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怎麼談?誰不知道霍三是個混不吝的,一言不合就愛動手?

    商場上的斯文人士,久坐辦公室體質哪能比得上這個暴躁的打架能手?

    樊婉晴的額角抽痛。

    大家……

    霍筱寧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天,在她面臨辱罵羞辱的時候,不是獨自一個人狼狽得像條狗一樣舔舐傷口,而是這麼多人站在她的前面,將所有的風雨都遮擋在外面。

    她的心口滿滿的都是快要溢出來的溫暖酸澀,看着哥哥姐姐的身影,剛擦乾的眼睛又重新溼透了。

    而帶來這一切轉變的,猶如救世主一般來到她身邊的大嫂,信任地牽起她的手,微笑道:“更何況,誰說我們筱寧彈琴不好聽?在我看來,她比誰都有天賦,她是我心裏的小天才。”

    霍筱寧的眼睛裏重新有了光,不知道是淚水映射了燈光,還是別的什麼,亮得驚人:“大嫂……”

    “噗嗤。”本來面色青青白白,又怒又窘的樊婉晴笑出聲,鄙夷道:“霍夫人,知道你護短,也不必這麼睜着眼睛說瞎話。霍筱寧什麼水平,打量誰不知道呢?”

    “我想,作爲家人,我總比你知道得多得多。”阮晨星絲毫不慌,冰冷得看她,“樊小姐,我勸你最好修一下口德。說三道四的長舌婦,在我們貧民窟那邊……可是要被人揪着頭髮按在地上打的。”

    長舌婦?她竟然敢這麼說她!

    果然是沒有教養的東西!

    樊婉晴氣急了,怒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霍夫人。就算你再怎麼維護又怎麼樣?霍筱寧還不就是個連一首曲子都彈不完,把鋼琴彈成拉鋸的廢物!有本事,讓她上臺去彈啊!”

    “你!樊婉晴,你不要欺人太甚!”霍淺淺氣死了:“明知道筱寧有心理陰影,你還咄咄逼人。你簡直太過分了!”

    “呵,不敢了?”樊婉晴自覺佔了上分,得意洋洋地道:“是你大嫂自己誇下了海口。覺得她不行,就別在這裏吹牛啊!”

    阮晨星卻並不着急,而是轉頭溫和地看向身側的人:“筱寧,大嫂想讓你上臺彈一首曲子,可以嗎?”

    霍筱寧愣了愣,迎上她溫柔卻又充滿力量的眼睛。

    “我跟你一起上臺。”阮晨星並不催促,只是溫聲道:“我和你的哥哥姐姐們,都是你的後盾。你放手去彈,不管怎麼樣,只要你突破自己,就很棒。試一試,好不好?”

    跟樊婉晴置氣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她也不至於因此被激得勉強霍筱寧。

    可是之前霍筱寧的表現,分明透着跟於晚大師交流的渴望。

    阮晨星不希望她留下遺憾,也希望她能夠上臺去,突破自己的心魔,勇敢地站在人前。

    她明明很優秀,不該被過往的經歷困住。

    霍筱寧愣住,下意識地擡眼去看一旁的哥哥姐姐們。

    “筱寧,如果不行的話也不要勉強。”霍淺淺有點彆扭,卻還是說道:“反正,想學什麼是你的自由。好不好又怎麼樣?管他們呢!”

    霍元洲和霍景軒雖然沒有說話,看她的眼神卻絕對沒有鄙夷厭棄,而是平和的。

    她這短短的十幾年的人生裏,聽的最多的就是辱罵和否定,她也習慣了否定自己,習慣了一再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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