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們衝進樹林深處,眼看彎刀都能落到那個不怕死,孤狼一樣的女人頭上時。

    座下的馬卻一聲悽慘的‘昂’鳴,重重地跌翻在地。

    而他們也被甩出去,落在雪地裏。其中一人剛好落在沈沫雪的腳邊,她不給那人反應的機會,腿一曲頂在他的喉嚨上。

    那人睜開一雙帶着暴力和血腥的眼睛時,對上的是狼王一樣的眸子,漆黑冰冷。

    然後那雙眸子中閃過一抹血光,他只覺脖子一涼,頭一歪,葬身在這片不知名的樹林子裏。

    原來那抹血光就是自己的血啊!

    這個功夫,另個兩人已經爬了起來,提着彎刀一起攻向沈沫雪。

    她就地一滾,兩柄彎刀交錯,發出‘鏗鏘’一聲響,兩刀皆落空。

    沈沫雪腳用力一踢積雪,揚起雪花迷住兩人視線,趁這機會,一腳踢中一人的胸膛將其踢的後退數丈遠。

    而她趁機要了另一個人的命,長刀對短匕,不是一寸長一寸強,而是一寸短一寸險。

    北蠻子強壯有力的刀法,在她靈活的身法中,顯得極爲笨拙。

    即使她一臂不能動,也不過幾招,就一刀割斷了那人的脖子。

    那個北蠻子不甘心地捂着脖子,瞪大眼睛盯着她,然後跪地倒下,再也沒有站起來。

    另一人見她這般輕盈乾脆地解決了兩個人,頓時如臨大敵。

    將她視爲此生最強對手,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他操持着不標準的漢語問:“你、是、誰?”

    大周邊關竟然有這麼厲害的女子!

    沈沫雪聽懂了,有些詫異,這些北蠻子士兵,還有會說漢語的!

    她這具身體的原主可是邊關縣令之女,都沒學過近在咫尺的一門外語!

    也是遺憾,不然這會老孃用北疆語罵死你!

    小堂哥若在,定讓你嚐嚐被罵到懷疑人生的滋味!

    所以她只能用漢語非常平靜地吐出五個字:

    “我是你祖宗!”

    這個長着濃須鷹一樣眼睛的北蠻子聽懂了,瞬間怒火中燒,哇哇叫着提刀衝向她。

    沈沫雪可沒掉以輕心,因爲此刻的她不光一隻手不能用,還跑了這麼久力量損耗太多了。.七

    不能拖太久!必須幾招之內解決了他!

    她握刀彎腰,像豹襲獵物一樣的姿勢,不管對手的刀,只盯着他的眼睛,瞄準他的脖子……

    那一刀瞄準的是她的頭,就在刀鋒要落在她頭上的時候,那個北蠻子已經要得手的時候。

    她跪了下來,一個滑行,滑到他的背後。

    他的一刀落空,再揮起的時候,沈沫雪已經站了起來,手中的短匕反手一刺,重重地刺進了他的脖子。

    用力一抽,流血聲‘刺啦’輕響,帶出的大股血液,將這個北蠻子士兵腳下的白雪染的鮮紅。

    他的刀‘鏗鏘’一聲落在地上,他捂着傷口慢慢回頭,他的眼神已經無力,將焦聚努力對上沈沫雪的臉。

    “爲、什、麼……”

    爲什麼要在幷州的必經之路上扮成熊引誘他們?

    爲什麼你能用兩塊木板跑這麼快這麼遠?……

    太多的爲什麼,他永遠也問不出口了。

    沈沫雪一抹臉上濺到的鮮血,鮮紅的血,襯的她烏髮更黑,肌膚更白。

    她比我們北疆的聖女還要美!

    所以爲什麼?爲什麼這樣的一個女子能有這麼好的身手?

    憑一已之力,殺了十幾個先鋒小隊的成員。

    然後他看到這女子輕輕一笑,笑的不像剛殺了三個人,而是採了三朵花一樣。

    注視着他即將渙散的眼神,笑答:

    “不爲什麼。”

    北蠻子難以釋懷裏嚥下最後一口氣,徹底死去。

    沈沫雪這才怒罵道:“你特馬地,你來我們大周燒殺搶奪,視人命如草芥。

    追老孃跑幾十裏,現在被老孃反殺了,你還問我爲什麼?

    爲什麼?爲你太陽的!”

    她相信如果剛纔她是這麼回答的,這人會死的甘心一點,敵對雙方嘛,你殺我,我殺你的,都正常。

    可她那玩笑似的‘不爲什麼’,能把他再氣死一回。

    沈沫雪坐在三具屍體旁坐了一刻鐘,才恢復體力,聽那邊三匹馬還在不時叫幾聲,她上前讓它們安息了。

    萬一馬的聲音再引來別的北蠻子,她可沒力氣再殺一輪。

    怕北蠻子追來,她不敢在此地久留,將三個北蠻子身上搜一遍,找到一些金銀首飾,明顯是他們沿路搶的。

    還有一包像奶酪一樣的乾糧,另有藥粉、鹽包等零碎物,她拿布包了。

    三把刀太大不方便攜帶,只拿一把當柺杖,另兩把不要了。

    至於割些馬肉帶上,她完全沒做打算,因爲她最不缺的就是喫的!

    相信要不了多久,有大周難民經過此地,會將這三匹馬,甚至這三個人,都當糧食拖走的。

    她沒再穿上滑雪鞋,因爲體力不支,根本無法滑行。

    幸運的是她沒走太久,就發現了一片果樹林。

    冬季的果林一樣光禿禿,不過她在林中找到一間地窩子,這明顯是看守果林的農夫住的。

    地窩子早就沒門,彎腰進去,裏面還算乾燥,還留了一些柴。

    她警惕半晌,四周寂靜無聲,這才閉目進入船艙。

    房間裏的小藥箱早就空了,現在得到行李艙開盲盒找藥啊!

    運氣不錯,才撬了三個行李箱,就找到一個急救包。

    看來大家都有這個意識,出遠門急救包隨身攜帶。

    幸好傷的是左臂,自救方便多了。

    脫下外衣,割破裏衣傷口處,拔下箭頭,用上一整瓶的酒精清潔,再倒上白藥,拿紗布纏了。

    雖然紗布很快被血漬透,她知道血一會就會止住,沒再次包紮,多纏幾層打個結。

    又喫兩顆消炎藥,拿出平底鍋、牛排、燒水壺等物,就在這地窩子裏飽食一頓,得儘快恢復體力啊!

    若能睡上一覺自然更好,可她怕北蠻子見那三人久久沒回去,跑來找人。

    在這附近總是不安全的,所以體力稍微恢復一點,她就拿出一幅新的滑雪板出發了。

    她沒打算現在就去追沈林松,因爲她走了相反的方向,現在去追很容易跟那隊北蠻子再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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