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霖希醒來看手機，按了暫停，起牀換了衣服。
老媽敲了門，問他起牀了嗎。他說起了，打開門，寒氣很重，侵着還暖着的皮膚，他套了件外套。老媽準備去廟裏上香，讓穆霖希做早飯。
老爸的腿已經好了很多，但是走路會有點瘸拐，他出去散步去了。
門口兩邊都是人家，也能看見暈在空氣中的硝煙，泛着白色，味道衝進鼻腔裏。
空氣絲絲涼涼的，穆霖希把衣服拉鍊拉到頂，裹住脖子。
穆霖希洗了老媽買回來的排骨，整個廚房都響起了刀和骨肉碰撞的聲音，他要做排骨粥。弄完排骨之後，切碎一份豬肉加進去，少年直立，在廚房裏面忙忙碌碌。
院子裏養着一盆青蔥，他去摘了幾根回來，等會加進去。蔥尖兒上有一層薄薄的白霜，化成了水珠。
這平淡如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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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凌霽雲跟着老爸老媽一起回爺爺奶奶那喫飯。一些重要的節日，他們就會一起喫飯。
車上有點安靜，凌霽雲和老媽坐在後座，老媽低頭玩着手機，凌霽雲閉眼連着藍牙聽歌，他讓穆霖希和他共享了歌單。
爺爺和奶奶在廚房裏面忙着，凌霽雲走進去幫忙。
“爺爺奶奶。”
“來啦。”
“爸媽。”老媽和老爸把買來的東西放在桌面上，進了廚房。
凌霽雲看着桌上的魚醃好了，就問：“要蒸魚了嗎？”
“蒸吧，等會就喫飯了。”
凌霽雲給鍋裏打上了火，加水把魚架在上面。魚好了之後凌霽雲就開始做別的菜，五個人也不能喫很多，凌霽雲就做了份牛肉炒芹菜和炒西蘭花。
奶奶照常把雞腿夾給凌霽雲，問他：“弟弟什麼時候回學校啊？”
“後天就回了。”
“假期這麼短啊？”奶奶很驚訝，但很快又接受了。
老媽給爺爺和奶奶夾魚，魚很鮮嫩。
桌上其樂融融的樣子，凌霽雲心底泛了暖，也泛了酸。
每個人都知道幸福是什麼樣子的。但他們的生活是從原來的幸福化爲厭煩，最後變成一地雞毛。
喫完之後，穆霖希收拾好碗筷。
穆霖航穿好鞋子準備出門，他的朋友已經打電話催他了。“霖希，我和你爸出去了啊，你等會出門的話記得鎖門。”
“好。”穆霖希應了聲，打算洗個澡。
凌霽雲坐着和爺爺奶奶看了看電視，老媽和老爸沒多久就說要回去了。凌霽雲之前騎來的電瓶車在這，凌霽雲打算等會直接和穆霖希一起出去。
凌霽雲想陪一陪奶奶和爺爺。爺爺奶奶就坐沙發上，已經過了會湊熱鬧的年紀了，鬆弛的眼眶映着電視裏的抗戰片。
凌霽雲教給他們怎麼樣給電視機投屏手機裏的視頻，還登陸了自己的視頻賬號，給充了vip。
凌霽雲問了奶奶和爺爺：“爺爺奶奶，你們要不要去看燈展，等會我們一起去。”
奶奶說：“你們玩，我們等會和你那些叔爺爺、叔奶奶一起去，你和朋友們去吧。”
“好的。”
穆霖希給凌霽雲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出門了，站在河邊等着他。他穿着白色的長袖polo衫，凌霽雲一出門就看見他了。
凌霽雲發現，穆霖希衣服領子是酒紅色的，還有袖子上也有酒紅色的裝飾，很有學生氣。
月亮已經躍上了山頭，清雲飄蕩，山的背光面就像是水墨畫一樣，穆霖希舉着手機拍照。
凌霽雲把車停在了旁邊，腿撐着車看着他，他腳下的影子拉在了凌霽雲的腳下。
“等一下就好了。”穆霖希對凌霽雲說。
河邊的蘆葦青綠顏色正濃，搖搖晃晃，也像在觀賞霽月。凌霽雲看着那還躲着一半的月亮，下了車，看着穆霖希的手機，他在錄像，現在月亮肉眼可見地在徐徐上升。
凌霽雲攬着穆霖希的肩膀，跟他一起看着天邊。
星星閃着光，月亮中間有暗色的陰影。月亮全部顯露的時候，就像是被蹦牀彈出來的一樣，一眨眼就會錯過。
“這也太神奇了吧，它最後怎麼這麼突然就蹦出來了。”凌霽雲滑着穆霖希的手機說。
