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霸總逼我入佛門 >第40章 操碎了心
    不得不說,很多時候,禮諶的想法與言行,很令旁人費解。就比如此刻,既然不喫飯,就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但他偏偏換好了衣服,回到餐桌,抱着小黑,坐在旁邊。

    宿業看他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一口飯半晌沒往嘴裏送:“你真的不喫?”他不得不說點兒什麼,緩和一下自己的尷尬。

    禮諶搖了搖頭,低頭逗着小黑,一手不斷在給小黑的一直爪子做按摩。

    “那你爲什麼坐在這兒?”對方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忍住沒砸個白眼過去,莫名其妙。喫下幾口飯,腦海中忽然想起,在白鹿寺第一次被行逸詬病代碼的時候,對方三更半夜,跑到機房,像這樣坐在他旁邊,直到問題解決。

    “你是特地坐這兒陪着我吧?”他不認爲自己自戀,在看到禮諶動作明顯一頓,更加堅定心中的猜測,忍不住笑了起來,飯也喫得津津有味。

    他是真的想盡量平上對禮諶的吸血,可是對方守着出家人的戒律,畫地爲牢。他試探地問:“你離開白鹿寺,走舍戒儀式了嗎?”

    禮諶無聲的點點頭。

    猜中了!他眼前一亮:“我記得,師父說,舍戒返家,只需要恪守五戒。其中,不含過午不食。”說着,拿起乾淨的筷子,夾起素菜,放進碗裏,推到對方跟前,“那你嚐嚐我的廚藝。我對佛祖發誓,全素,不含任何葷腥。”

    禮諶看着碗裏的菜,默默搖頭,把碗推給他。

    好嘛。這不但守着「過午不食戒」,還守着「食不言戒」,彷彿在和空氣聊天。他匆匆喫完飯,收拾乾淨餐廳和廚房:“好了。你的坐牢任務完成。不用在這兒陪着我了。”

    禮諶當真放下小黑,站起身,倒是沒直接上樓,而是對他說:“跟我到客廳來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說。”

    望着對方率先走出廚房的背影,宿業心裏泛嘀咕。沒看出來生氣,這又是要說教什麼嗎?

    禮諶坐在沙發上,示意他也坐下:“你有什麼打算?”

    宿業站在單座沙發旁,整個身子向後一仰,倒在座位上,一腿着地,一腿搭在沙發扶手,隨意晃悠着,雙手一攤:“沒有。大少爺怎麼安排,我就怎麼做。”

    禮諶聽得蹙眉:“別人安排,就不是你自己的人生了。你應該把現在當作是人生一次新的開始。仔細思考,好好規劃。”

    果然,說教,雖遲但到。宿業語出調侃:“大少爺,道理我都懂。可是,那是十萬塊啊!換成硬幣能活埋了我,哪有人生可言。”他頓了頓,“何況,我覺得讓你禮諶大少爺養在這金屋裏,也沒什麼不好。有喫有喝,沒事兒就逗逗狗。”

    “這不是你的真實想法。”禮諶搖頭嘆氣,“你如果這樣想,就不會始終在這二層樓裏,不願意被其他人知道。”

    “你愛信不信。”被戳中軟肋,宿業起身。卻在路過對方跟前時,被抓住手腕,示意他坐下。

    “我不相信,在白鹿寺擔任運維時,積極進取,廢寢忘食的你,所做的一切是裝出來的。沒有工資,只有喫住,你還是可以把工作完成的很出色。”

    “你大概忘了,我利用職務之便,三更半夜出去喝酒打架。”

    “關於那件事,我向你道歉,是我錯怪你了。你沒喝酒。”

    宿業哼哼一聲,表示聽進去了,進一步證明自己清白:“我也沒打架。我是被人……”說到半截,“算了。我不是那麼愛計較的人。”他沉默片刻,“你非要我對自己的人生有規劃。我在來到鹿垣這個城市的時候,是給自己的人生做了很好的規劃。可事實上呢?我是怎麼背上十萬高利貸的,也早就和你說過了。”

    “你不要總是想着那十萬塊。我說的規劃是人生,不是金錢。”

    宿業哀嘆一聲:“也就你這種身價的人,才覺得十萬塊不是事兒。給予者與被給予者,身份被來就是不同。你不會理解的。”他不等對方說話,繼續說,“你說我把自己封在欠債裏,你不是也把自己封在白鹿寺嗎?”

    禮諶打心裏認可宿業的話,也知道不是一時三刻能說服對方的:“無論如何,我只想說,我能夠爲你提供機遇,但需要你自己把握。”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沒有經天緯地的才能。”宿業想起在白鹿寺時,禮諶爲他爭取到的運維工作機會。其實對方爲他做得太多太多了,越是這樣,越讓他感覺到壓力大。他也確實有自己的想法,但在把十萬還給對方之前,什麼想法都是扯淡。

    “我沒有想法。”他違心地說着,擡頭看一眼對方,“要不然,你爲我指一條路吧。師兄。”

    “你願意聽取嗎?”

    “嗯。”他隨口答應着。

    “那好,早點休息。明天,我帶你出去。”

    “嗯?”宿業一腦門子問號,目送着禮諶上樓。出去?哪兒去?

