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入額頭的血光,化作最精純的妖力,在虎妖神通的驅使下,令村民無法控制的僵硬行動。
距離武可最近的村民擡起手臂,手中正握有一杆木棍,猛然揮向身邊的村婦。
“啊!”
村婦的後腦被擊中,鮮血汩汩流出,血腥味彌散開來。
遭受足以致命的重傷,村婦竟沒倒地暴斃,甚至正處受創暈厥中,居然也擡起手臂,將手裏的鏽跡菜刀反向捅入襲擊者的胸膛。
嗤...
滾燙鮮血噴濺村婦滿面。
這一幕,將白嶺村的村民,包括老村長在內,都嚇呆了。
“他們瘋了!”
“這也有個要瘋!”
“你幹什麼?別過來,你不能殺我!”
“不是我要殺人,我自己不受控制了,手腳不聽使喚!”
“到底怎麼回事?”
“是武可!是武可在作怪!她在施展妖術!”
“妖術?她不是人?”
“是虎仙大人借給她的妖術,她還逼死了虎仙大人!”
“...”
白嶺村的村民猜出真相後,瞬間惶恐不安,血腥氣息充斥彌散在空氣中,令人心慌膽寒。
武可耳邊涌入村民們的恐懼喊叫,無法理解他們面臨死亡卻仍不知悔改,甚至絲毫不爲曾犯過的罪孽自責。
她心寒了。
徹底下定決心後,武可不再心懷善念,任由神通汲取精血。
她現在只要村民償命!
“啊……”
“不!”
“我……我不想死!你別過來!”
伴隨村民的哀嚎迴盪整個白嶺村,更多人在虎妖神通的操控下,無法抗拒自相殘殺,場面混亂得慘不忍睹。
彌散的血腥味也濃了。
見到武可開始下殺手,鷹隼瞪大雙目,想要掙脫法力束縛。
奈何它根本脫不開。
眼見更多村民被殺,老師又不會主動放開自己,鷹隼毫不猶豫地撞向團雀,卯足力氣將它彈向武可。
團雀正失神,被好兄弟偷襲撞到,在巨力衝擊下,踉蹌撲向武可。
正全神貫注施展妖術神通,武可很難動彈半步,被團雀撞得幾乎摔倒。
虎妖神通也在此刻短暫失效。
被迫自相殘殺的村民,發覺控制着自己的莫名力量消散,紛紛宛若劫後餘生般如釋重負,頭也不回得發足狂奔。
尤其是老村長,更對武可畏懼。
可惜不等村民們逃遠,武可立刻晃頭清醒,再度掌控神通妖術。
四散奔逃的村民,又一次被武可操控,自相殘殺更加激烈,每一刻都有村民接連絕望倒地。
眼見無法繼續阻止武可,鷹隼徹底忍不住了,轉身面向老師,喊出響徹雲霄的鷹鳴。
它在表達心中不解。
鷹隼無法認同老師的做法,更想不明白爲什麼非要袖手旁觀,無法理解曾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老師,此刻爲何冷酷無情。
秦明幽長嘆息。
自己的學生是化型妖族,經過長時間的教導,都具成聖之資,更已有了善心。
它們不懂人間疾苦!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秦明的解釋不多,只有簡簡單單兩句,不期望鷹隼能立刻聽懂,只希望它在未來某年某月某日,可以頓悟參透。
蘇白辰和椰羊也無法快速理解。
但她們都堅信,老師的教導絕不會錯,聽不懂無非是自己的思想眼界、修行進境不夠罷了。
鷹隼無言辯駁更不敢忤逆秦明。
但它確實聽不懂這些道理。
依舊咬緊牙關,鷹隼還是想阻止武可,奈何只能眼睜睜旁觀。
白嶺村的殺戮仍在持續,倒在地上的屍體流淌鮮血,逐漸匯聚成血流,浸染村中土地。
還沒被操控殘殺的村民,依舊無法控制自身行爲,只能將期望寄託給秦明一行。
“上仙救命啊!”
“道長救救我們!上仙快救人啊!”
“救命啊!俺頂不住了!”
“...”
村民們的喊聲充斥恐慌。
秦明再次嘆氣,權當沒聽見村民們的求救,任由武可繼續復仇。
復仇是武可應得的權力。
這次復仇,武可要付出生命代價,要殺多少仇人,都有她決斷。
見到秦明毫無出手搭救的舉動,甚至沒有半點憐憫表現,本在好言求救的村民全都慌了。
心慌之餘,即將面臨死亡的村民,惡向膽邊生。
從好言好語求救到不講道理叱責,村民們的反應無比真實,人性醜惡在此刻浮現得淋漓盡致。
“你不是修道者麼?爲什麼冷眼旁觀?”
“要是白嶺村被屠,就要怪罪你們!是你們害了村子!”
“你們不救武家的畜生,我們現在也不會死。你們必須救救俺們!”
“罪人!罪人!”
“和妖怪混在一起,你也是個妖人!”
“...”
村民們的恐懼怒吼伴隨謾罵,不由分說地斥責秦明,用幾乎道德綁架的方式要求他制止武可。
秦明此刻面若冷霜,充耳不聞村民哀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白嶺村的哭聲、喊叫、呼救漸漸平息,整個村子幾乎被屠戮殆盡,僅有幾個剛從村口玩鬧回來的孩童還能站着。
村民幾乎死光!
武可只留下那些小孩子的性命。
因爲在武可的心中,這些孩童和自己曾經一樣,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也無關父母、祖上曾蒙受的不公。
旁觀殺戮結束,鷹隼早已看呆,心中信念動搖。
“爹!”
“娘!”
“你們的在天之靈,還看得到嗎?我!爲你們報仇了……”
武可俯視遍地屍體,本該天真爛漫的少女面龐,露出詭異的陰森、猙獰,血淚於面側流淌。
她終於報仇了。
可惜武可自己也活不多久。
以自身精血爲代價施展虎妖神通,本源精氣耗盡,除非有大羅金仙煉製丹藥續命,否則結果必死無疑。
“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