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少陽的眼底露出希冀,期待地看着她:“我知道錯了。你現在可以相信我的愛了嗎?你,你是來答應我的嗎?”

    大掌驀得收緊,霍林野突然覺得,他剛纔下手還是太輕了。

    忍不住握緊鐵拳,還要再打。

    “霍總!”

    林柔控制不住地尖叫一聲,又是心疼又是憤怒地看着狼狽的兒子,哭着撲上來:“夠了,不要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她心中又恨又疼,擡眼瞪着阮晨星,恨不能將她扒皮抽骨。

    都是這個賤人!這個狐媚子!

    如果不是她整天勾三搭四,事情怎麼會鬧成這個樣子?

    該死!

    她的激動惱怒,都不能讓阮晨星動搖半分。

    她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一頭黑黝黝的墨發柔順地披散在身後,襯得她高貴美豔,讓人不敢直視。

    “夫人。”

    霍林野的心頭微沉,生出幾分不安。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站起身看着她,張嘴喊了一聲,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阮晨星這才撩起眼瞼,清凌凌的眸子看他一眼。

    黑白分明,透徹地彷彿能夠看穿他所有的暴戾陰暗。

    霍林野攥緊了手掌,沉默。

    “話筒。”

    阮晨星攤開手。

    她的指甲圓潤漂亮,膚如凝脂,一雙手像是藝術品。

    說不清爲什麼,躲在舞臺角落的司儀心頭微微一動,下意識就想撿起話筒遞到她的手上。

    像是她天生就該這樣高高在上,被人殷勤伺候着。

    在他之前,卻先有一個高大的身形彎下腰去。

    撿起話筒,掏出手帕仔細地擦乾淨,霍林野才遞到她的手上,黑眸看着她,又喊了一聲:“夫人。”

    壓抑着深邃情緒的眼眸,在這一刻彷彿透出幾分祈求。

    像是等待垂憐的大狗。

    阮晨星忍不住勾了下脣。

    “少陽,你沒事吧?走,我們下去。”

    林柔哭得肝腸寸斷,摟着鍾少陽擔心不已:“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少陽,走,我們去醫院看看,萬一出什麼事,你讓媽媽可怎麼辦……”

    “我不走!”

    皺緊了眉頭,鍾少陽不耐煩地推了她一把:“媽,你別礙事。不用你管!”

    “你還管那個逆子幹什麼?我們鍾家的臉都丟乾淨了!”

    鍾定國暴跳如雷,吼聲震天:“他就算死外面,你也別管他!讓他犟,我沒有這樣的兒子!”

    “如果諸位沒什麼急事的話,不如先聽我說兩句。”

    信手捏着話筒,阮晨星垂下眼,平靜道:“反正訂婚宴也舉行不下去了,不如給我這個當事人,一個發聲的機會。”

    她的嗓音清甜,拖長的時候,帶着水鄉的吳儂軟語腔調。

    柔柔的,卻很抓人耳,讓人控制不住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

    亂糟糟的會場沉寂下來,反倒襯得林柔的叫罵格外地刺耳:“賤人!滾出去,我們鍾家不歡迎你!你有什麼資格說話,你這個狐狸精!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的……啊!”

    不待其他人反應,霍林野冷肅着一張臉,猛地上前一步,重重地踹在她的心窩上。

    “我這人向來不愛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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