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國江和許佩珍也放下了碗筷。
“她真的喫飽了?”
“這都看不出來,她一定是因爲俞重延那個小子!”桑國江生氣的說。
許佩珍一臉憂慮。
“那可怎麼辦啊,他是小秋天的初戀,一定難以釋懷……”
桑國江板着臉也不說話。
他很生氣。
一直覺得女兒是遇人不淑。
“唉,早知道,就不該讓她來京城!”
許佩珍忍不住埋怨:“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二人也沒了胃口。
操心完大女兒,又想起遠在重洋的小女兒,那麼久了,才寄回來一封信,哪怕信中她一直說自己過得很好,英國很好,可他們還是會擔心,生怕她遇到什麼意外,做父母的,真是一天不得安生。
半夜。
桑秋披着衣服出來,偷偷打電話。
一邊警惕的望着父母的房間,生怕他們突然出來。
緊張萬分。
一分一秒都顯得那麼漫長。
可是電話打出去好一會兒,那邊都沒有人接聽。
桑秋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再次潰不成軍。
是她想太多了嗎?
那通電話,不是俞重延打的?
“叮鈴鈴——”
突然,電話鈴響了。
桑秋眼睛一亮,立刻接起來。
“喂?今天你打——”
“桑秋!不好了!我剛剛聽何仙仙說,她明天就要和俞重延訂婚了!這次是真的!”
桑秋一愣。
不是他的電話……
她剛剛接通電話的一刻,滿懷期待,以爲會發生某種奇蹟,可現實告訴她,是多麼的愚蠢,還在執迷不悟。
桑秋無聲的露出苦澀的表情。
“……我知道了。”
“桑秋,明天……你要去嗎?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可以帶你的!”
關悅美和何仙仙以前的關係還算可以。
但是現在,她卻覺得處於桑秋和何仙仙之間,很是尷尬。
但是桑秋是她的好朋友,她當然還是選擇站在桑秋這一邊。
她一直想不通的是,何仙仙明明就不喜歡俞重延,只是把他當成哥哥來看待,爲什麼卻會同意這個提議呢?
從某種角度來說,她完全能理解桑秋糾結的心情。
本來,她不想要去的。
但是,她拿不準桑秋的心思,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是想要去阻止,還是去成全?
一個被家族給桎梏住的大家公子哥兒,關悅美實在不能昧着良心鼓勵桑秋去勇於追求自己的愛情。
因爲對於他們這些大家族來說,他們表面上看着一個比一個光鮮亮麗,可是脫下這層華麗的外衣,要選擇承擔家族興衰的責任,他們並不自由,甚至要爲了家族利益犧牲掉很多自己的東西,那些普通人可以輕易擁有的,反而對於他們來說,纔是最難得到的。
世界是公平的。
只是在有些人眼裏,它不公平,只是他們不瞭解罷了。
所以對於俞重延這個人來說,哪怕他很優秀,連她曾經都對他癡迷,可是,她更清楚,俞重延不僅僅是他自己的,還是整個俞家的,如果這一次他們度過了難關,重新走在了一起,那下次呢?
除非俞重延選擇脫離俞家。
但是,她很清楚俞重延是一個謙謙君子,是一個品格各方面都極其優良的人,他不可能做出背棄家族的選擇。
“桑秋……你想怎樣做,我都可以幫你……”
關悅美真心心疼這個朋友。
所以,她願意幫忙。
哪怕她真的把桑秋帶到了宴會上,會受到俞家和父母的怪罪。
但是,管他呢!
桑秋明白關悅美的心意,但是她重活一世,早就不像以前那樣喜歡攀附人,喜歡有求於人,也懂得背後總會傷害到別人的利益。
她如果答應了,勢必會導致關悅美難做。
所以她輕輕搖了搖頭。
她很明白,只不過,是這一世,看到了和俞重延在一起相守的可能,所以勇敢的站出來,和他一起。
但是,結果打了她一巴掌。
讓她迴歸現實。
清醒起來。
桑秋過了好一會兒,那略帶沙啞的清亮聲音,在灰暗寂靜的客廳響起。
“謝謝你,悅美,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你是我的好朋友,你站在我的角度爲我着想,我很感恩,但是這件事,我不應該把更多的人牽扯進來,這畢竟是我和……他的私事,我想私下解決。”
桑秋的意思很明白了。
她似乎不打算去。
關悅美急了。
“難道,你就真的甘心,眼睜睜看着他和別人訂婚嗎?那你算什麼?你就成了被拋棄的笑柄了!”關悅美不由的放大了音量。
她當然不是讓桑秋重新爭取的意思。
她私心裏希望桑秋能去鬧一場,不然的話,桑秋一定會成爲笑柄。
畢竟她和俞重延談戀愛,還訂了婚,可是被很多人關注的。
一直以來,也有很多不懷好意的聲音,說桑秋配不上俞重延之類的話,如今,可算是被他們說對了,那些人一定偷偷樂呢!
不知道這回,又會怎麼編排桑秋的閒話!
“……我不在乎。”
桑秋咬牙。
她既然選擇了和他在一起,那麼就要承擔這些後果。
如果問她,若是早知道這個結果,她當初還會不會邁出那一步,走向他呢?
她想,她一定還會。
只有試過了,纔不會後悔。
“……好吧,桑秋,你好好休息吧。”
關悅美也勸不了什麼了。
掛斷了電話,桑秋茫然的坐在沙發上片刻,起身回了房間。
眼角淌出晶瑩的淚水。
……
俞家。
俞重延斯文白淨的臉上,充滿了憤怒,臉上甚至有一絲薄紅。
他很少生氣。
這一次,卻因爲被囚禁在房間,徹底憤怒了。
“放我出去!”他瘋狂的捶門。
僕人無奈的隔着門道:“小少爺,您別白費力氣了,之前下午劉媽一不留神,就讓您溜下去打電話,被老爺知道後,把劉媽狠狠罵了一頓,劉媽都給罵哭了,老爺說了,如果誰要是再鬆懈沒有看住您,就直接把他辭退!小少爺,您也多爲我們想想,我們也不好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