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他但凡哪裏表現得不夠好,這刀就該捅進他的身體裏。
“說得有道理。”
定定看了他兩眼,霍林野忽而扯出點笑容。
提着手上的刀,貼着他的臉輕拍了兩下。
沈振邦清晰地感受到,刀鋒上還沾着一點濃郁的血腥味,冰冰涼涼地接觸到他臉部的肌膚。
隨時都會割破他的皮膚,收割他的性命一般。
這樣的想象太過恐怖,也太過磨人。
他安穩生活這麼多年,本就沒剩下多少的兇悍和骨氣,在這種駭人的恐懼中也全都消散了。
他顯得哭出來,僵着身體一動不敢動。
“霍總,危,危險……”
他伸出粗壯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抵着刀,輕聲道:“刀劍無言,咱們有話好好說。您有什麼條件儘管提……”
大不了,就出點血,把手頭上的錢分一些給他。
他這些年不顯山不露水地在娛樂圈大肆斂財,表面上或許沒有H市三巨頭一般聲勢浩大,手上的資金數額卻絕對超乎尋常人的想象。
他留給自己的錢,也是不小的數目,想到要分出去難免生出幾分心疼。
肉疼地伸出手,他比出一個數,諂媚道:“只要霍總讓我安全離開,我可以分給霍總這個數……”
的確是很大一筆錢了。
“沈總看我像是缺錢的樣子?”
霍林野卻不爲所動,抵在他臉頰邊上的刀微微用力。
鋒利的刀鋒割破了沈振邦臉上表層的毛細血管,細細的血絲沁了出來。
是很細微的疼,相比於曾經在道上混受過的傷,根本不值一提。
哆嗦的樣子,哪裏還有剛纔的囂張?
擦了擦掌心的汗水,阮晨星站過來,突然開口道:“這些人是沈總廢了不小的心思請來的吧?”
在如今稱得上歌舞昇平又法度嚴明的國內,想要找到這些壯漢一樣的亡命之徒並沒有那麼容易。
買命,總歸是價格不菲。
沈振邦的心底裏生出點不好的預感。
即使他對阮晨星恨得牙根發癢,恨不能當場撕了她,這會兒也不敢露出半分。
賠着笑容道:“是,是……阮女士是有什麼吩咐嗎?”
說着,大概瞧着她是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女人,即便見識過她的兇殘,還是忍不住有些刻板印象。
“我,修誠還在牢裏,星秀娛樂也已經破產了。”
他試圖獲得一點同情分,故作悲傷地垂下頭,道:“我現在已經是孤家寡人,掀不起什麼風浪。只想能夠安穩度過剩下的時光……阮女士家中也是有老人的,一定能夠體諒我吧?”
“體諒?我當然能夠體諒。”
阮晨星的眼底閃過涼意。
就憑他,也配跟外婆相比?
畜生怎麼能跟人作比較呢?
她紅脣微微翹起,輕笑一聲,迎着沈振邦驟然驚喜亮起又隱隱帶着得意的目光,微笑道:“沈總孤家寡人,確實晚年淒涼。既然這樣,不入去監獄裏跟沈少父子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