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佔地方的席子被褥直接綁車頂上,沈沫雪親自指點裝車,小竹光挑選物件,硬是多裝了十幾樣東西走,管家又在旁邊直抽眉。
這邊裝好車,管家說城中士兵不得隨意離崗,所以就不能派人護送三姐弟,只能給車伕一名。
車伕沈沫雪也不要,柳府的車伕,還不知道聽不聽話呢!
有周利和周夫人一事,沈沫雪是對外人一點也不信。
但不可能不要車伕啊!她要照顧弟弟妹妹,就大青驢也要一個人照顧呢!
心一動瞬間想到一個合適的人來,那就是正看着亂成一團的家,悄悄抹眼淚哭唧唧的牛青!
他不敢罵出聲,只敢在心裏罵,這柳家人也太缺德了!找東西找的都要刮地皮了!俺本來就窮啊!
現在牀啊桌子櫃子的全給推拉的不能用了,大冬天的凍死人了還得來修理。
正扒拉着要修牀,就見沈沫雪來了,這一刻他是嚇的魂飛天外啊!
見到這女子,準沒好事!
頭一回見,被她殺刀嚇唬着去柳家找人。
第二回見,她帶着那麼多士兵上門,在家裏憑空弄出兩百包土來。害得自己被柳家人審問多日,家還差點被拆了。
這第三回見,不知道她又起什麼妖蛾子!
即害怕又擔憂地道:“你又來幹啥?俺誰不知道你咋地弄出那麼多土來,俺可一句話都沒告訴柳家人。
都是你讓說啥俺就說啥,你沒叮囑的俺就說不知道!
好姑娘,不,好姑奶奶,您就別再來找我了!
俺就是個趕車的,跟你們這些大人物纏不起啊!”
沈沫雪笑嘻嘻地揮手:“我可不是大人物,這回我來不是找你事的,是有個生意給你做幹不幹?“
牛青疑惑:“什麼生意?城都出不去,哪來的生意做?”
“送我三姐弟回宜州,送到給你十兩銀子!”
牛青一隻十兩銀子,很是心動了一下,不過再一想老闆是她,立即就放棄了:
“宜州太遠了,俺趕車不太行,沈姑娘另尋人吧!”
沈沫雪笑着笑着眼睛就眯起來了:“我好生請你,還給十兩銀子,你若不幹,那就只能用另一種方式。”
牛青嚇一跳:“什麼,什麼方式?”
“刺個青當我的奴怎麼樣?”
牛青嚇的跌坐在地上,沈沫雪輕笑着勸道:“你也知道,柳州牧可是把你當成我父親的下屬的。
我們三姐弟走了,你覺得豐州還有你立足之地嗎?不如跟我走,還有銀子混!”
牛青看着一貧如洗的家,這還是租的,傢俱壞了還要賠錢。
又想着之前在柳家受到的審問,還有這沈姑娘那把神出鬼沒的刀。
他思索片刻道:“你真給銀子?”
“那好!送你們到宜州你就讓我走,還給十兩銀子!”
沈沫雪重重點頭:“還可以把驢車送你!”
當天沈沫雪就給了他二兩銀子,讓他退房跟她走。
隨即沈沫雪又帶着弟弟妹妹把城中開着的醫館全走一遍,所有大夫都是一樣的說詞。
竹光的嗓子錯過了醫治期,後面能不能好就看天意了。
見姐姐和弟弟很失望,竹光到是看的很開,她握着沈沫雪的手,在她手心寫下:
“只要在姐姐身邊,我不怕!”
沈沫雪抱着這個溫柔懂事的小女孩想哭,爲什麼這麼可愛的女孩要受這樣的折磨!
小啞巴、啞奴,柳家人給她的稱呼難道要伴隨她一生嗎?
她用額頭抵着妹妹的額頭,鄭重地說:“竹光,你放心,姐姐一定會治好你的嗓子!
就是造訪天下名醫,也要治好你!”
林濤已經在抹眼淚了,他小聲說:“大姐,能不能請山神爺爺幫忙?
上回林濤屙不出來,山神爺爺就給藥了。”
沈沫雪恨不得潑個意識炸裂,也要將船艙查看一遍,找到能治妹妹的藥。
可惜那個船艙不是用這種方式能降伏的,這第三間房是混凝土,萬一是用完了才能解瑣新房間怎麼辦?
她糊弄柳州牧才搬了兩百袋,還有幾萬袋呢!就算一袋袋搬過,也要好長時間的!
搖搖頭先不想船艙,幸好妹妹年紀還小,儘快找到醫治她的辦法,不會影響她的成長的。
但是一想到讓妹妹變啞的罪魁禍首,周氏母子找不到影就算了,那柯婆子可是在豐州城的!
並且馬上就要離開豐州了,走之前一定要教訓柯婆子一頓!沈
沫雪說做就做,對牛青道:“帶我去柯婆子家!”
牛青頓時苦着臉:“沈姑娘,能不去嗎?”
沈沫雪瞄他一眼:“那這筆帳算你頭上?”
牛青一縮脖子,二話不說引路。柯婆子家也住匠人街,宅子比牛青家大多了。
他一指那院門:“沈姑娘,就是那家。俺就不去進去了……”
話沒說完沈沫雪一提他衣領子:“不用你動手,你看好林濤和竹光。”
沈沫雪一腳踢到門上,太過用力,老舊的大門瞬間倒了。
柯婆子正鬱悶地喫花生喝黃油,生意難做,手上一批奴賣不出去,正犯愁呢!
突然聽到自家大門倒了,頓時氣爆:“誰敢來俺柯家撒野!”
出門一看卻是個小姑娘,身後跟着兩個更小的孩童,院牆旁溜着一個漢子畏畏縮縮。
她瞬間想到是什麼情況:“賣兒賣女打架都打到伢行來了!在家商量好了再來!
俺家大門黃花梨木的,五兩銀子少一個字,你一家子都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