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娘!大哥不肯回來我也沒辦法,要不你跟我一塊去找大哥?”
李秀芬眯着眼睛不吭聲,放眼望去,全天下的娘哪個像她一樣?兒子想分家,她這個做孃的還要上趕着去哄,不過想到桑國江手裏的錢,和價值不菲的洗衣機,她還是忍了下來。
“行行行!明天就去!”
桑家買了洗衣機後,不止洗衣服方便,一些放不下的東西也能堆在上邊,許佩珍對這個‘五十塊錢’買來的洗衣機格外滿意,桑國江更是對桑秋買回來的洗衣機讚不絕口,逢人便說他家小秋天有多懂事。
“姐姐,等咱家有錢了,能不能再買一臺電視機?”
桑念念託着小腦袋坐在桑秋對面,“我想要一個和謝海濤家一樣的電視機!”
謝海濤是村長的孫子,家裏有一臺十四寸的黑白電視,是整個村子裏唯一一家有電視機的。
桑秋皺緊眉頭,她覺得黑白電視不好,86年的彩電不錯,雖然價格昂貴,卻也耐用。
她揉揉妹妹的頭,“等明年這個時候,咱家應該買電視了。”
“真的嗎?”
桑念念高興的又蹦又跳,桑國江卻不悅道:“你的錢應該攢起來交學費,電視那麼貴,買它做啥?”
的確,86年一臺黑白電視至少要花費三百多塊,彩電更貴,要1000多塊。
桑秋託着下巴,其實她跑兩趟羊城就能賺到錢。
俞重延剛給她發了兩百塊工錢,田華宇那邊的期末成績單下來,她的月工資直接提到了八十塊一個月,一個月再寫四五次菜譜給鼎香樓,用不了明年,今年年底就能買電視。
“爹,咱有的是錢!想買啥就買啥唄。”
她還想等明年年初,把家裏的老房子翻新一遍呢。
“有錢也禁不住這麼花!你那點錢能幹啥?賣同學筆記能賺幾個錢?”
桑秋知道桑國江的驢脾氣拗不過,一個人去了俞重延家裏。
俞重延家裏燈火通明,據說晚上俞禮也會在百忙之中過來,桑秋摘了青菜扔進鍋裏翻炒,鄭如月一大早便趕到俞重延家裏。
見桑秋在廚房裏忙活着,鄭如月大搖大擺的進了廚房,開口嘲諷道:“呦,剛放假就過來了?難不成過年也要在重延哥哥家裏賴着?”
桑秋將排骨用熱水焯出多餘的肉沫,對於鄭如月的嘲諷,她早就習以爲常,“說夠了?去客廳坐着去。”
“你還真當自己是女主人啊!”
鄭如月皺緊眉頭,重延哥哥怎麼會喜歡桑秋這樣愛慕虛榮的女人?
桑秋毫不在意,“我又沒說自己是。”
鄭如月不依不饒,“我看你就是對重延哥哥圖謀不軌!真以爲李阿姨喜歡你你就能順利嫁進俞家了?做夢!”
桑秋板着臉不吭聲,俞重延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鄭如月,你夠了!”
“重延哥哥,你來了?”
鄭如月今天穿了一件顏色鮮豔的紅色連衣裙,還特意化了一個有心機的淡妝。
俞重延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到桑秋面前,他想上前安慰桑秋,卻還是忍住了。
桑秋點頭應下,“做花生餡的餈粑行不行?”
俞重延遲疑了半天,“都行。”
俞重延走後,連帶着將鄭如月一把拽走,到門口停了下來。
“重延哥哥!我都是爲了你好!”
俞重延沒看鄭如月一眼,“我不需要!”
他掃過廚房裏燒醬汁燉骨頭的桑秋,“你如果再敢針對桑秋,你可以試試後果!”
“重延哥哥……”
鄭如月眼角噙着淚水,桑秋憑什麼?
桑秋將醬骨頭做完,開始做花生餡的餈粑。
先是用白糖將花生碎和芝麻炒熟,再把調製好的糯米麪擀成麪皮,把現成的花生碎包在裏邊,最後扔進油鍋裏煎一遍。
李婉琴喜歡喝奶茶,桑秋見時間還來得及,又泡了一大杯奶茶。
把鍋裏蒸好的大蝦拿出來烤了一遍,順便調了蘸料。
期間,鄭如月並沒有進來搗亂。
桑秋嘆下一口氣,把雞肉清理乾淨,又把切好的蘑菇用熱水泡上。
起鍋燒油,將蔥薑蒜倒進鍋裏翻炒,再把沖洗好多遍的雞肉塊扔進鍋裏炒至變色,加入老抽上色料酒去腥,糖和鹽用來調味,再倒進開水,把泡差不多的蘑菇扔進鍋裏燉,直至把湯裏的水燒乾。
這時候門鈴響了起來,桑秋過去開門,果然是俞禮,他難得穿了一件休閒裝,五官與俞重延有八分相似,與外表溫和的俞重延不同的是,他氣質中多了幾分的沉穩和清冷。
“桑小姐。”
俞禮朝桑秋打了一聲招呼。
桑秋回了他一個微笑,也跟着叫了一聲俞先生。
“俞禮哥哥也回來啦?”
鄭如月跑過去,一把將桑秋推開站到俞禮面前,俞禮一雙眼睛盯着鄭如月,過了半晌後說道:“你是鄭如月?”
鄭如月對着俞禮吐舌頭,“難爲俞禮哥哥還記得我。”
俞禮只是盯着鄭如月,難得心情不錯的勾起脣角,“當然不會忘。”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桑秋總覺得,俞禮似乎對鄭如月有那個意思,可鄭如月嘛…她只對俞重延有意思。
“重延哥哥!你嚐嚐這個!”
鄭如月把雞腿夾進俞重延碗裏,別的不說,桑秋做飯她還是願意喫的。
俞重延黑着臉,一雙眼睛盯着桑秋。
桑秋只需稍稍擡眼,就能對上俞重延深情的目光。
李婉琴喫着碗裏的餈粑,推了一把兒子:“咋不喫飯啊?”
俞重延沒反應,還是盯着桑秋看。
知子莫若母,李婉琴還能不懂俞重延心裏的那點小九九?
“桑秋啊,明年就是元旦節了,你也坐下來一塊喫吧。”
桑秋恨不得當個隱形人,“我就不吃了,你們喫就好。”
“你咋能不喫呢?一桌子飯都是你做的,快添一副碗筷過來!”
李婉琴使喚兒子,俞重延麻利的從廚房拿了一副碗筷放到桑秋面前,桑秋也不想喫,卻架不住李婉琴的盛情邀請,最後還是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