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霖希給做了銀耳蓮子湯，他盛出來給凌霽雲嘗味道，“還行嗎？”
“好喝。”
穆霖希就着嚐了一口，“夠甜了。”
他還放了兩塊冰糖下去調味，味道也很香。
凌霽雲看着他，有種說不出來的輕柔感，忽然間他好像沒那麼沉重了。
凌霽雲給爺爺奶奶盛湯，遞給他們。爺爺奶奶喝了一口，但沒說話，按照以前可能會誇一誇吧。
現在家裏氣氛有些沉悶。
“你媽什麼時候來啊？”爺爺點了煙，問凌霽雲。
凌霽雲說:“要等一會。”
現在老媽在林叔店裏幫忙，暑期很忙。而且老媽按照經驗給做了宣傳，生意好了不少。
凌霽雲如坐鍼氈地盯着手機，八點四十五分，老媽打電話來了。
“我們到了，你們出來吧。”
“嗯好。”凌霽雲看了一眼穆霖希，露出輕鬆的神色。穆霖希看向他，沒什麼表情。
“爺爺奶奶，我們走了。”凌霽雲看着他們，“你們照顧好自己。”
現在的他心情雜亂無章，他一面愧疚，一面又想離開。以冷麪的態度對待他們的爺爺奶奶，他有些想要躲開。
他以爲安靜地度過這一段時間，爺爺奶奶即使不接受也不會勸阻，他們現在沒有勸過兩個人說不合適的話。
爺爺奶奶沒說話，送着他們出了門。路上有人出門散步消食，側目看過來。
他們這兩天一直沒出門，留在家裏，沒受過這麼赤裸的注視。只要和他們有關的，也許都能夠捲入漩渦中。
老媽下車給他們車門，她和爺爺奶奶打了招呼。
“爺爺奶奶再見。”凌霽雲上車前說，“你們注意身體。”
穆霖希站在旁邊看着。
爺爺奶奶臉色依舊很淡，說:“走吧。”
穆霖希隨着他坐上車，看了眼窗外的爺爺奶奶，他們像是平時那般不經意地掃過他一眼，沒有表示什麼。
車行駛出去，他們離開這裏，繼續往前走着路。
凌霽雲不知道叔叔會跟着來，等車上了外面的馬路之後車內很安靜。
老媽坐在副駕駛上解釋說:“本來中午可以來的，後面又來了很多人走不開，我們只好晚上提前關店來了。”
凌霽雲說:“沒事，你們喫晚飯了嗎？”
“吃了。”老媽說。
都不再說話之後，只聽見風呼嘯的聲音。凌霽雲伸手勾着旁邊的手，他的手被扣緊。
林叔話不多，多數時候是凌霽雲和老媽隨口幾句話。
路上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凌霽雲沒再說話，老媽也沒有開口。
凌霽雲覺得有些困了就靠在穆霖希身上。他現在想着慢慢來，問題很多，他挺想放一放。
穆霖希低頭看他，燈閃過時看到的表情都是怔怔的。他們面對愛自己的人，都不忍心反抗，不忍心對別人心狠。
“我來吧。”林叔看凌霽雲拿東西，想幫忙。
“沒事，不用。”凌霽雲按習慣拒絕道。
進了家裏，老媽介紹了一下穆霖希，“這是弟弟朋友，來這裏住段時間。”
老媽看了他們一眼，幫忙說:“不用收拾了，住一起就行。”
這是小區樓，幾個人住在同一層樓，做什麼感覺都有人在隔壁。
兩個人躺在牀上，穆霖希看着這間房間，沒有那麼多代表凌霽雲的東西，只有書桌上的幾本書還有一個擺件。
“我把花掛陽臺啦。”乾花需要陰乾，不能暴曬，凌霽雲掛去了陽臺旁邊的陰涼處。
“嗯，行。”穆霖希點點頭。
凌霽雲對他說：“累了嗎？”
穆霖希擡起頭看他，說了聲沒有，又對他笑着說:“坐下吧。”
“你和阿姨還有那個叔叔，一直這樣相處嗎？”穆霖希撐着腦袋問他。
凌霽雲悶着聲音說:“差不多吧。”
穆霖希扣着他的手，把玩着手指，一根一根地和他的交疊。
凌霽雲總是像個小太陽似的，什麼都好。很會愛人，很會照顧別人的心情，也讓自己受了不少委屈。
穆霖希摟着他，“沒關係。”
“可能相處時間太短了。”凌霽雲是覺得很彆扭。
“他也是個悶葫蘆。”穆霖希笑着說。不善言辭的中年男人，看着挺安分老實的一個人，平時大概挺心細的。
凌霽雲挺新奇，說：“這能賴人家嗎？”
“怎麼不能？”穆霖希反問。
穆霖希坐他腿上，居高臨下說：“你真是什麼苦都往肚子裏吞了。”
“有嗎？”凌霽雲猶疑說。
穆霖希把手伸進他衣服裏，他不得不蜷起來，抓着穆霖希的手，笑着求饒，“你別弄了。”
穆霖希繼續撓，沒有停下。
凌霽雲覺得自己能笑斷氣了，“別弄了，你，我去！”
穆霖希的手被凌霽雲壓着，問他:“這兒隔音好嗎？”
“不知道啊。”凌霽雲住在這裏的時間並不算太長。
穆霖希猶豫着說:“阿姨會不會以爲我們做別的？”
凌霽雲咯噔了一下，“我有很大聲嗎？”
“挺大的。”
“被聽見了，豈不是社死了？”
“會吧。”
凌霽雲表情驚恐，“你還能笑得出來。”
穆霖希把手抽出來，看着他說:“能的。”
凌霽雲看他跨着跪在自己身上，眼神還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問:“要嗎？”
穆霖希俯下身，和他眼神拉扯着，在他耳側憋着笑說:“想什麼呢？”
又在他脣上輕輕觸碰着，咬着。
“你才演上癮了吧？”凌霽雲踹他一腳。
氣氛有那麼些時候，釋冰了。穆霖希趴在他身上，把呼吸打在肩頸。他被壓得結結實實的，心都好似漲滿了一般。
穆霖希輕輕地呼吸，感受着。他心底暗潮涌動，敗絮飛舞。
第二天起來喫早餐的時候，老媽沒叫他們，他們出來外婆他們剛好在喫早餐。
“外婆，老媽，叔叔早。”
“外婆，阿姨，叔叔早。”
“起來了？”外婆照往常一樣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