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二樓,馮曼倩的思維才溜達回來。
“哦,那個啥……,我其實不是……,你懂吧?”陳富貴憋紅了臉的解釋。
姑娘冷冷掃了他一眼,就差給他貼上一個流氓的標籤。
“富貴哥,你真跟倩倩姑娘搞對象呢啊?”
邊上的張鐵良抽空問了一句。
陳富貴瞪了他一眼,“瞎惦記啥?看病。”
心裏邊更加的無奈了,難道八卦之火從多年以前就開始燃燒與每一個人的心中嗎?
張鐵良竟然連自己的病都不惦記了,光惦記着自己是不是在搞對象。
“進來啊,好瞅啥?”
走進診室門口的馮曼倩回過頭兇巴巴的說了一句。
“哎,來了。”陳富貴趕忙奉上笑臉。
“倩倩啊,我看小夥子精神得很,也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啊。”
坐在診室裏的曲青松調侃了一句。
“呃……,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病,是他。”陳富貴趕忙讓開身子,把張鐵良從外邊給拽了進來。
曲青松就覺得蠻有趣了。
一個俏臉罩寒霜,一個滿臉賠笑,也不知道馮家的大兒子,知不知道自己的閨女有了意中人。
也不怪他會誤會,換成誰也都是這樣。
馮家老大馮振華的脾氣,整個省城都知道。能夠讓他提前打電話過來,能是不相干的人嗎?
“聽說病症有些複雜,都是什麼樣的表現啊?”曲青松問道。
張家父子都不知道該咋說,齊齊扭頭看向了陳富貴。
“那個啥,主要症狀是腹痛、食慾不振,對太陽光還有過敏反應。疼大勁了呢,還會有癲癇症狀。”陳富貴說道,也在留意曲青松的表情。
“在家裏發作過兩次,有時候精神上也有一些症狀表現,跟癔症差不多。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他的尿。”
“跟他的皮膚一樣,被太陽光照射之後,尿液顏色會變深。還有一個有意思的情況,昨天給他喝了糖水,沒過多久症狀就減輕了。”
“今天在來的火車上吃了饅頭和豬頭肉,精神頭也比在家裏強很多。您說這會不會是跟內分泌系統有關的富貴病啊?得喝糖水、喫肉纔行?”
原本他沒想說這麼多,可是通過他的觀察發現眼前這位內科的大主任聽他描述症狀的時候也是愁眉不展。
他估摸着就是也沒見過這個病,所以纔有了後邊的補充。
聽完之後的曲青松卻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也是學醫的?”
“沒學過。以前幹裝卸,現在回生產隊種地呢。”陳富貴笑着說道。
“就是把張鐵良的症狀簡單歸納了一下,您還想知道啥直接跟他們問就行。沒到過醫院看病,有些發怵。”
他的解釋讓躲在門口偷聽的唐俊年差點吐血三升。
剛纔看到陳富貴牽手馮曼倩,他就已經火冒三丈,差點咬碎滿口牙了。
現在搞清楚了陳富貴所謂“修理地球”的工作就是種地,他都快出離憤怒了。
還以爲是多隱祕的身份、多厲害的工作,原來就是一個種地的。
“袖子撩起來,我看看。”曲青松開口了。
張鐵良趕忙把袖子給捲起來。
胳膊上的狀況看得馮曼倩都張大了嘴,然後又把腦袋扭到了一邊去。
“有快半個月了吧,其實開始的時候也沒這麼厲害,後來就越來越厲害。大夫,我這個病還能治好嗎?”張鐵良小聲問道。
“剛剛這位小同志對於你症狀的描述很清晰,而且提供的信息也是很重要的。”曲青松說道。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真的可能是你的內分泌系統出了問題,而這樣的病就不是那麼好診斷和治療。”
“當然了,咱們也不能排除是身體其餘的臟器出了問題。稍後呢,咱們也會做一些檢查。一會兒你們就辦理住院手續吧,這個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大夫,那得需要多少錢啊?”邊上的張春生問道。
曲青松皺起了眉頭,“這時候還惦記着錢呢?這個病要是再不治療,真的可能會危及生命。”
“大夫,他不是那個意思。”陳富貴說道。
“都是鄉親們給湊的錢,路上還差點被小偷給摸了去。心裏邊擔心呢,不敢在身上放這麼多。”
“抱歉啊,我還以爲你們是心疼錢不想治病呢。”曲青松點了點頭。
“具體我也說不好,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個情況。明天的檢查下來,差不多也得四五快錢。”
“五天吧,如果五天之內還查不出來他究竟是什麼病,也找不到能夠改善情況的治療方法,那就得到首都大醫院去看了。”
“這五天的話,三十來塊錢這就差不多了。再加上你們喫飯和一些押金,五十塊怎麼也夠了。”
這個話聽在張家父子的耳朵裏,心情都跟着青松了很多。
錢是湊上來了不假,可是誰也不想揹負那麼多的欠債啊。
“而且啊,我覺得剛剛這位小同志提供的信息真的很有幫助。”曲青松又接着說道。
“明天檢查完,我們會先給你掛一些葡萄糖溶液,看看身體的情況怎麼樣。然後再對你的血液、尿液做進一步的對比檢測,應該就能查出來有什麼差別了。”
“沒準真的可能就像他說的那樣,是個富貴病。需要補充糖分和脂肪,才能夠維持身體內的分泌平衡。”
“嘿嘿,我也是瞎蒙的。”陳富貴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叫啥名字?”曲青松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噗哧”
邊上的馮曼倩一個沒忍住,樂出了聲。
樂完之後,也是覺得有些不對勁,趕忙收起了笑容。
不過她這個笑,落在唐俊年的眼裏那就是開心的笑。唐俊年給出的判斷,這倆人肯定是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我叫陳富貴。”這時候陳富貴很是無奈的解釋了一下。
曲青松愣了一下,也跟着樂了起來,“富貴診富貴病,倒是也蠻不錯。”
“反正就麻煩您了,要不然他們這個家都得散了。”陳富貴說道。
“定當盡力而爲。”曲青松認真的點了點頭。
自然知道湊錢來這裏看病是有多麼的不容易,他的工作可不是爲了賺錢,而是要幫人把病給治好。
“老曲,完事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一把渾厚的聲音。
“爸,你咋過來了啊?”
還沒等陳富貴他們看外邊來的是誰呢,馮曼倩就開心的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