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是以前的張銀笙。”

    這個想法說出來,明顯感覺到秦愈鬆了一口氣。

    恐怕連秦愈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麼會這麼肯定。

    張銀笙手心沁出冷汗,黏膩膩的,粘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但他已經無暇顧及這麼多,滿身心都是要完蛋了的恐懼。

    因爲太過緊張,他的額頭也冒出了細汗。

    從來沒有這麼一刻覺得原主出來是件好事。

    他現在只希望原主能出來糊弄一番,只要糊弄過去就行。

    但他註定得失望了。

    原主不會做這種對自己不利的行爲。

    他沉默的越久,秦愈就會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到時候,他再解釋已經毫無作用了。

    秦愈的眼睛似乎能洞察到人內心最深層次的想法,不過眨眼間,他就看出來張銀笙眼底的糾結和懼怕。

    他有這麼可怕嗎?

    “你有什麼證據嗎?”張銀笙舔了舔乾澀的脣,上面還留着秦愈咬出來的痕跡。

    “這話可不興說,太傷害我了秦總。”

    說實話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明明上一秒還粗暴地吻着他,宣誓自己的怒氣,現在卻彷彿看破了他所有的僞裝,讓他無所適從。

    只能絞盡腦汁地想着怎樣才能糊弄過去。

    幾乎是在第一句話落下的時候,秦愈摸上了他的眼尾。

    “痣雖然會長出來,但巧合多了,便不再是巧合了。”

    同理,一個人短期間內,多出了很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甚至是生活中的小習慣都不一樣了的時候,就可以試着去大膽猜測了。

    猜錯了就是一笑而過一句道歉,猜對了就是讓自己不再煎熬。

    這個道理,不需要秦愈告訴他,張銀笙都知道。

    “你以前從來都不會向我撒嬌的,但是現在會,而且,你的血型也不一樣。”

    他的血型是b型血,而原主的是a型。

    精緻的眉間染上猶豫,淺棕色的瞳孔左右顧盼,就是不同秦愈對視。

    心虛言溢於表。

    “算了,只要我心裏知道就行了。”

    秦愈不打算逼張銀笙承認,既然不願意說不出來,那就不說好了。

    誰還沒看過幾本小說呢。

    今天提出來,也是爲了讓對方明白,不僅僅是表示有人能夠看出來,也是說明他能分出來他們。

    他秦愈,知道他們的區別。

    秦愈喜歡的是現在的他,不是“張銀笙”。

    男人再次揉了揉他的頭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行色匆匆,也不知道是去忙什麼。

    癱在綿軟的被子上,張銀笙身心皆疲。

    “原主,你好狠的心。”

    原主飄飄然:“你是想張銀笙愣然。

    “怕什麼,我又不會死。”

    ……

    這天,秦愈在書房辦公。

    張銀笙待在房間裏,手握着電話放置在耳邊,對面是聞容不慘一點假的溫柔聲線。

    “阿笙,你最近還好嗎?秦愈是不是回心轉意喜歡上你了啊?”

    不知道爲什麼,他又想起了那天在會客廳看到聞容的不適感。

    他聲音嘶啞:“我挺好的,秦愈對我也很好,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掛了。”

    思來索去,還是少聯繫比較好。

    對面遲遲沒傳來聲音,張銀笙拿下來才知道,對方已經掛了。

    都不和他說一聲的嗎?

    張銀笙想去找一下秦愈,問一下那些照片的事。

    之前被那個粗暴的吻佔據了心神,把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

    來到書房門前,他先是敲了兩聲,得到迴應後才進去。

    然而不等他開口,坐在電腦桌前的秦愈就指了指旁邊的小沙發,不容拒絕道:

    “去那邊坐着。”

    這語氣好像是他犯了什麼錯一樣。

    張銀笙懷着憤憤的心情坐在了沙發上。

    但當身子陷在毛柔柔的絨毛裏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放鬆了。

    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頭顱忍不住蹭了蹭兩側柔軟的細毛,像極了一隻舒展懶腰的貓。

    秦愈放下手中的事,也關閉了語音會議,來到小貓身邊。

    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挑起張銀笙的下巴,如同挑逗着自家的寵物。

    “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自從知道這身體裏面換人了後,他就越發的放肆,還特別喜歡擺弄張銀笙眼尾的那顆痣。

    每次都把人弄到眼尾通紅才罷休。

    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

    張銀笙無聲咬牙。

    “我想知道那些照片是怎麼回事。”

    自從兩人說清之後,他臉上的表情也就多了起來。

    秦愈不在對他不利,也不抱有趕盡殺絕的意味時,他也就不需要再過於提心吊膽的了。

    不過,爲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該跑的還是要跑的。

    萬一哪天這個男人想不開要把他上了怎麼辦?

    他是絕對不會和不喜歡的人上牀的!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耳垂被人捏住了。

    “想知道啊,”秦愈眼裏的笑意不達眼底,“你跟我來。”

    雖然奇怪,但他還是跟了上去。

    走過一段長而深的暗道後,藉着旁邊昏暗的燈光,張銀笙看到了秦愈手裏拿了一串鑰匙。

    對着旁邊的牆壁精準的插了進去,隨着咔嚓一聲,一道從外表看不出是門的牆開了。

    任誰都不會想到這裏有門吧??

    見張銀笙站着不動,秦愈挑了挑眉,“不想進去我們現在就回去。”

    張銀笙搖了搖頭,主動的拉住了秦愈的袖子,“繼續。”

    他也想看看,能被秦愈放在這裏的,究竟是什麼。

    進去後他才發現,這裏放着的是一片刑具。

    每個刑具上面或多或少沾點血跡,有些血跡已經凝固發黑了,不知道是多久前的。

    兩排刑具的正中間,有個人被反手綁在椅子上。

    在看到那個人的一瞬間,一股陰冷的感覺席捲全身。

    是何清。

    “你不是想知道嗎,我還沒從他這裏得到什麼有用的回答。”

    本來想着自己設圈讓人走進來但一直沒有執行的張銀笙拽緊了男人的袖子。

    聲音有些緊張,“他是拍照片的人?”

    秦愈嗯了一聲,又否定了。

    “不是他,另有其人。”

    “但我現在沒找到他。”

    這下,張銀笙徹底明白了很少有人從這裏活着出來了。

    感情死的都在這裏!

    外面的地下室只是個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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