    隔天早上,宿業就後悔自己瞎答應,悔到腸子都青了。在被禮諶叫起來之後,他在牀上痛苦地抱着被子打滾兒。怎麼就忘了,這是個言必信行必果的人呢。

    禮諶收拾完,見他還在牀上掙扎:“你是現在起來,跟我一起去車庫。還是自己收拾完,去車庫找我?”

    開玩笑!宿業一個烏龍絞柱:“我這就來,三分鐘!”他是打死也不會自己出去的,萬一被阿姨大叔看到,禮諶房裏莫名其妙多個大型米蟲,太丟人了。想到牆上的全家福,心中生疑,怎麼沒見到家裏長輩和那個小姑娘呢?

    禮諶拿着一摞衣服,放在客臥衣櫃裏:“這些我沒穿過,如果你不嫌棄的話,隨意穿吧。”

    他皺眉瞅着自己手裏的舊衣服,想起既然要一起出去,好歹要給大少爺面子。他果斷扔下自己的衣服,穿上禮諶之前借給他的那套行頭:“照顧你的面子。其他的我不要,你自己留着穿吧。”

    跟隨禮諶來到車庫,他依言在外等着,一雙眼睛東張西望,生怕遇到人。耳邊傳來引擎地轟鳴聲,他驚訝地轉頭。眼前的百葉門吱嘎吱嘎地上卷着,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一道光束,由車庫內投射出來。

    禮諶穿着一身黑白色調的網眼騎行夾克,配着套裝騎行褲,腳蹬一雙騎行靴。慢速騎出一輛黑橙相間的仿賽,很是亮眼。車子在他跟前停下,一邊戴手套,一邊說:“上來。”

    宿業的目光完全被這輛機車吸引,片刻纔回過神兒,坐上後座。對方轉頭遞過來一副頭盔,他連忙接過來:“我們上哪兒?”

    “上路。戴上頭盔。”禮諶說着,自己率先戴上頭盔,拉下擋風板,悶聲囑咐一句,“坐穩了。”說完,手腕一轉,車子啓動。

    車子慢悠悠地出了大門,拐上山路。宿業暗自嘀咕:“這麼個速度,真是糟蹋了這輛車。大少爺的性格,不適合騎仿賽。”尚在猶自吐槽,沒聽清楚對方回頭說了什麼。下一瞬,車子突然加速,他身形一晃,嚇出一身冷汗,立馬雙手抓在禮諶腰間,慣性作用,整個人趴在對方身後。

    他意識到自己猜錯了。再沉穩內斂的人,遇到可以追求速度的時候,都會忍不住飆上一段路。

    當初是醉酒到了禮諶家,這兩天也只在二樓眺望過遠處,以爲是座依山而建,安靜宜居的別墅。此刻一路下山才知道,禮諶家距離山下,有很長一段山路。

    令他感到訝異的是,直到下山,都沒有看到來往車輛。車子駛上主路,速度也逐漸慢下來。他回望一眼,再次瞭解什麼叫有錢人。整座山頭,只有禮諶家的別墅,孤零零的矗着。

    這樣一輛拉風的仿賽,騎到商業區,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宿業不着痕跡地調整坐姿,想要與禮諶拉開點兒距離,可又沒有別的地方可以抓扶,一雙手尷尬地揪着對方的衣角。

    禮諶把機車騎到車位,摘下頭盔,掛在一側,回頭看一眼宿業:“到了,下車吧。”說完,順便幫他摘下頭盔,掛在了另一側。

    “稍等一下。”宿業面露難色,兩手搓揉着自己的雙腿。這類機車,其實不適合帶人,坐久了,腿麻。

    小動作落在禮諶眼裏,小聲問一句:“要不然,我下去扶你?”

    “別!”宿業不假思索地拒絕,看了看周圍人的目光。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雙手搭在禮諶肩頭,站起身,忍着腿麻下車,“我還不至於。”說着,一手撐在車座,環顧四周,“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進去逛逛。”

    逛逛?!好有閒情逸致啊。宿業一頭霧水地跟在禮諶身後,停在一流品牌的男裝區。敢情是陪着大少爺來購物?!他找個懶人沙發,一屁股坐下,看着禮諶與導購員在交流。

    女生滿面笑容,頻頻點頭,時不時看過來一眼。然後,朝着他走來,打量了一番,轉身去拿出一套衣服:“您試試這套怎麼樣?”

    什麼玩意兒?!他差點兒坐地上,對着眼前的衣服納悶兒,茫然望着禮諶。對方衝他淡淡一笑,指了指試衣間。他擰着眉頭,極力表達拒絕。奈何,對方視若無睹。

    不好當面駁面子,他接過衣服,進入試衣間。看一眼吊牌上的異國文字,只認得最下面的金錢標識,以及具體價格。不明白禮諶到底什麼意思,難道是認爲我嫌棄他的衣服?

    他半天沒想明白,悄悄走出試衣間。發現禮諶正悠閒地坐在一旁,專心看着雜誌。他深吸一口氣,低頭走過去,二話不說,把人拉進試衣間,反手拉上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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