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這樣一支隊伍夜間走山路,沈林松責任重大啊!
就在這時,顧大娘瞧見林濤三人坐的石頭下方是厚厚一層板栗樹葉。
這板栗葉與衆不同的是,非常光滑,秋來上山,最怕踩滑了這種樹葉。
便道:“姑娘,小公子,換個地方坐吧!當心石頭滑了。”
林濤和竹光正爲大姐擔心,走了這麼久的路,加上半夜被叫醒穿衣,這會又累又怕,神情晃忽,根本沒聽清四周人在說什麼。
顧大娘見三人沒動靜,便欲上前,不料才靠近些。
那方氏猛地站起來擋在兩孩子面前,又怕又怒地問:“你想幹什麼?”
許是今夜逃難的舉動,引發了她一些痛苦的回憶,讓她對旁人充滿戒備。
不料她也這一站,石塊驟然不平,下方的樹葉一滑,竹光和林濤便往後倒去。
林濤一聲尖叫,扯住二姐的手,兩孩子往後翻個跟頭,就往山坡下滑去。
顧大娘等人嚇一跳,又叫又喊地去拉人,哪裏還拉得住!
又是積雪,又是板栗葉,本就易滑。
山林中坡險路滑,眼見兩讓孩子越滑越下,衆人驚叫同時往山下面看。
竟是一處結了冰的水澗,這要掉下去,摔不傷也會凍個半死。
顧大娘和方氏緊追其後,卻也是追之不及,眼看就要抓到竹光的小手,卻又從手上滑過。
說時遲那時快,危機時間,突然一道人影從人羣中躍出。
也不管坡滑水險,直接往山坡一撲,比兩孩子滑的更快。
很快超過兩孩子,腳一伸一擋,手一扶一推,把兩孩子轉個方向,推到旁邊的灌木叢中。
竹光和林濤在萬分驚險中,回頭瞧見的是一臉張滿濃須的臉。
只見他眼神中有愧疚和後怕,有欣慰和歡喜,卻無半分對自身情況的害怕。
還強笑着對他倆道了聲:“別怕!”
然後他倆就看着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滑向了下方的水澗,只聽‘轟隆’一聲響,是他砸碎冰面落入水中的聲音。
這人,正是牛青。
這時,沈林松後一步滑着追了上來,將兩孩子緊緊抱住,後怕的心狂跳不止。
真正是看孩子一息都不能離了眼啊!他還沒走多遠呢,就遇到這樣的險事!
待將兩孩子抱回坡上,方氏和顧大娘一人抱一個,又是撣雪,又是喊魂,生怕兩孩子嚇出個好歹。
沈林松則和幾人小心翼翼地拋繩子救牛青,幸好山澗水不深,牛青雖全身混透,卻也很快爬了起來。
他凍的嘴脣烏紫,頭髮眉毛都結了冰,牙齒咯咯作響,全身衣裳正在慢慢結冰。
沈林松等人對這種情況反應很快,立即幫他脫了溼衣裳,顧大娘等婦人找來毯子先裹着。
又就地升火讓他烤了取暖,竹光拿電水壺燒水,一通折騰,牛青纔算回過魂來。
經此一事,本就很喜歡牛青的林濤,對他更加親近了,不牽方氏改牽牛青。
“牛叔,你滑雪真厲害!
要不是你滑的快,我和二姐就掉進水澗裏了……”
竹光同樣對牛青很感激,她知道大姐爲什麼生牛青的氣。
牛叔是有些私心還膽小怕事,但這次救她和林濤,卻出奇地英勇無畏,竹光對他好感大增。
……
就在牛青幾人遇險之際,沈沫雪騎着白鹿來到北邊山林處,她一身白雪狼皮披風,加上白鹿極爲輕盈。
爲她創造了極有利的監視條件,就等莫魚那邊信號一響,她就能引敵入甕了!
而莫魚和若宇辰正在加速挖陷阱,五百人分工明細,背土的挖掘機挖出一鏟子土,立即就被裝筐背進山林。
準備木頭的,從山谷運木出來,之前蓋小木屋備了不少木頭,到省了現砍樹的時間。
若宇辰那腦子也不知怎麼長的,都不用精準測量,只坐在駕駛室居高臨下地看,再用步子走,就將十排陷阱用木枝畫妥。
莫魚只管按他畫的挖就行了,所以速度極快。挖到第五道溝的時候,挖掘機突然停下。
若宇辰和莫魚先是嚇一跳,萬一這會出了故障,那一切就白搭了。
幸好莫魚還記得:“姑娘說過,用太久裏面的油會用完,把備的那桶油加進去就好了。”
“油?這鐵力喫油?”
“我也不懂,應該就像馬喫草料一樣吧!這鐵車翁翁作響,該是喫東西的。”
說話間莫魚打開油桶,聞到一股從未聞過的怪味,到還挺好聞。
“這味道,是什麼油?”若宇辰奇道。
“姑娘說是地下黑色的石泥煉出來的。”
若宇辰暗暗記下,地下黑色的石泥,待有機會就讓人挖。
很快莫魚加好油,挖掘機再次啓動,又能工作,兩人這才放心。
這一挖,直挖到天色漸亮,終於把十排陷阱挖完。
五百人齊心協力,按若宇辰的指點搭好木頭,再蓋上一層細樹枝,上面再灑專門從山谷里拉出來,沒有一點雜誌的白雪。
但再怎麼小心,還是讓這雪地與旁的有點出入,只是不細心很難發現。
莫魚有點擔憂:“要是先鋒小隊先來了怎麼辦?細心一點,會被發現的。”
若宇辰老成道道地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咱們盡最大的努力,要相信沈姐姐。”
莫魚大受鼓舞:“嗯!相信沈姑娘!北蠻子若真是追她過來,只顧快馬追人,應該不會看到這片地方的不同。”
若宇辰最後看一眼自己的傑作:“把挖掘機開進山谷裏,先把祕道堵嚴實,再把這車轍痕跡清理了,就給沈姑娘送信吧!”
這事是可以分頭行動的,莫魚這邊堵着祕道,幾十人斷後清理痕跡,接到信的高鐵便往北邊通知沈沫雪。
“姑娘,若公子說了,您只管快速地跑,別回頭,只管往幷州方向跑!
還有,不管事成不成,您的安全最重要!”
沈沫雪哈哈一笑:“當然會成功!你們就等着養幾萬匹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