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耀文語氣裏窘迫讓我回過神來，我不自主地微微睜大了眼睛，張了張口才發現臉頰確實有些冰涼。我有些慌亂地趕緊用手背擦了擦，手背一下也被吹得冰涼。樓道里面燈光是冷白色的，沒有溫暖，只有風。
“要不然我重新做了賠你。”劉耀文說出這話的時候像個乖巧的小孩。他看着我的時候眼睛裏有着說不清楚的清澈。我只是輕輕地搖頭，說：“不用了，沒有怪你。”
“真的嗎？”劉耀文期待地要從我臉上尋找到什麼答案。我不自在地避開了他的目光，對他報以無奈的微笑。
“真的。”我說完這話之後替他關上了門，不管他心裏怎麼想的，就自顧自地認爲他理解了我的意思。我也說不出別的話來，不如讓對話就停止在這裏。門關上的一瞬間，手腕受到的衝擊力讓我清醒了一些。樓梯間裏迴盪着我一個人的腳步聲，聲控燈因爲腳步聲太輕而沒有亮。
我走到電梯口，突然感覺最近好累，沒有什麼事是順心如意的。顯示屏上紅色的樓層數字不斷跳動着，我靠在冰冷的牆上，似乎連擡起手臂按下樓層已經變成了一件喫力的事情。
數字不斷上升着，兩層，一層，最終在我所處的這一層停了下來。我心慌地站到一旁，想要避開電梯裏出來的人。門開的時候刺眼的燈光讓我眯了眯眼睛，盡力朝角落站了站，想要掩蓋自己的形跡。
再看時竟然是嚴浩翔從電梯裏面走了出來。他看起來有些憔悴，我猜他口中的“加班”並不只是今天。嚴浩翔左手的繃帶看起來格外顯眼，他卻表現得毫不在意的樣子，連眉頭都沒有皺。
嚴浩翔還是看見了我，看見我的一瞬間愣了一下，他改變了行走的方向直直地朝我走來。我緊緊地抿着嘴脣，不知道怎麼應對。嚴浩翔走到我面前，距離太近讓我有些不敢擡頭看他。
嚴浩翔堵住了站在角落裏的我的唯一出口，他臉上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沙啞，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拿到了嗎？”
我搖搖頭。
“怎麼沒拿到？”嚴浩翔問這句話的時候電梯剛好關上，唯一的一點光也消失了。兩個人面對面站在黑夜裏，我死死地咬着嘴脣，不願意開口說是劉耀文吃了。我低了頭，只是說“我也不知道”。
嚴浩翔右手撫上了我的臉頰，他的手掌心有些溫暖，讓我一瞬間就面紅耳赤。還好夜色夠深，否則他一定會看出我的窘迫。嚴浩翔問：“怎麼了？”
我更不敢看他，卻聽見嚴浩翔有些驚異地問：“你哭了嗎？”
我緊張而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手，將它從我臉頰上移開。兩隻手在黑夜裏牽在一起，我們都沒有要放手的意思。站在他身邊，我總感覺到平靜。手心變得溼漉漉的，我看着嚴浩翔的臉，那麼近，讓我一陣心動。
“我們以後是不是就見不到了？”我問的時候連聲音都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