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吉人天相,沈沫雪才說怕半夜時間不夠用,或是挖掘機動靜太大,陷阱沒法及時弄好。
很快高鐵就帶來好消息:“不知那北蠻子的先鋒是怎麼探的路?
他們沒再繼續前進,而是在北邊山前勒馬休整了。”
沈沫雪喜道:“太好了!許是他們人少,怕在太空曠的地方不利於防守。所以纔在北邊山窩處休整。”
莫魚長長地出了口氣,這下給他的時間又多了一些,一定要把陷阱挖好嘍!爭取把那一萬北蠻子,全埋坑裏!
就像他們當初活埋咱們的大周人一樣!
釘子將城中地下的百姓轉移進山谷安置,他還擔心要花點功夫勸說那些百姓。
不料一聽北蠻子大軍來了,並且山谷裏有安全的地方供他們躲藏,並且事後不會限制他們的自由。
他們立即表示願意離開,待他們全都從地下出來,足有五百多人,個個面黃肌瘦,離餓死也差不遠了。
釘子很是驚訝,想不到有這麼多人藏在地下。
這些早被嚇壞的百姓,如驚弓之鳥,他們怕北蠻子,也怕雖的難民,因爲他們是見過一些人喫紅肉的。
結果在被釘子帶進山谷,看到那些木屋,再無人懷疑是遇到惡人,都很聽話地躲進了離木屋隔一個山坳的山洞。
徐領隊帶着他說訓練的那幾百人,做好埋伏,準備接應沈沫雪。
萬一有北蠻子沒踏入陷阱,迎來的就是他們的長刀。
沈林松沒與徐領隊同行,因爲他得留在山谷安置其他人,還得照顧竹光林濤和方氏。
另外,狡兔三窟,沈沫雪雖然信心十足,但到底是第一次對戰北蠻子。
就算是爲了弟弟妹妹的安全,她也不能讓大家就這樣在山谷裏。
萬一的萬一,她誘敵失敗,憤怒的北蠻子衝進山谷,寸寸搜山就麻煩了。
所以沈林松帶着其他沒加入戰鬥的人,往山林深處的山洞轉移,那是之前顧大娘她們挖野菜找到的大山洞。
沈沫雪把它當成二道防線,莫魚等人早就收拾出來,就爲這種情況而準備。
竹光和林濤已經清醒,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兩人一左一右地抓着沈沫雪的手,淚眼汪汪:
“大姐,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啊!”剛六個年頭,才過五個生日的林濤,沒有孩子的天真和膽怯。
一路逃難,他已經習慣這種隨時遇險,大姐隨時要去殺敵的情況。
沈沫雪騎在白鹿身上,穿着鐵皮做的簡單鎧甲,披着狼皮披風,
揹着箭囊和長弓,軍刀在靴子裏,腰間是一把長刀,可惜頭上戴着的是頭燈,有點挫。
要是有一個帥氣的頭盔戴着,還真挺像個女將領的。
此時還是深夜,她俯身親了一下弟弟妹妹,幫他們把圍巾和帽子戴好,保證道:
“大姐一定會平安回來!到時候咱們喫肉。
你倆要聽大哥的話,照顧好大伯孃,乖乖在山洞等大姐回來。”
沈林松重重點頭:“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林濤和竹光。煮好午飯,等你回來。”
竹光淚流不止,不捨地鬆開大姐的手,看着她騎着白鹿,輕盈地躍過山谷。
林濤還要追,竹光一抹淚,拉住弟弟,無聲地安撫着他。
大姐不在,她得照顧好弟弟。
這批要躲起來的百姓,除了婦孺,都是身體有殘疾病情的,稍微還能幹活的,要麼跟莫魚去挖陷阱,要麼跟徐領隊去埋伏殺敵。
除了沈林松,只有牛青身強體壯。
沈林松不知爲何徐領隊和莫魚都沒有挑走牛青?
到給他留下一個好幫手,他和牛青一路趕車,早就配合默契。
此刻也顧不得沫雪還在罰他,沈林松上前道:
“牛哥,一會我在前頭領隊,你在中間巡視,別有人掉隊了。
天黑路險,大家都得當心了走。”
牛青有點激動,這麼多天了,除了年幼的林濤,這是沈家人第一次跟他說話。
其實若說就他私留祕道一事,他覺得懲罰已經夠了,若不是心中有愧,他早就死皮賴臉去救沈沫雪原諒。
但因爲心中還存着別的事,他實在沒臉往沈家人面前去。眼看着沈沫雪身邊得力之人越來越多。
莫魚和高鐵還成了供奉,徐領隊拿了沈家的傳家兵書訓兵,就連釘子那幾個放哨的,跟沈沫雪都有說有笑。
只有他這個本該是沈家的老人前輩,卻只能在後方挖石採木。
現在沈林松找他,他自然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辦事。只求這一次能表現好點,讓沈沫雪原諒他之前的過錯。
忙點頭道:“放心,我會照應好大家的。”
沈林松不再多說,他一手牽着竹光,一手舉着火把,走在最前面帶路,方氏則牽着林濤緊跟其後。
接着是顧大娘等婦人,個個都或背或挑着東西。
再之後就是傷員病號,牛青舉着火把跑前跑後,有人掉隊、跌倒之類,都是他去協助。
若遇路險之地,只能供兩人能行,沈林松就一個個地把兩個孩子抱過去。
方氏一路雖然害怕,卻也未尖叫之類。
並且把林濤牽的很緊,她有時候會把林濤當成沈林松小時候,真心把他當兒子疼的。
許是近來的生活挺平靜,她已不再犯病,只是性格還是像小孩子。
並且常常無故發笑,若是指着空無一人之地說“大頭快瞧,你爹回來了。”讓人聽了很是心酸。
山谷離二號山洞說遠不遠,就是路太難過,翻山越嶺,這支隊伍又都不是青壯,少說也要走一個多時辰才能到。
艱難地走了小個時辰,顧大娘等人還好,那些傷員病號累的受不了。
只是爲了不拖累大家,咬着牙,就是爬也要努力不掉隊。
牛青看不下去,跑到最前頭建議沈林松:“休息一會吧!好幾個少了條腿的兄弟,都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