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吸一口氣,阮晨星親了親男人的薄脣,淺笑一聲:“明天中午我想喫霍先生煮的面。”

    破舊的廠房裏一片漆黑,唯有門縫處透露出一點光明,伴隨着幾個男人說笑的聲音間或響起。

    寧秋秋被綁在椅子上,維持這個動作已經整整一天,四肢百骸全都麻木得彷彿已經不屬於她。

    她的眼睛被黑色的布條蒙上,失去了參照物她甚至無法感受到時間的流逝,只知道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對於她來說,簡直像是一個世紀那麼久。

    唯有耳邊那些綁匪說笑的聲音,以及飯香味,提醒着她天色很可能已經黑了。

    從小到大,家中雖然不算富裕,但是寧秋秋也是被捧在掌心裏嬌養着長大。

    她什麼時候喫過這種苦?

    粗糙的麻繩把她的手腕磨出了血,動彈不得讓她身體僵硬疼痛。

    這場無聲的折磨,似乎永遠都不會結束。

    綁匪把她綁了過來,卻對她置之不理,就這樣把她綁在椅子上丟在這個小房間裏。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救,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得救。

    黑色的布條已經被她的眼淚浸溼,溼漉漉地貼在她的眼瞼上,叫人格外不舒服。

    一整天的水米未進,她的嘴脣有些蒼白乾裂,忍不住低低地啜泣兩聲,喊了一句:“爸爸,媽媽……嗚嗚……”

    她真的好想念自己有些老舊卻也溫馨的家,想念家中的父母,想念爸爸做的可口飯菜。

    就在她滿心絕望痛苦,眼眶不自覺再次溼潤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破鐵門被推開的刺耳“吱嘎”聲。

    “走吧。”

    男人帶着惡劣笑意的聲音響了起來,伴隨着某種飽含着惡意的語調。

    嗤笑着道:“救你的人來了。”

    寧秋秋下意識地張大眼睛。

    綁匪打電話的時候她隱約聽到過一些,是要用她來威脅阮晨星過來。

    現在這個情況,是表姐過來了嗎?

    說不清到底是慶幸多一點,還是擔心多一點,寧秋秋滿心都是複雜地感受到,綁匪將她綁在椅子上的手鬆開。

    不客氣地推着她走了出去。

    寧秋秋踉踉蹌蹌,被動地走出去。

    即使還沒有摘下綁着眼睛的布條,她也能隱約感受到有許多個飽含着惡意和調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彷彿正在看她的笑話。

    這讓她忍不住瑟瑟發抖,站在原地有種扒光了被人圍觀的恐懼感和羞恥感。

    只能死死地咬住脣瓣,不敢發出聲響。

    “喏,人我們已經帶過來了。”

    剛纔去房間裏把她給帶出來的綁匪笑出了聲音,直接掀開她眼睛上的黑布條,用力地在她的後背上狠狠地推了一把。

    寧秋秋忍不住痛呼一聲,直接跌倒在地上。

    習慣了黑暗又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一時之間不習慣驟然襲來的光明,不自覺眯起了眼睛。

    等到她緩和過來,才終於看清楚四周的環境。

    破舊的廠房空地上,錯落着將近二十個綁匪,手上要麼拿着刀要麼捏着棍子,全都不怎麼好惹的樣子。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天色已經很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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