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霸總逼我入佛門 >第15章 太子金像
    一禮和一行正低聲聊着什麼,看到禮樂,皆是眉開眼笑,熱情擁抱。

    “一年沒見,越長越靚。”一行笑着誇獎,並把自己的位置讓給禮樂,“你們倆聊着,我帶子裕去做佛事。”後者滿臉寫着不情願,又不得不跟着走。

    “子裕?”禮樂掩嘴偷笑,“你這法號怪怪的。”招來裕陽一個白眼兒。

    “怎麼有時間來寺裏。”一禮問道。

    禮樂隨手翻兩下經書:“在家無聊,連裕陽都跑來白鹿寺了。我就過來看看,這裏爲什麼這麼吸引你們。”

    “說了半天,你是來找裕陽的?”

    “怎麼?你喫醋?”禮樂衝一禮挑眉,她漸漸沒了笑容,“你什麼時候跟我回去?”

    一禮瞧着禮樂的樣子,把原本的話呑回去,關切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咱爸,這半年身體越來越差。你也知道,他那一身老毛病,前陣子又進醫院做個小手術。好在我拿到保送,騰出時間照顧他,也試着幫他處理些業務。但,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夠代爲決定的。”禮樂握着一禮的手,“哥,你如果有時間,去看看咱爸。”

    聽聞這個消息,一禮反握着禮樂的手:“辛苦你了。下次這種事情,打電話告訴我。對你來說,學業最重要。”

    禮樂點點頭,面上不似剛纔那麼憂愁:“哥,你從卡里轉走兩筆錢,一次五千,一次兩萬五。”她狐疑看着一禮,“這麼多年,你可從來沒向家裏要一分錢,更沒動過咱倆那張卡。這兩次往一個戶上轉錢,幹什麼用了?”

    “我倒是忘了,你那裏也能收到資金變動通知。”

    禮樂點點頭,“我沒和咱爸說。不過,你到底把錢幹啥了?”

    “你什麼時候交學費?提前和我說。”

    禮樂仔細觀察着一禮,嘴角掛着壞笑:“哥,你不對勁。一直跟我打太極。”她皺起眉頭,“你要是不說,我就讓裕陽去問他哥。你倆形影不離,你的事兒,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我借給一個師弟拿去週轉了。”

    “哦。”禮樂瞭然地點點頭,轉念一想,“不對啊。你師弟一個和尚,需要那麼多錢週轉?難道是家裏情況不好?”

    一禮妥協:“小妹,你就別問了。我儘快把你的學費錢補上。”

    禮樂勉強同意,想了想:“你師弟要是實在拮据,也別太催着他,我再跟咱爸說說就是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臨走時,千叮萬囑,有時間就回去看看。

    待一禮回到宿舍,宿業合上電腦,往牀上一癱,偶爾偷瞄一眼旁邊,猶豫再三:“今天有個小丫頭來找你。”

    “嗯。我見到她了。”

    宿舍裏恢復安靜。宿業矇頭躲在被窩裏,想着現在也不錯。最起碼,沒人逼着普佛、抄經、禮佛、坐禪,更可以免去跟着一禮做佛事。他悄悄從被窩裏探頭,看着坐禪的一禮,發現他眉頭緊鎖,不似平時地心如止水。

    難道是因爲那個女孩兒?她和一禮什麼關係?怎麼又會是裕陽的朋友?裕陽和一禮也很熟嗎?他懶得去想,翻身睡覺。

    浴佛節的前一天,白鹿寺比往常熱鬧許多,前院雲集着善男信女,熙熙攘攘。他們並非來燒香就走,而是身體力行地幫助寺院,佈置浴佛節所需的香花燈燭、各色供品,灑掃寺院每個角落,擦拭佛像,裝飾各個殿堂。

    朝課結束,住持帶領所有僧人、戒子,以及誠心而來的信徒們,共同將太子金像請入經樓。

    宿業瞧着那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太子金像,從記憶裏翻出一禮曾經細心的講解,想起這是釋迦太子誕生像。

    據說,太子一生下來,就能蹣跚走路,在東南西北各走七步,步步生蓮。天現吉兆,萬物復甦,九龍環繞,甘霖沐浴。他一開口,聲如獅子吼,飛禽走獸,應聲而來,匍匐腳下。

    當時的修行者,無不喜極而泣,爲自己有生之年,能夠親耳聆聽佛陀教誨。在佛涅槃後,最初五弟子將佛陀一生的言行舉止整理成文字,分爲經律論三藏,流傳後世。

    一個出身顯貴的人,能夠放下錦衣玉食的一切,只爲尋求渡世人脫離苦難的正道,確實挺值得人們尊敬的。然,後世追隨者,幾人真心?

