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有預警說這次題目比以往的難，只爲了不讓他們太飄。
“這可太難了，這題出的，合理嗎？”邵梓指着語文試卷的選擇題，“這也太不合常規了吧！”
考試的時候，有一些題是需要控制扣分的下限的，這樣才最有可能拿高分。
邵梓的選擇題已經被扣了五題的分了，這次的題真不好判斷出正確答案。
“怎麼樣？”邵梓看完了自己的錯題，對了一些主觀題的答案，就問穆霖希。
穆霖希翻了試卷說：“也是不太好。”
邵梓感受到穆霖希的心情有一點低落，就說：“這次題目真的賊難。”
穆霖希說：“對對別的科目唄。”
邵梓對完之後整個人都炸掉了，整個班就像是鬧市一樣。
小高來班上看晚自習的時候，問他們:“好啦，收一收聲音，真的有這麼難嗎？”
“難！”全班一致的聲音。
小高在上面笑着迴應說：“這是學校要求的，說是要激起你們的鬥志。我監考的是數學，看着考場一個個抓耳撓腮的啊。”
“尤其陳鋒，大題空白一大片。”陳鋒在小高的考場。
大家在吐槽題目，凌霽雲用書本拍了一下穆霖希，穆霖希回過頭。凌霽雲問他：“這次怎麼樣？”
穆霖希抿了一下嘴，說：“你怎麼樣？”
凌霽雲說：“我問你，你把你的試卷給我看一下。”
穆霖希說：“別看了。”
穆霖希轉過去，就拿出考試的卷子，重新再寫了一遍。
這需要花費挺多的時間的，他一整晚都沒有說話，就在旁邊寫。
邵梓就看着穆霖希把理綜和數學的大題慢慢按照答案的提示解出來了，草稿上都是公式和答案，寫了近十張。
大課間的時候，邵梓問他要不要去打水，他才起身一起。
穆霖希看凌霽雲低頭算着題，拿起了凌霽雲桌角的水杯，輕輕地敲下來說：“去打水。”
剛考完試，邵梓有點興奮，裝完水就問：“去小賣部嗎？來點喫的填補受傷的心靈。”
穆霖希說：“都行。”
“也行。”凌霽雲說。
邵梓覺得又好像回到了第一次一起去喫宵夜的時候了，氣氛莫名地微妙。
小賣部在大課間的時候，人總是特別多，三個人就走散了。
凌霽雲出來的時候，穆霖希已經在外面等着了，他手上拿了一瓶酸奶，凌霽雲的手上也只拿了酸奶。
“你看見人了嗎？”穆霖希看着裏面問凌霽雲，伸手搭上了凌霽雲的肩膀。
裏面排着隊的隊伍，沒有邵梓的身影，凌霽雲看了一下說：“沒。”
凌霽雲伸出胳膊撞了一下穆霖希：“考得怎麼樣？”
穆霖希看着凌霽雲說：“也就那樣。”
凌霽雲說：“你這兩天心情不太好？”
穆霖希吸着酸奶，說：“還好吧。”
他望了一下店裏面，邵梓拿着幾包零食排着隊。
“很焦慮嗎？”凌霽雲看着穆霖希手上，虛握着的手拱起弧度，食指在上面敲點。
穆霖希收回目光，說：“啊，沒有。”
穆霖希問他：“去哪？你不怕等會哨子等我們？”
凌霽雲說：“他沒看見人自己就會回去了。”
他們走去了教學樓後面的林蔭道，來往的人不是很多，路燈昏暗，花叢裏傳來昆蟲叫聲。
“今天的月亮好圓，今天是十五還是十六？”凌霽雲看着天上的明月，沒有烏雲遮擋看見了半透明的朦朧桂樹影子。
穆霖希也跟着望上去，說：“十六吧，不是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嗎？”
風清明月，帶給人滿足和沉靜。穆霖希突然想起什麼，說：“今年不是說中秋和國慶在同一天嗎？”
凌霽雲說：“好像是，那豈不是少了一天假期？”
穆霖希笑了一下說：“可以湊着一起回家了。”
凌霽雲說：“一般高三放多少天啊？”
“兩天吧，今年不知道會不會多一天。去年高二我們就只放了五天。”
學校放假這方面確實坑。
凌霽雲現在看着穆霖希，月光打在他的臉上，一半承載月光，一半在陰影當中，帶着清冷，但是笑起來又帶着溫度。
白色t恤很寬大，顯得他單薄又青澀，又帶着草一樣的堅韌。
他像月亮，但又有溫度。
凌霽雲跳起來，鎖住穆霖希的喉嚨，讓穆霖希貼着自己，說：“你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啊？”
穆霖希不得不往後倒，沒喝完的酸奶掉在了地上，“你幹什麼？”
凌霽雲在他耳邊說：“那你這幾天怎麼了？”
穆霖希拉着凌霽雲的手說：“我沒有，你先鬆開我。”
穆霖希把凌霽雲往前拉，還彎了腰，凌霽雲趴在他後背說：“你不說我就不松。”
穆霖希問他，“你是不是想打架啊？”
他在威脅自己，凌霽雲說：“不和你打架！”
凌霽雲把他往後扣，穆霖希往前拉，兩個人僵持不下，沒有個勝負。
穆霖希笑了起來，凌霽雲也跟着笑了起來，凌霽雲趴在穆霖希的後背上說：“我鬆手了啊。”
旁邊的人看過來，以爲是在打架，但是看了幾秒之後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就沒管。
“嗯，松吧。”穆霖希放開了凌霽雲的手，凌霽雲也鬆開了。
“沒把你不當朋友，就是覺得還是自己的事，你也解決不了。”穆霖希說完之後看了一眼凌霽雲。
凌霽雲皺了一下眉，問：“什麼事啊？”
穆霖希撿起酸奶盒子扔掉，說：“我們出去玩那一天，我爸把腿傷到了，以後可能連工作都會受到影響。”
凌霽雲沉默了一下說：“你是不是把這當成你的責任了？”
穆霖希搖頭說：“不知道，就是有點煩。”
他思緒很亂，大概無形中他們給了壓力。他有時候沒那麼堅定。
凌霽雲說：“或許到最後就是沒事呢？”
走了幾步之後，他又說:“他們對你。”
凌霽雲不太能夠找到適合形容穆霖希父母的詞語，“以後你儘夠你的責任，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