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霸總逼我入佛門 >第17章 我佛慈悲
    宿業來到約定地點,面前一座十幾層的舊樓,在六樓找了一圈兒,發現邀他面試的公司。看着格局好似住宅樓的辦公地,一時猶豫起來,要不要進去?掙扎再三,好歹是個機會,別挑三揀四了!他深吸一口氣,禮貌地敲門:“請問,有人在嗎?”

    屋裏一位姑娘答話:“請進。”

    “您好。”宿業說話的同時走進去,看到對方,着實喫驚不小。他自認沒有拉低全國男性身高平均值,但對面立着幾近兩米的姑娘,他還是不得不稍微擡頭,“我是應約來面試的。”

    按照慣例,填好表單。面試官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長得又高又壯,談吐斯文有禮,笑容和善,開場白幽默風趣,一掃應試者的拘謹。

    宿業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一番交談,邏輯清晰,條理分明的回答完一系列必備問題。又拿出電腦,展示自己做過的項目,並將內中用過的技術點,以及克服的難點,撿出幾個重量級加分項,詳細說明。

    贏得對方頻頻點頭,笑着對他說:“技術面試這關,你算是通過了。”

    然後是非技術相關的部分,人事一邊詢問,一邊在空白處做記錄。不可避免的問到:“你是佛學院畢業,爲什麼做程序員?”

    意料之中的問題,宿業從容不迫地回答着。猜到會有此問,他早就結合自己多年的社會經驗,打磨出一套七分真三分假的說辭,全部牢記在心,隨時取用。當聊到期望薪資與公司福利,他有一種預感,這次或許真的成了。

    短暫的等待,見到公司老總。沒想到老總是一名在家居士,減分項的學歷,變成了加分項。他爲人精明,旁敲側擊地說起佛經。宿業暗自慶幸,還好這些天在寺裏沒少抄經,關鍵時候能和對方掰扯幾句。

    希望很大。出了公司,宿業心情激動,情不自禁地雙手合十,仰天大吼:“我佛慈悲!”興高采烈地回去。

    當他身手利索的翻進白鹿寺,戒律師已等候多時。

    “子宿,今天出寺做什麼去了?”裕陽打着關心的旗號,賴在宿業跟前詢問。

    “找工作。”宿業頭也不擡地抄經,口中抱怨,“百篇啊,戒律師父是不是數學不好。這是我一個人熬夜能抄完的嗎?”

    “子宿,我覺得你這邊的處罰很輕了。”裕陽指了指一禮的牀鋪,“一禮師兄可是要去掃千佛塔。”他偏着腦袋,思索片刻,“我記得,千佛塔有十八層。”

    “他本就該……”宿業咬住嘴角,“不錯啊。既能修身養性,還能鍛鍊身體。”他斜一眼裕陽,“你是不是沒事兒幹?那就幫我抄經!”

    裕陽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師父說,誰幫忙,處罰加倍。”

    “看來你和一行相處的不錯。他都把你□□成虔誠佛弟子了。”

    “有些事情,換一個角度去看,會豁然開朗。”裕陽打個哈欠,“子宿,我回去了。你加油。”

    宿業扒拉扒拉自己抄的五頁紙,兩手向前一推,頹廢地倒在牀上,迷迷糊糊睡過去。等到半夜醒來,對面牀鋪依然空空如也。他一邊出門一邊嘀咕:“說他循規蹈矩吧,也敢偷溜出寺;說他表面工夫吧,平時又虔誠的不得了。”

    “師兄好勤快喲。”宿業爬了十幾層,才找到專心灑掃的一禮,“我看這裏挺乾淨的,你也不是必須打掃。”

    “掃塔,是爲把心打掃乾淨。”

    宿業撇嘴,不屑一顧。一禮埋頭幹活兒,他順着一禮揮動掃把的弧線,兩隻腳來回踩住掃把。一禮就放下掃把,拿起抹布,擦拭供桌和三寶。

    宿業一蹦一跳地坐在桌上,隨手拿起一個蘋果,一口咬下去,驚喜地說:“喲,竟然是新鮮的,味道不錯。”胳膊向前一伸,“你嚐嚐。”

    一禮一回頭,就看到咬了幾口的蘋果,送到自己眼前,他一手揮開宿業的胳膊,無奈地搖頭:“你怎麼能喫,那是供果。”

    “我幫你佛試試有沒有毒。”宿業笑得沒心沒肺。

    一禮不再理他,去擦拭另一張桌子。宿業又屁顛兒屁顛兒湊過去:“師兄。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天出寺,有緣看到你了。所以,你這屬於兩罰並一罰,有的賺。”半晌沒得到回答。他自覺討個沒趣,“還有多少?什麼時候回去睡覺?”

