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霸總逼我入佛門 >第14章 我佛慈悲
    在幾句話之後,宿業眼看着一禮從揹包拿出紙袋,數出兩萬五,交在對方手裏。

    彪子拿到錢,眉開眼笑:“小師父好闊綽。”又對宿業譏笑道,“你小子,好狗運,遇到真佛了!”

    宿業咬緊嘴角,斜眼瞅着對方,雙拳在海青的袖口裏,被攥地咯咯做響。

    “嘿!和尚,既然你那麼有錢,不然幫他全……”

    宿業怒不可遏,一拳打在彪子臉上,抓着對方的衣襟,壓低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滾!”

    彪子大罵一聲,衝着宿業掄起拳頭,卻見執勤警員在附近。他狠狠放下手臂,揉着腮幫子:“你等着,咱們來日方長。”

    宿業跟在一禮身後,沉默良久:“一禮。”他叫住對方,拿出手機,“我這裏有五千,先把上一筆還給你。後面的,我會盡快想辦法。”

    一禮回身注視對方片刻,笑着說:“出家人四大皆空,無需被身外之物束縛。”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着,除了地上一雙影子彼此糾纏,再無任何言語交流。

    回到白鹿寺,一禮轉身,對異常安靜地宿業說:“功德簿交給我,需要去和管賬師兄報賬。”

    宿業拿出功德簿,想到裏面少兩萬五,根本對不上賬。他打開功德簿,翻到自己記錄的名冊,提起兩張,就要撕掉。

    好在一禮有所察覺,及時出手攔住:“你做什麼?!不可毀壞三寶!”

    “那我去交!”宿業說着,向一禮伸出手,“師兄,把紙袋給我。”

    一禮怔了一瞬:“你願意去地藏閣,在佛前做三萬功德嗎?”

    “願意!”宿業出聲兒快過腦子,更先於理智。他想堅持自己去交賬,可在看到一禮欣慰地笑容時,失了神。

    一禮把功德簿拿在手裏:“現在去吧。稍後,我會去檢查功課。”

    宿業本想說寫什麼,話到嘴邊,又不知從何說起。他望着一禮,雙腳一步一步向後退。

    待到一禮轉身離去,兩人之間,距離越來越遠,連重疊的影子都快要完全分開。他停下腳步,遵循本心,追隨佛陀。

    一禮走入賬房,問訊管賬師兄,將功德簿和紙袋放在桌案:“一共三萬三,這裏是八千。”

    對方道一聲佛號,從紙袋裏拿出一沓有整有零的錢,數也沒數,稍作規整,放入匣子。然後,雙手捧起功德簿,肅穆恭敬地放在高閣上。

    一禮雙手合十,對管賬師兄道:“請問師兄,賬戶號是多少?我將剩餘兩萬五轉入。”

    在外偷窺地宿業,把內中發生地一切看在眼裏。他轉身靠在牆上,適時避開邁出賬房的一禮。昂首仰望,天空中自由的流雲與飛鳥,在眼前劃過,心裏泛起一種說不出的鬱結。

    他捧着經書,進入地藏閣。兩名香客正在虔誠拜佛,求得是學業有成,身體健康。

    宿業舉起經書拍在自己腦門子上,徑自走到中間蒲團,盤膝而坐,翻開第一頁,低聲唸誦:“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如是我聞,……”

    日落西山,晚霞籠罩白鹿寺,投入地藏閣,與一禮身上的僧服融爲同色。他輕手輕腳地走近,看到蒲團前的香分成左三右七,緩緩點點頭。再看宿業膝上架着經書,一手撐着下頜打盹兒,不禁搖搖頭。

    一禮把香收拾妥善,單膝跪在蒲團一角。擔心經書受損,想要把書從宿業手肘下撤出。他躊躇半晌,對着猶自酣睡的人,有些手足無措。這位戒子的相貌使人親近,言談舉止卻讓人惋惜。循循善誘,但願有效。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宿業被吵醒,正迷迷糊糊地摸手機,注意到跟前好像有個人。他睡眼稍微聚焦,看清一禮那雙丹鳳眼近在咫尺,上半身猛地向後一仰,雙手撐地,驚疑地問:“你幹什麼?”

    一禮趁機抽回經書,小心翼翼地整理:“師弟,萬萬不可毀壞三寶。”

    “哦。”宿業不過腦子地迴應一聲,似乎還沒從剛纔的震驚中回過神兒,直到被鈴聲拉回思緒。一看屏幕,原來是東哥的短信,上面一句廢話:「你他媽的有錢就把十萬全還我!省得老子三天兩頭地浪費人力物力找你要錢!」。他在心裏咒罵兩句,索性關機。

    “稍後把手機交回去。”一禮收拾着佛物,“師弟唸了多少經文?”