    宿業想起往事。在剛離開家,食不果腹的時候,受六年小學環境影響,他來到一間寺院,求一口喫的。卻被兩名凶神惡煞地僧人扔了出去。爲了拿回掉在院內的書包,他不得不等到天黑,爬進寺院,見到那幾個白日裏還是阿彌陀佛不離口的僧人,湊在一起喝酒喫肉,污言穢語。

    身上冷不丁捱了兩香板,打斷宿業的胡思亂想。對負手走過的戒律師,他是不敢怒也不敢言。眼看着對方在一禮身旁停步,手起板落,不偏不向,同樣是兩下。

    暮鼓之後的經樓,籠罩在一片月色中,內裏除了投入的月光,就靠幾支燭臺照明。隨着夜風從窗外而來,燭火搖動,影子翩翩起舞。

    “對不起啊,師兄。”宿業一臉歉意地湊過去,“我忘了咱倆現在是綁定關係,害你也被戒律師打香板,現在還要掃經樓。”

    “多做做佛事,修身修心。”一禮仔細地擦拭香案,將沒一件佛物,清理乾淨,小心放好。

    相比之下,宿業像個多動症,根本不肯好好打掃。一根笤帚,在他手裏翻來覆去地耍出不少花樣。又把笤帚當棍子,胡亂揮舞起來,整得樓裏,塵土飛揚,燭火險些熄滅。

    一禮一把抓住笤帚:“師弟,你……”語氣中帶着無可奈何。

    宿業不等他說完,一手使勁兒一推,另一手適時接住笤帚:“師兄,來,套套招!我好無聊!”

    “不然,你先回去吧。”

    “師兄。”宿業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奇了很久,一禮卻始終沒給他解惑的事情,“戒律院那幾個師兄,到底都躲在哪裏練功?我也想去跟着學學。或者,看看也行。”

    “白鹿寺裏沒有武僧。”一禮無奈地搖搖頭,“那幾位師兄,過去是體院的學生。”

    得知真實情況,宿業瞬間失去興趣。原來寺院裏的僧人們,真的是大有來頭。那些同樣來參加短期修行的成功人士們,已經很讓人想不通了。還有放着好好地前途不要,跑來長期出家的,比如戒律師兄們,比如一行,在比如,眼前這位。

    宿業有一下沒一下地掃地,盯着一禮忙活地背影瞧半天。他把目光移到太子金像,停了半晌,移回一禮身上:“師兄,你爲什麼出家?”

    “研讀三藏,尋找人生真諦。”

    兩人從經樓出來,宿業被眼前的情景嚇到。

    不少信衆自備行李,圍聚在經樓前,或坐或臥。看到兩人出來,皆是不約而同地起身,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道一聲:“法師好。”

    見一禮不厭其煩地一一答禮,宿業連忙跟着有樣學樣。走出經樓,這才從一禮口中得知,這些人誠心而來,爲的是能夠在明早的浴佛活動前,插上第一支香,爲家人祈福,或是爲自己請願。

    宿業回到宿舍,拿出毛巾,卻被一禮叫住。他看到一禮手上的小刀,不確定地問:“你想我幫你剃頭?”

    “給你剃。”

    宿業一手摸着自己好不容易長起來的頭髮:“能不剃嗎?這才半個月。”

    “寺裏明日舉行浴佛活動,會有很多在家弟子、居士、香客等,前來參加。所有弟子需要修正儀容,積極籌備。”

    宿業認命地坐在凳子上,看着一禮舉起剃頭刀的那一瞬間,他緊張地閉上眼睛,握緊拳頭。感受到微涼的刀片劃過頭皮,他長舒一口氣,看這手法,是個老師傅。

    “可以了。”

    宿業一手摸着自己的光頭,看了看一禮手上的刀:“師兄,一定要用它嗎?我沒用過這麼原始的工具。萬一給你頭上劃一刀,我於心不忍啊。”

    “那你去洗澡吧。我另想辦法。”

    宿業邁出房門,又轉身回到屋裏,拿過一禮手上的戒刀:“我會小心的!”他彷彿給自己鼓勵一般,說得擲地有聲。

    一禮淡定地坐下,面上沒有一絲擔憂。察覺宿業遲遲沒有下手,他出言安慰:“保持一顆平常心,放輕鬆。”

    宿業重重點點頭,兩手用力揉搓,消除因爲緊張導致的肌肉痠痛。小心翼翼地落下第一刀,順着走勢向下,越刮越順利。到最後,長長鬆了一口氣:“好了。”他看着一禮光亮的腦袋,冒出個疑問,“師兄,爲什麼六執事裏只有你沒有戒疤?”

    “我修行尚淺,還不能受三壇大戒。”

    兩人一同摸黑進入浴室院,無論是否有人,都堅定地走到最末尾。然後,同時打開各自面前的腰門,走進去。

    聽到旁邊流水聲,宿業來到一禮面前,借月色欣賞着對方站在水裏,一雙丹鳳眼中,露出慌亂地神情。他一臉真誠:“師兄,我想提前浴佛。”後者一臉疑惑,顯然沒有明白意思。直到他一手放在腰門,緩緩推動。

    “你幹什麼?!”一禮迅速把腰門推回去,面上有些不悅之色。

    宿業停下動作,露出得逞地笑容:“師兄,你終於破戒一次。”他將雙手伸到一禮的耳邊,接一捧水,慢慢淋在對方身上,“願師兄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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