    “師弟隨時可以回去休息。”

    “我問的是你!”宿業有些氣餒,“師兄,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幫你打掃。”

    “你掃是你的功德,我掃是我的修行。”

    “師父說,師兄弟之間不分彼此。”宿業隨意晃着兩條腿,“再說,我不介意把我這輩子那點兒功德全給你。”

    一禮手上動作一頓,轉頭正視宿業:“你先下來,把供桌整理好。”

    “成交!”宿業跳下供桌,叼着蘋果,迅速把三寶擺好,“你去天地集團幹什麼?”

    “找人。”

    “什麼人?”

    “這是第二個問題。”一禮的嘴角劃過一絲淺笑,把抹布交在宿業手裏,“跟在我後面。”

    宿業腦子裏還在拼命關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爲。花了好大功夫,感覺自己勉強串聯起來,興奮地一邊擦桌子,一邊追問一禮:“師兄。你在天地有熟人?什麼級別?可不可以內推我,成功之後,首月薪資分你一半。”沒得到回答,他就圍着一禮打轉兒,討價還價,“分你七成。”還是沒有回答,他咬咬牙,“全部給你!”

    一禮停下,回身看着宿業,無奈嘆氣:“師弟,佛門清淨地,凡事清淨心。”

    “師兄啊,師弟我不但外面欠債,還欠你三萬。出家班結束就要睡大街,哪裏還能清淨?”話雖這樣說,宿業能覺出一禮是真的不想說,他也就暫時放棄。

    一禮充耳不聞,提着工具上一層,專心灑掃,不再言語。宿業連忙跟上,回頭看看樓下,冒出一個疑問:“師兄,掃塔爲什麼是自下而上?”

    “人往高處走,不斷進步,與佛越來越近。”

    “可是掃過的地方,不就全都踩髒了?”

    “不留戀,不騖遠,專注當下清淨。”

    宿業聽得似懂非懂,雙手合十,吹捧起來:“師兄,好見解。師弟受教了。”

    跟着一禮打掃一路,來到最頂層。宿業偶然瞥見塔外的月明星朗,眼前一亮,奔到窗櫺前,翻出去坐在平座上:“嘿!這裏看鹿垣的夜空真不錯。”他衝一禮招招手,“師兄,你也來看看。”

    一禮本想勸宿業,平座不能坐。可在擡頭看過去時,所有原本的話,變成一個:“嗯。”說完,翻出去,坐在平座,仰望夜空。

    宿業十分驚訝,一禮不但沒對他說教一番,還陪着他一起坐下。他突然就對滿天星斗失去興趣,把欣賞目標換成身邊的人。

    清俊的人,在星月映曜之下,散發着難以抗拒的吸引力,那一雙丹鳳眼,使人沉淪。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盯着對方看了多久,幽幽問道:“一禮。你什麼時候能找到人生真諦?”

    夜風徐徐,吹散心頭愁緒。宿業沒等到回答,又或者是,睡夢中錯過了傾聽對方的回答。反正,當晨鐘響起,他也跟着被吵醒,才發現一禮被他當成了靠枕。

    兩人回到宿舍,稍作整理,準備去大殿做朝課。一禮見宿業兩手空空:“師弟,戒律師父讓你抄寫的經文呢?”

    “昨晚幫師兄掃塔,至晨鐘普佛朝課,哪有時間抄經。”宿業調笑看着對方,“師兄,我可是犧牲很大。”

    一禮驚訝看着宿業,略微點點頭:“朝課回來,我和你一起抄。”

    “你抄是你的功德,我抄是我的修行。”宿業搬出一禮昨晚的話,一臉得意,“不然這樣,如果有責罰,師兄晚上再陪我上千佛塔觀星?”看一禮愕然地表情,他笑着拍一拍對方肩頭,信心十足,“師兄放心,我自然會有個合理解釋。”

    當宿業拿不出抄寫好的經文,被戒律師責問時:“送給佛祖審閱了。”他兩手一攤,真就拿着這個理由去搪塞,看到對方金剛怒目,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他心裏暗爽,悄無聲息地給一禮遞過去個得逞地笑。

    作爲維那師的一禮,肩負梵唄課誦的先導、舉唱和迴向等重要職責。向來能夠完美完成任務的他,卻在今天佛歌上第一次出錯。

    連宿業這種平日稀裏糊塗瞎混的,都聽出來錯誤。課後,他湊到一禮跟前,幸災樂禍:“師兄,人有失足,佛也有失誤啊。”

    話才說完,當事人還沒說什麼呢,就招來一行銳利地眼神兒:“還不快去念佛修身?”

    宿業敢怒不敢言,隨便抓過一本經書,消失在兩人眼前,到老地方找他的小黑去了。

    “病了?”一行語氣裏有責問,更多是關切。

    一禮搖搖頭:“沒事兒。我回去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宿業一覺睡到過堂,沒見到一禮。想起一行的眼神兒,他決定,還是別去給自己找事兒了。剛回到宿舍,就見一向在這個時候悟道的一禮,竟然躲在屋裏睡覺?!他走到牀前,正準備揭短兒。看到對方臉上紅彤彤,冒着虛汗。

    “這是……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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