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榻的位置已經空了。
顯然某個人離開的時間已經很長了。
知道自家娘娘醒來後,悅兒就趕緊進來伺候她梳洗。
只不過這會子小丫頭頂着一張怒氣衝衝的小臉,一看就是心情很不爽的樣子。
時錦眠看到了,一邊接過她遞來的手帕擦手,一邊漫不經心的開口:“怎麼了這是?大清早的被誰給欺負了?”
“還能是誰啊。”
悅兒很不爽。
現在她們在這尚書府,要說欺負她的人,肯定也是這尚書府的人嘍。
因爲自家娘娘的身份還有皇上的身份,以至於這尚書府無論是上至主子,下至奴才,就沒有一個敢對他們不敬的。
哪怕悅兒也是做奴才的,可是她這奴才,可比一般的奴才,這身份上就高的多。
偏偏這尚書府,就有幾個不知死活的。
這不——
一早醒來,她估摸着自家娘娘也快醒了,就給自家娘娘去打洗臉水,結果就碰到了也不知道是伺候誰的丫鬟。
小表情傲慢的很,說話的時候也是陰陽怪氣的,哪怕不是對着她說的。
光是那句:“有些人啊,還真是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府上的主人姓什麼?在這住兩日,還真當自己是這裏的主人了!”
除此之外,還狠狠的當着她的面朝着地上吐了一口。
悅兒本身就是個脾氣爆的,肯定受不了這丫的陰陽怪氣意有所指的話了。
當場就和她一樣,也在那陰陽怪氣了。
人家吐口水是吐地上。
她口水直接的是吐她好不容易打滿水的盆裏去了。
好傢伙。
這把那個丫鬟給氣的啊。
年紀小嘛,沒有經歷過毒打。
又加上她是尚書府的人,自以爲自己是在爲自己的主子抱不平。
吵不過三,就和悅兒動起了手。
沒打過悅兒,在悅兒的手上吃了虧。
哭哭啼啼又罵罵咧咧最後被悅兒給揍的心不甘情不願的嘴上道了歉服了軟。
儘管悅兒並沒有喫虧,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很生氣。
聽着悅兒嘰嘰歪歪的吐槽了這麼多,時錦眠反倒是能理解。
畢竟這裏是尚書府,又不是她們的地盤。
況且,他們爲尚書府的奴才,兩天的時間裏,眼睜睜的看着自家主子被他們欺負的那麼慘,這心裏多少是有點不平衡的。
當然不平衡是真,在某方面心存着僥倖也是真的。
自以爲這樣,就可以得到他們家主子的另眼相待。
害——
“娘娘,昨天晚上您和皇上沒有吵架吧?”
想起問題的關鍵,悅兒看向自家娘娘。
想起大暴君,不知道爲啥,時錦眠的小臉“嗖——”的一下就紅了。
她也不知道吵沒吵。
就昨天大暴君腦子又不知道怎麼了,一開始還睡的好好的,後面不知怎麼地就壓到她身上去了。
還說什麼她若是喜歡,他就爲她再畫一副。
當時那種情況下,二人都快要臉貼着臉了。
根本就不是畫像的事情了好嗎?
這麼近的距離,只能聽聞彼此心跳的聲音了,還有男人鼻翼間的溫度。
時錦眠沒說話。
然後大暴君就.......就......
想到這裏,時錦眠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嘴。
彷彿那上面還殘留着大暴君的溫度和觸感。
時錦眠:“!!!”
悅兒被古安給開導的,聰明的很。
一看她摸自己的嘴,臉都紅了,立馬就明白怎麼一回事了。
“娘娘,皇上他......”
知道她要說什麼,時錦眠只是搖了搖頭。
大暴君待她不一樣,完全是因爲後宮中的女人都不敢挑釁他,忤逆他的意思。
就連本尊活着的時候,這麼囂張跋扈的一個人,天不怕地不怕,見了大暴君後,還不是跟老鼠見了貓似的,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加上,原著裏面的大暴君,太給時錦眠洗腦。
時錦眠搖頭,很是一本正經臉:“現在重點是慕府的事。”
‘女鬼’已經一連兩日沒有在尚書府出現了,加上邱湘又不知道被慕蕭給藏在了哪裏。
慕蕭被關押書房,她一個人被關在一個不爲人知的角落裏,沒有人給她喫喝。
估計撐不了多久。
而背後那假扮女鬼之人,一定也會按捺不住,今晚上,不管怎麼樣,他一定會再次出現。
恰好,今天也是慕容赴給世人一個交代的最後一天。
慕府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將在今日會有一個交代。
至於現在——
時錦眠還有一件事要做。
那就是——
......
半個時辰後,慕蕭的房間。
慕嬌嬌這段時間在慕府的日子並不好過。
哪怕時錦眠來了之後,慕府的那些人再也不敢將她怎麼樣了,可是因爲自己大哥的事,她已經將近兩晚上沒有好好的休息了。
看到時錦眠來找她,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她說她要去大哥的院子。
當即她便不由分說的帶着她來了。
慕蕭身爲慕家的嫡長公子,住的院子是慕府的所有小姐公子們最差的一個。
院子大是很大,只是四周的一切都是凋零的,空隙很大,什麼裝飾品都沒有,也很破敗。
給人的第一眼觀,也就是很大.......其實裏面什麼都沒有。
不像是別的稍微有錢一點的公子家的房間,裏面筆墨書籍珍愛的玩物,全部擺放的滿滿當當的。
慕蕭的房間,僅僅就一個大桌子和牀罷了,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光禿禿的。
就這這種情況下,時錦眠真的有必要誇獎一下大女主的聰明之處了,就這光禿禿的房間,她都能準確的找到慕蕭的密室在哪,智商豈止是高能夠形容的?
就換作其它小說裏面的劇情。
最起碼兇手的房間什麼東西都是滿滿當當的。
密室的機關要麼就是在畫的後面,要麼就是在牆壁凸起的一方,或者是在花瓶裏面,只需要轉動一下花瓶,密室就出現了。
但慕蕭的房間,和他們任何一個人的房間都不一樣。
就她前面說的那幾種,他房間裏都是沒有的。
牆壁是平的。
地面也是平的。
桌子也是簡陋的,而且也不結實了,屬於那種稍微一碰就廢了的。
悅兒在看到慕蕭的房間後,先不講其它的,心裏也是有些憤怒的。
“堂堂尚書府的大公子,就住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別說連最下等的奴才都比不上了,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一颳風下雨,四面透風,還漏雨。
這哪裏會是人住的地方,除了大點以外,哪裏比得上府上的那些下人住的?
那些下人雖說住的地方小,最起碼不會漏雨,冬暖夏涼,晚上能睡個安穩的覺。
慕蕭這住的地方,別說是一個安穩的覺了。
颳風下雨的季節就別說了,就說那安靜夜晚,也讓人睡的不踏實。
慕嬌嬌早就習慣了,只不過心裏會有些難過罷了。
這就是她大哥在尚書府的遭遇,一直以來,從小到大,自打母親死後,就是這樣了。
“眠眠,你讓我帶你來這是要做什麼嗎?”
“嗯。”
時錦眠點了點頭,走到慕蕭的牀榻前。
原本想自己去掀開那牀板子的。
結果試了幾下,差點沒有頭暈眼花直接暈倒。
時錦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