穆霖希看着手機，笑着說：“神奇吧，看日出日落也是這樣。”
凌霽雲看着穆霖希拍的照片，裏面的構圖很舒服，有遠山、有原野、還有遠處施工的吊機，冰冷黑暗，他說：“我想要這些圖，你發給我吧。”
穆霖希說：“行。”
穆霖希點開微信，把剛剛拍的照片都發給了凌霽雲，凌霽雲看見了他的聊天背景是一隻狗和一個小孩，旁邊還坐着穆霖希的奶奶。
照片像是從塑封相片上拍下來的，有些久遠的味道。
“這是你嗎？”凌霽雲問穆霖希。
穆霖希說：“這張照片嗎？是我啊。”
“小時候你是不是經常牽着它啊？”凌霽雲想起來，以前是有隻這樣的小狗在河岸邊，還有個小孩在旁邊牽着。
穆霖希回答說:“是啊。”
穆霖希當時很喜歡這隻金毛，小時候經常和它趴在地上玩。等穆霖航出生之後，金毛是陪他最久的人，還有旁邊坐着的奶奶。
“這是我奶奶撿回家的，不知道是走丟了還是被遺棄了，奶奶領它回家的時候很瘦很髒，年紀也大。”穆霖希說。
照片上的金毛看着軟軟胖胖的，毛很乾淨柔順。凌霽雲看着穆霖希的眼睛，裝着美好往事。
凌霽雲說：“你小時候長得真可愛。”
照片是夏天拍的，穆霖希穿着牛仔揹帶褲，穿着粉白色的t恤，還帶着一頂漁夫帽，牙齒露出來，眼睛都在發亮。
穆霖希捅了一下凌霽雲，“說什麼呢？但現在看是有點傻乎乎的。”
凌霽雲遺憾地說：“要是知道你家有狗，就跑來你家玩了。”
穆霖希看着凌霽雲，笑着說：“其實小寶來學校陪過我上課，就趁着門衛不注意，溜進學校等我放學回家，你要是在我班上就能見到了。”
她總喜歡蹲在桌子旁邊，盯着黑板，又看看小時候的穆霖希，又繼續看黑板。那個時候老師讓他帶走小寶，但小寶總是待了幾秒就又跑進來了，老師也沒辦法。
凌霽雲大受震撼，說：“這合理嗎？我一次都沒遇見過。”
小寶很乖，從來不亂跑，放學了就跟在旁邊一起回家，別的同學想要和她玩，她也會拒絕。
“以後可以自己養一隻。”穆霖希走到車邊說。
凌霽雲把安全帽遞給他，說：“我不會養，就怕養沒了。”
晚上的空氣有點冷，開車帶起來的風更讓人感到清冽的涼快。
路上很多人，走着路或者開着車，頂上拉着一串一串的彩色旗子，節日的氛圍很濃厚。
當地人多，遊客也有挺多的，路邊能停車的位置已經沒有了。
凌霽雲把車開到了自家酒店的停車位，前面有車迎來，車燈太刺眼，他剎車不太及時，差點倒了，穆霖希撞在他身上扶住他，“沒事吧？”
穆霖希說：“沒事。”
穆霖希扶着凌霽雲的肩膀下車，解開安全帽遞過去，凌霽雲把帽子收起來鎖上車，說：“走吧。”
燈會已經開始了，兩個人走進古鎮。古鎮裏點了很多燈籠，染了色的紙張把穿過的燈火也着了色，在斑駁的牆上掛着。
古鎮是明清時候的商業市鎮，地板被以前往來的商人踩得很光滑。
戲班子在唱着戲劇，咚咚鏘鏘的聲音將人的心情也擡高了不少。
戲臺旁邊掛了燈在繩線上，是猜燈謎，可以贏一些小獎品。
大多數都是年輕人。許多人穿着漢服應了景。
凌霽雲和穆霖希走過去，看了看裏面的燈謎，猜字猜成語猜詩句等等都有，還有加了一些很現代的器具。
“看看嗎？”凌霽雲問。兌換獎品要根據猜燈謎的數量，正確數量越多就能得到越好的獎品。有文創的徽章、明信片、信箋紙這些，還有手工飾品。
“好啊。”他們站在燈籠下面挑燈籠，旁邊的工作人員一直在提醒不能查手機。
凌霽雲拉着燈籠底下的紙條，上面是：
五句話（打一成語）
凌霽雲拉了一下穆霖希說：“五句話，這是不是三言兩語啊？”
穆霖希看着，說：“應該是，拿着吧。”
穆霖希拉了一個燈籠，上面是：
有心相會意中人（打一字）
凌霽雲說：“看着好像不是很複雜。”
他在手上寫着字，試着解開。
“意中人，是不是說只要中間的啊？”穆霖希看着凌霽雲的手說。
“應該是吧，有心相會意中人，”凌霽雲念着：“恩。”
穆霖希也猜出來了，他們一起說出來，凌霽雲摘下謎面，“默契啊。”
其實給的謎面都不是太難，而且可以選擇相對簡單的來猜，他們解了十多個就去找人兌換獎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