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捂住耳朵,想要大聲地讓那人閉嘴,可是她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只能僵硬地坐在這裏,一動不動地任人羞辱,像是被圍觀的動物園裏的猴子。
連鑽進地縫,狼狽逃竄的資格都沒有。
“害,婉晴,你又不是不知道……”跟在樊婉晴旁邊的名媛捂着嘴,眼底又是可憐又是嘲諷地輕笑:“霍五小姐根本沒有彈鋼琴的天賦,三歲小孩都比她彈得好……讓她彈,不是污染於晚大師的耳朵嗎?”
“就是,她那樣的人也配彈鋼琴嗎?嘻嘻……你看霍淺淺都不好意思讓她出來丟人呢!”
“她叫什麼來着?霍筱寧對吧?連跟我們說話都不敢呢……”
“讓她彈鋼琴,她不會一邊哭一邊害怕得發抖吧?”
“哈哈哈哈,我可不想聽那麼難聽的聲音……會把剛剛聽阮小姐彈鋼琴的好心情浪費掉的。”
……
一句又一句,一個字接一個字,像是閃着寒光的針尖,紮在了霍筱寧的身上。
別說了,別再說了!
她想逃,逃不開。
眼底浸滿了血色,淚珠大顆大顆地涌現,摔落在地面上,讓她恨得死死地咬住嘴脣,舌尖全是血腥味和苦澀。
你怎麼這麼沒用!廢物!丟人現眼!蠢貨!只會哭的膽小鬼!
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狠狠咒罵着自己,恨不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溫暖柔軟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擡起她的下巴。
霍筱寧愣愣的任人擺佈,看到她的大嫂,臉上帶着冷凝看着她,眼底似乎隱隱帶着幾分凶氣。
她抖了抖。大嫂……生氣了嗎?
樊婉晴得意的面色頓了頓。
今晚見過這位霍夫人的威風,她莫名多出幾分膽怯。
這個貧民窟出來的女人,不會也想過來扇她吧?她可不是程意,不會任由她欺負。
呵,到底是沒教養的東西,帶得霍淺淺也動不動就要扇人耳光……丟死人了。
“樊小姐,還有諸位……小姐們。”阮晨星冷冷的看着她們,眼角挑起:“嘲笑他人的心理陰影,很好玩,是嗎?”
樊婉晴一僵,辯駁道:“我哪裏嘲笑她了?我這是向於晚大師舉薦。給霍筱寧展示自己的機會,能叫嘲笑嗎?”
“是不是嘲笑,你心裏有數。”阮晨星目光如劍,刺在她的身上:“飽含着惡意,肆意欺凌比你善良柔弱的人,你的心臟到底是不是黑的,你比我更清楚。”
樊婉晴想反駁,可是在她的目光威逼下竟然生出了幾分膽怯,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我們霍家的小姐,要不要上臺表演,還用得着你說三道四?”霍淺淺也多了幾分底氣,仰着下巴罵道:“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你!”
“你什麼你?”霍元洲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乜了她一眼:“我家五妹起碼是真心喜歡鋼琴。樊小姐呢?哦,你不喜歡彈鋼琴,但是你喜歡大嘴巴啊,是不是?”
“二哥,對待女士,說話不要這麼直白。”霍景軒第一次跟討厭的哥哥站在同一陣線,桀驁地扭了扭手腕:“欺負女孩子可不是咱們霍家男人的教養。但是,我們可以好好找樊小姐的父兄談一談,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