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離了主路的旁路是通往一個小鎮的道路,這個小鎮很小,位於長野縣和東京之間,所以居住在小鎮裏的年輕人不多,都去外地打工創業,只有一些無所事事的或安於現狀的或別有用心的年輕人依然在小鎮中生活。算上全年齡段的所有人口,大概也就2,3千人的樣子。

    事實證明,景光的初次判斷並沒有錯誤,在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時,諸伏堂兄弟就能夠看到滾滾濃煙在一棟獨立的房子上空環繞了。於是也不用景光繼續判斷位置,諸伏哲開足馬力,向小鎮內開去。

    其實也不算是小鎮內,燃燒的房子位於小鎮的邊緣,和旁邊的住戶隔了大概也有一百米的樣子。位置算得上是偏僻,如果火災發生,應該是要燒大好一會兒纔會有人發現的那種類型。但是

    景光看着房子旁邊的幾輛車和房子周圍圍着的人,眉頭緊皺。

    現在的情況來看,火勢雖大,但是應該沒有燒多久纔對。救援怎麼這麼快就到了?是有人蓄意放火嗎?爲什麼還圍了10多個人?

    火焰熊熊燃燒,熱浪撲面而來,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在房子旁邊,消防車,救護車都已經就位了。消防員正在奮力滅火,不過畢竟是個小鎮子,消防員自然也不會有太多。3位消防員在這熊熊大火前,顯得格外渺小。

    諸伏哲將車停在路邊,匆匆忙忙解下了身上的安全帶,打算下車去問問路人什麼情況,有沒有什麼他能夠幫忙的。景光也跟着解下了安全帶,帶好自己的本子和筆。

    “請問這裏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怎麼突然就着火了?裏面有人嗎?”諸伏哲已經做好了如果裏面有人,就弄溼衣物衝進火場救人的準備。

    “放心吧,小夥子,這裏的這個房子早就荒廢了。”一位大概是鎮中老人的婆婆和善回答。她看着正在燃燒的房子,悠悠地嘆了口氣。“這家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搬出了這裏,所以這裏已經荒廢了十年了。”

    荒廢了十年?那爲什麼還會突然着火?是有人蓄意放火?

    諸伏哲一臉茫然地撓撓頭髮,他其實更想問的是爲什麼這裏這麼多的人。

    “婆婆,那您知道這裏爲什麼這麼多的人麼?”

    “因爲有人給警察局打了電話,說是要在這個房子放火。然後消息遍泄露了出來。小鎮中的人有不少都知道這件事。”旁邊的一個年輕男人順口回答着諸伏哲的問題。“這已經不是第一起告知放火了,那個縱火犯是多次犯案,而且每一次都會給警察局打電話,但是警察局就是抓不住他。不過也難怪,畢竟每次放火都是那種沒有人住的地方,所以也就沒有人太在意這種事。”

    這個男人一臉不屑地看着路邊的警車和3名警察“果然是廢物警察啊。你們是外地的吧?還是趁早離開比較好。就在幾周前,也有不少偵探說可以來幫忙破案抓犯人,但是他們偏偏拒絕了,還把人趕出了小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個外地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這是他們第一次遇到這種離譜的事件,甚至於整個小鎮的居民的反應都明顯的不對勁。

    爲什麼這些人這麼淡定?甚至於還可以看熱鬧?他們就不擔心哪一天那個所謂的縱火犯會開始不滿足於單純的放火,甚至於殺人嗎?

    諸伏哲無法理解,景光也同樣無法理解,他只能試圖觀察周圍的人,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

    不,不對,這個小鎮的感覺很不對!好冷好壓抑!

    哪怕是在夏天,景光也依然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他的直覺在看到那三個警察臉上的表情時,正在瘋狂地給他預警。

    那是什麼表情?不屑?嘲諷?冷酷?

    這裏不能久留,必須儘快離開!

    景光掏出紙筆,匆匆寫下了一句話,拽拽諸伏哲的衣袖。

    【我們離開這裏吧,這裏的空氣好悶熱,我好難受。】

    不得不說,這句話配合景光額頭上的冷汗和虛弱的臉色,真的是相互照應,都不會引在場的人懷疑,除了諸伏哲。

    諸伏哲若有所思地看着表現出一副很不適的樣子的景光,薄脣微抿。

    不對勁,這場火災就是景光先發現的,那爲什麼景光會突然一副適應不了火場的表現?是發現了什麼不能說的東西嗎?

    “我家孩子身體不好,剛剛出院,不太適合繼續待在這裏,那我就先帶他走了,祝你們能早日抓到縱火犯。”諸伏哲乾脆地將景光抱了起來,微笑着向好心回答了他的問題的兩個人道別。景光也蒼白着臉,微笑揮手。兩兄弟不緊不慢地向車子走去。

    “景光發現了什麼嗎?”諸伏哲壓低着嗓音,幾近耳語地詢問着景光。一對鳳眼微眯,透露出寒光。

    【這個小鎮的警察和縱火犯絕對有關係,甚至這個房子也很有問題,那些警察的表情很不對勁。】

    景光在把寫了字的紙給諸伏哲看後,便用筆仔細地把整張紙都塗滿了顏色。

    “而且多次連續的縱火案,還是離東京不算很遠的情況下,卻一點都沒有報道出去,如果不是我們路過,就連我也不會知道。”諸伏哲明白,這是一件大案子。甚至縱火都不一定是真的縱火,而是清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雖然很想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不過諸伏哲很有自知之明,他不是那種天才人士,就連大學也考的只是不錯的大學,還算不上頂尖。更別提去當需要洞察力和敏銳的推理能力的偵探了。而且這種能把輿論信息壓下去的勢力也不是他們能夠對抗的。

    “真是太可悲了。”如此無力的我!

    豐田汽車再次奔跑起來,向着東京的方向。車回到了正軌,但車裏的兩個人的心情卻不再是之前那樣的輕鬆。對於現實的無奈,讓本來心情不錯的諸伏哲情緒快速低落了下來。他冷着臉開着車,像是想要一車撞死那些爲非作歹的傢伙。

    作爲學法的人,諸伏哲真的很討厭那些黑惡勢力。

    而諸伏景光聞着隨着距離的增加逐漸清澈的空氣,無聲地握緊了拳頭。

    如果他能夠有足夠的能力去處理那些黑惡勢力就好了,想要讓一個屋子變得乾淨,最基礎的就是將壞掉的部分和蟲子都清理乾淨,然後再用好的材料對房子進行修補。房子裏之所以有蟲子,就是因爲壞掉的材料吸引了外來的蟲子,然後蟲子又在房子裏繁殖越來越多的蟲子。蟲子又開始啃食房子中還沒有壞掉的材料。那些蟲子或許有組織地啃食房子,或許,只是突然從蟲卵中孵化出來啃食房子

    他的父母就是因爲不知道的理由而死去。

    諸伏景光緩緩關上車窗,隔絕了那帶有火氣的空氣。他依着冰冷的玻璃,藍色的貓眼彷彿在立誓一般,無比堅定。

    我要盡我的一切努力,與蟲子奮鬥,哪怕要付出我的性命。

    從現在開始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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