的重,加上又是南宮柔身邊心腹丫鬟的緣故,從她受傷後,就有專門的宮女進來伺候她,也不敢怠慢。
南宮柔來時,伺候她的宮女才端了一盆子的血水從房間裏出來。
張嬤嬤看向那準備朝着南宮柔行禮的宮女:“還不快點走!”
小宮女戰戰兢兢的,趕着端着一盆子的血水快步的離開了。
房間裏。
碧月還發着燒。
傷口發炎了,高燒不退。
才喫過藥。
一臉慘白虛弱的樣,眼瞅着就跟要不行了似的。
看到她這副樣子,南宮柔眼底劃過一抹黯色。
看到娘娘竟然親自屈尊來看她,一時間,碧月又感動又受寵若驚,掙扎的就要爬起來。
南宮柔衝着她擺擺手:“你傷的嚴重,趴着吧。別動了。”
確實。
因爲南宮柔的到來,碧月下意識的就要掙扎着站起來行禮。
就那麼稍微一動,就牽扯到了她背後的傷口,本就才止住一點的血,這下子又很快將她背上的衣服給染紅了,鮮血浸透出來。
看着滲人的很。
光是看到這刺眼的紅色,就可以想象得到,碧月被這五十板子給打成了什麼樣。
南宮柔清麗脫俗的臉上劃過一抹心疼和自責:“碧月,跟着本宮,委屈你了。”
碧月聽到她這麼說,趕緊搖頭:“不委屈不委屈!能留在娘娘身邊伺候,一直以來都是奴婢的福氣。奴婢也很慶幸,能伺候娘娘這樣的主子。”
“若有下輩子,只要娘娘不嫌棄。奴婢還要伺候娘娘您。”
碧月確實是這麼想的。
若是這五十板子她沒有扛住,就此死了。
她想的就是若是有下輩子,她一定還要投胎到娘娘身邊,做她身邊的丫鬟。
南宮柔走過去,坐在牀邊,伸手握住她的手:“昨夜,本宮墜湖陷入昏迷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皇上又因爲什麼打的你?”
其實從她一醒來,她就開口去問張嬤嬤了。
只不過昨天晚上,張嬤嬤並不在現場,對她說的那些話,也全都是聽說的。
她也只知道,好像是碧月以下犯上,多次頂撞時錦眠,還不知死活的動手推了她,將時錦眠推到地上。
這麼一聽——
時錦眠的身份何其的尊貴?
別說是一個身份低賤的宮女了,就算是後宮主子,也沒有誰敢大膽到推她的地步,還將她推倒在地。
這麼一來。
皇帝下令打碧月板子,也在情理之中。
相反,依照時錦眠往常不喫虧的有仇必報的性子,這五十板子對碧月來說,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
但——
事實就是如此嗎?
碧月跟了她多年,這丫頭什麼性子她也是知道的。
一直以來,在後宮裏頭,她的原話就是,儘量與人和平相處,絕對不能主動招惹別人。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南宮柔也是進宮多年,多年來,和後宮嬪妃相處的也算是融洽,這後宮中的主子們,表面上與她也全是笑臉效應,姐姐長姐姐短的。
在後宮這種地方,能維持到這種程度,已經十分的不錯了。
碧月也絕不可能那麼衝動行事纔是。
又更何況還是當着皇帝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