    “啊?”宿業一時沒跟上思路,努力想了想,“三遍吧。”說着,打個哈欠,指着一禮手上的經書,“這玩意兒太催眠,我盡力了。”

    “距離三萬功德還有很遠的路,師弟仍需努力。”

    宿業霎時愣住,一雙睡眼漸漸睜大,猛地從蒲團蹦起來:“你……啊……”由於盤膝太久,雙腿麻木到沒有知覺,沒等站穩就向後栽倒。

    一禮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宿業的胳膊,自己被慣性拽個趔趄。他迅速向前邁一大步,單膝跪在蒲團邊緣,同時,另一手撐在旁邊。

    宿業反應慢許多,只來得及一手撐地卸力,仰面朝天地摔在蒲團。他一臉驚魂未定,衝着再次近在咫尺的一禮眨了眨眼:“多謝。”

    一陣沉默。宿業率先打破:“早知道我就說是兩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遍了。”

    “佛經有云:「相由心生。」”

    “啊?”宿業被這句話觸動,拉住起身地一禮,“你是想誇我長得不錯,還是想表達我心地不壞?”

    周圍陷入安靜,直至寺院鐘聲響過數次,一禮彷彿纔回神兒:“該去大殿做暮課了。”

    本月已將近過半,工作遙遙無期。宿業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拿一禮的錢了。說來也怪,他被東哥的手下追地滿街亂竄,被打地像個過街老鼠時,從未有過自主還錢的想法。但在一禮這兒,情況發生變化,甚至決定,一旦工作,省喫儉用,優先還錢給一禮。

    或許是因爲這番心思,被慈悲的佛陀看穿。他很快收到面試邀請的郵件,上網搜索,是一家初創型的小公司,急缺各個崗位技術人員,薪資也算可觀。他高興地把喜事兒說給一禮分享。

    “非放香日,不能出寺。”一句戒律砸下來。

    “師兄,這可是師弟我攸關生死的大事兒。”

    “師弟可以等放香日,請假出寺。”

    宿業登時怒了:“正規公司,哪有休息日面試的?!”他鼓着腮幫子,幽怨看着對方,“我如果一定要去呢?!”

    一禮地動作從容不迫,淡定地提醒着:“師弟,觸犯戒律會被逐出寺院。”

    經過一晚上深思熟慮,宿業決定放棄這個虛無縹緲的機會,畢竟在寺裏還能有喫有睡。但他需要爲只能週日出寺,和雙休日不面試之間找個突破口。雖然回覆並刪除了郵件,可總是被「威脅」,他心底裏還是憋着點兒火氣,偶爾故意對一禮的教導唱反調。

    “大帥哥!我來啦!”一個女生推開門,一腳邁進宿舍,雙手張開,似乎是等着被擁抱。她身材高挑,穿着一身淺色休閒裝,斜揹着個可愛的小包,洋溢着青春靚麗。此刻,發現屋裏不太對,立馬縮回手腳,乾咳兩聲,甜甜地說着,“你好。請問,一禮師父呢?”

    宿業喫驚地盯着對方,這個女生他見過!就是他在酒店救下的醉酒女生。看到對方一臉朝氣,似乎並未受到影響。他心中升起欣喜,笑着說:“他不在,你有什麼事情?和我說也一樣。”

    女生狐疑看着他:“那,一行師父呢?”

    “也不在。”宿業覷着門口的女生,“我說姑娘,這裏是僧寮,香客止步,更不可以有女生進入。”他把人打量一番,“不過呢,我可以爲你破例一次。說說,你找他倆做什麼?我可以幫你轉達。不然的話,我不得不請你,”說着,指了指門外,一臉得瑟,“外面等。”

    女生蹙眉聽着,逐漸變了臉色:“你這個人……”

    “樂樂?!”

    女生回頭,喜上眉梢:“裕陽?!你在這兒!”

    “你來找我?”裕陽拉走女生,衝宿業擺擺手,“子宿,這我朋友,我帶她轉轉。”後者衝他雙手一攤,關上房門。

    “我來看望咱家的兩大帥哥。”禮樂看一眼被關閉的房門,“他們換宿舍了?”

    “分開了。你剛纔看到的那位,和我一樣,來參加短期出家體驗班的。”

    禮樂點點頭:“那人是該讀讀經,好好洗滌一下心靈。”她拉着裕陽轉一圈兒,擺弄幾下僧服,“誒,你怎麼也跑來白鹿寺出家了?向你哥看齊?”

    裕陽哈哈一笑,一臉自信:“我是爲了說服我哥。”他小聲對禮樂說,“等着瞧吧,他很快就會跟我回去。”

    “怎麼做到的?”禮樂好奇地追問,“說出來。我也試試。”

    “這個……”裕陽支支吾吾起來,“不適合你。”說着,趕緊岔開話題,“我帶你去找他們。”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