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硯背身站在落地窗前,外面是一片黑濛濛的雨霧,天邊乍然落下一道驚雷,轟隆隆,身後是助理的聲音。
聞言,他只是淡然的嗯了一聲,便讓對方出去。
智慧新城是楚氏旗下的產業,周央是在那邊出事的,楚堯說這話也是無可厚非。
助理一離開,驚雷一過,整個辦公室內安靜了起來,牆上時鐘滴答的響聲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的清晰。
節奏均勻而單調。
蔣硯的掌心裏緊握着一個手機,那是他在周央的包包裏面拿到的。
汪明翠伶着食盒進門的時候,蔣硯已經換了個位置。
“先喫點東西吧。”汪明翠說完,視線落在了菸灰缸上,裏面的菸蒂已經疊成一座小山。
“先放着吧。”蔣硯專心致志的在菸灰缸的邊沿上磕菸灰,磕完再抽了一口,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汪明翠嘆了一口氣,動起手來,準備幫他把桌面收拾一下。
“你回去吧。”蔣硯見面前人影晃動,眉頭輕蹙了一下。
汪明翠聽到他這麼說,手下的動作停了下來,“你何必這樣折磨自己呢,我想央央也不希望你爲了她變得這麼消沉,該做的,能做的,你都做了,她也不會怪你什麼的。”
蔣硯別過臉,臉龐倏然間籠罩在煙霧裏,他並未去理會汪明翠的話。
汪明翠既是心疼又是無奈,哪怕知道這些話是他所厭倦的,但是她還是固執己見的繼續說道:“你先把溫清那孩子放了吧,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她都說沒有,那我相信應該是跟她沒有關係,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可能做得了這種事情呢,再說了,京都這地方,她又沒有什麼熟人,所以更加不可能。你江阿姨因爲這件事,也病倒了,溫家其他人現在還不知道。”
溫清是昨天的時候,就被蔣硯的人給帶走了。
“子謙是相信你才把人交給你,差不多就得了。”
“央央的事情固然很重要,可是你的生活中可不止有她,還有我們,你這樣子,把公司,把我們放在什麼地方呢。看你這樣子頹廢下去,我的心也跟着疼痛啊,你二哥還沒好,你這裏又這樣子,你讓我該怎麼辦呢?”
“我自有分寸,你回去吧,不要再過來了。”蔣硯微微擡眸,眼神一片冰冷。
汪明翠聽到他這麼說,氣不打一處來。
“你先把溫清放了吧,你江阿姨--”
“出去。”汪明翠這話還未說完,就被蔣硯給冷冷打斷。
“你爲了她,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難道還要把自己搭進去?你這樣子做,值得嗎?”汪明翠被他這麼一打斷,一氣之下也有些口不擇言起來。
果然,她這話一落,只聽見蔣硯輕笑了一聲,而後他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汪明翠看,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道:“她不是別人,她是我的妻子。”
汪明翠還想再勸說什麼的時候,直接被蔣硯一記凌厲的眼神給制住了。
她微張着嘴,怒得渾身有些發抖。
從小到大,蔣硯都從未用這種語氣跟態度對她講話,更加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但是今天她不過是多說了兩句,她說的這些話,還不是爲了他好。
但是他呢,不領情也就算了,竟然這麼來對她。
她這個做母親的,在他的心目中,怕是遠不如一個女人來的重要。
汪明翠越想,心越寒,雖然她知道在這個特殊的時候,不應該來這麼跟他計較的,可是她忍不住,也看不得他這樣子。
“你爸爸那裏我還沒說,溫清這邊你不肯放,但是我希望看在溫家人的面上,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能分清。”氣歸氣,寒心歸寒心,汪明翠還是退了一步。
蔣硯對於她的話,依舊並未理會。
“行吧,我走了。”汪明翠勸說無果,又被忽視,最後是怒氣衝衝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