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着皆是客,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
男人聽到璇麟的話,放下顧慮,本來惆悵的面龐,略顯出一絲笑容。
璇麟雙腿盤旋,雙手盤着念珠,端坐在蒲團之上冥想,男人來到大殿前,放下手中的酒罈子,左手在外,右手在內,向着璇麟拱手行禮。
“天師果然神機妙算,弟子軒轅鏡,拜見天師。”
“一花一菩提,一草一世界,來即緣,去即分,鏡兒,說說來意吧。”
璇麟本無心迴應,可那一罈杜康酒的香味,在挑逗着他的味蕾,璇麟的眼睛偷偷眯出一條縫,視線落在酒罈子上無法移開。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惟有杜康。這壇杜康美酒,既是弟子獻給天師的賀禮,恭賀老天師收了一位奇才爲徒,也是弟子的賠禮,黴破除封印,是弟子的失責。”
“這杜康酒雖有仙酒之稱,但本座早已超凡脫俗,對你們凡間的物品失去了往日的興趣。”
“是弟子多事了,還請天師責罰,既然如此,這杜康酒還是讓弟子帶回去處理。”
軒轅鏡假意將手搭在酒罈上,慢慢地向自己挪着杜康的位置。
“咳咳,這畢竟是鏡兒你的一片美意,本座收下也是理所應當,不然辜負了你的一片好心。”
“黴的流落只能怨這大千世界的變化無常,此事不能全怪罪於你,況且若不是黴衝破封印,本座也不可能有機會收沈焱爲徒,但是說起繼承軒轅劍,你也算的上是他的半個師傅。”
“天師過獎了,這一切本就是順應天命,軒轅劍只能說明沈焱的悟性高,並不能把我算成他的師傅,弟子怎敢與天師平起平坐。”
“鏡兒你還是過分謙遜,不過確實,沈焱說是奇才也不過分,本座所教的法術一學即成,處理鹿蜀時,縱使我沒有做出任何指點,他卻也能精準的做出判斷,還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掌握軒轅劍。”
軒轅鏡回想起沈焱的所作所爲,眉間緊鎖,“軒轅劍,其心法講究一個‘心如止水,無慾無求’,可沈焱在極端憤怒之下卻可以祭劍出鞘,恐怕連如今的我,在心存雜念之時,也無法做到,沈焱說不定真是千年難遇的奇才。”
“鏡兒,據我所知,這數千年以來,你們軒轅一脈還從未出現過除青藍色以外的軒轅劍,此劍出世,這天道可能就真的要被改寫了。”
遙望周圍,水天一色,湖面點綴的一座涼亭,宛若白銀盤裏的一顆青螺。
涼亭中央的石桌上,顯現出一盤下了一半的圍棋,酒已滿杯,兩人對弈歡飲。
“鏡兒,演唱會的時候你也在場,爲何不去和那個姓蘇的丫頭敘敘舊”
“算啦,蘇南絮要是看到我,又得潸然淚下了,年輕人的事情我們可不能再插手了。”
“是啊,執子這件事情,還是得交給他們年輕人自己來,我們只不過是他們縱橫捭闔道路上的鋪路者罷了。”
黎明破曉,月跡渺渺,蘇南絮和龍辰隊長等人回了局裏繼續處理演唱會事件,沈焱兩眼昏花,獨自一人徘徊在大街上,一晚上的辛勞,肚子早已發出了抗議。
沈焱找了好一會兒,纔在犄角旮旯的位置看到一家24小時便利店,它買了個熱狗和雞排,走到門外,興致沖沖地拆開包裝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與撕開包裝同時進行。
“剛剛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還是我餓花眼看錯了。”
沈焱沒有在意,繼續低頭大口喫着熱狗。
“啊!我的香腸呢。”前一秒還熱氣騰騰的熱狗,現在只剩下一個像光桿司令的麪包。
不遠處的一隻灰溜溜的貓咪喫着香腸,喫完後心滿意足地舔舐自己的爪子,還不忘一臉不屑地瞟一眼沈焱。
“流浪貓嗎?算了算了,你一定餓壞了吧,這個也給你好了。”
沈焱走近小貓,小貓並沒有跑走,他把雞排放在小貓的面前,俯下身子溫柔地撫摸着,小貓很乖巧,並沒有抗拒,低着頭滿足地喫着食物。
“都這個點了,得趕緊回宿舍,不然被宿管發現又要挨批了。”
沈焱轉身離開之際,小貓卻跳到沈焱的肩膀上,那兩隻淚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
“你想和我一起回去嗎?也不是不行,看你長得灰不溜秋的,就叫你小黑好了。”
“喵!”小貓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彷彿在告訴沈焱它很喜歡這個名字。
夜色逐漸落寞,晨曦的光芒從遠處映照,小貓趴在沈焱的脖子上呼呼大睡,一人一貓朝着宿舍的方向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