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是你不珍惜 >第15章 第15章
    許乘月在酒店待了幾天,年姨就沉不住氣催促舒望年去接許乘月。

    許乘月沒了工作,作息很不規律,晚上和蘇蓓蓓煲電話粥玩到太晚,早上睡的很沉,舒望年打了三個電話都沒人接,就猜到小懶貓大概是在睡懶覺。

    門被前臺小姐敲得震天響,許乘月才從睡夢中醒來,頂着一頭亂蓬蓬的非洲人髮型開門,前臺小姐先是愣了一瞬,尷尬笑道:“小姐,舒總找你,你快下去吧,他已經在下面等你半個多小時了。”

    許乘月原本迷迷糊糊的腦子一下清醒過來,她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馬上下去。”

    許乘月關上門,臉頰爆紅,怎麼回事啊,年姨是說讓她今天去她那住,但也沒說是舒望年來接啊,舒望年不用工作嗎?b市市中心離這裏很遠的好嗎。

    她快速洗漱乾淨,來不及化妝,隨便找了兩件衣服套上跑了下去。

    一來到酒店大廳,許乘月就看到不遠處坐着的舒望年,他穿着黑色襯衣,袖子捲上去露出肌肉勻稱有力的手臂,正託着電腦仔細的看着什麼。

    他認真的樣子很有氣質,路過的人互相竊竊私語,卻不敢上前打擾。

    許乘月走近,還未開口舒望年便擡起頭,緩緩笑道:“許小姐,早上好。”

    “早,早上好。”許乘月笑不出,現在都快十一點了,哪還是早上。

    舒望年收好電腦,衝許乘月伸手示意,“我送你。”

    他歪頭看了眼許乘月小小的行李箱,“只有這點東西嗎?”

    許乘月跟在舒望年身後,“是,我來的時候也沒有帶什麼東西。”

    “去了母親那裏,有什麼需要可以跟我說。”舒望年爲她開了車門,伸手墊在車上方,動作優雅紳士。

    許乘月本來不想坐副駕駛,她知道男人的副駕駛是不能隨便坐的,但舒望年實在是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順着他的動作坐了進去。

    舒望年的手搭在方向盤上,目光集中在前方,時不時的和許乘月搭話:“我母親搬到了私人別墅,她怕你找不到,讓我親自接你。”

    “這樣啊。”許乘月這才明白,九號別墅就在酒店後面,舒望年是沒必要來接她的,原來是搬了住處。

    到別墅時已經十一點多了,舒望年領着許乘月進門,聽見開門聲音年姨拿着鍋鏟從廚房走了出來,身上還繫着圍裙,面上有些窘迫:“阿月啊,年姨本想着你來了下廚給你做頓飯,但年姨不會做……”

    “沒關係,年姨,不會做我們可以喫外賣。”許乘月也有點尷尬,她也不會做飯,本來她就是來陪年姨的,結果什麼也不會。

    舒望年從年姨手裏接過鍋鏟和圍裙,“我來吧,媽,你和她說會話。”

    年姨笑嘻嘻的拍了拍舒望年,拉着許乘月的手坐下,“阿月,你覺得望年怎麼樣?”

    許乘月的臉紅了紅,舒望年當然是好的,好的讓她挑不出一點不好,“年姨的兒子當然是最好的。”

    “油嘴滑舌,自從定下和你的婚約,我就把他教他做各種家務,就是爲了以後能配得上你。”

    “啊……啊?”許乘月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年姨也看出了她的窘迫,“好,你不好意思我就不說了。”

    餐桌上,許乘月一一嘗過年姨夾過來的菜,等她喫飽喝足,舒望年開始收拾碗筷,許乘月上前幫忙,“舒總,我來吧,我雖然不會做飯,但是洗碗還是會的。”

    舒望年拿起碗筷,拒絕了許乘月:“許小姐的手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許乘月的動作頓住,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蹭喫蹭喝還蹭住,她的臉皮快hold不住了。

    “許小姐喜歡我做的飯菜嗎?”舒望年擦着碗,反問道。

    許乘月不住點頭,毫不掩飾對他的誇耀:“比外賣好喫多了,謝謝你的招待。”

    “那就好。”

    客廳的年姨手裏拿着遙控器電視裏播着新聞,眼睛卻不停地往廚房瞄,看到兩人相談甚歡,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

    自己親手挑的兒媳就是好,望年自小就很有想法,本來以爲他會對這場聯姻很不滿意,沒想到當聯姻褪去了利益色彩之後,對他毫無價值可言的未婚妻,他卻意外的很感興趣。

    這是一個很好地開始,只需要她一點點引導,推波助瀾,很快就能成事。

    ——

    許乘月待在年姨的別墅裏,沒過兩天就管不住腿,早中晚都要拿着不同的東西出去,有時候連飯都喫不上一口就不見人影。

    她偶爾帶回來一些貝殼,偶爾拿回來一些書,有一次甚至拿回來一條長相怪異的魚,對那魚愛不釋手,結果不小心養死了,難過了好幾天。

    年姨這些天看在眼裏,心疼的逮住舒望年盤問:“你知不知道阿月之前經歷了什麼?”

    舒望年手上拿着一份剛拆開的文件夾,沉思道:“怎麼了?”

    “阿月最近經常出去,有時候連飯都忘記喫,我是看她有什麼心事,導致不能一個人獨處。”在無人時,阿月總是獨自一個人坐在陽臺發呆,晚上喜歡開着燈反反覆覆的看同一部老電影,也不知疲倦。一旦得空就要出去玩,玩夠了精疲力盡了就倒頭就睡。

    舒望年拿着文件夾的手僵了僵,“她喜歡就隨她。”

    年姨雖然擔心,但也沒辦法,就這樣心急如焚了幾天,許乘月終於消停下來,作息和一日三餐都正常下來,年姨才放心許多。

    舒望年剛好從市中心過來看年姨,她每週回來一次,在別墅待半天就走,遇到正在擺弄書籍的許乘月,停下腳步閒聊起來,“許小姐,在這待的不習慣嗎?”

    他忽的出聲,許乘月翻書的手微微一抖,掉在地上,舒望年瞥了一眼,有些驚訝。

    “沒有不習慣,年姨對我很好。”許乘月拍了拍書上的灰塵。

    舒望年繞過沙發坐在許乘月身邊,許乘月心慢了一拍,下意識轉頭去看舒望年,他剛從書房出來,身上穿着褐色背心和白襯衫,不動聲色的拿過桌上的書。

    他食指上戴着白玉扳指,成色很好,一看就價值不菲。

    “許小姐一個人待在屋裏悶不悶?”舒望年突然發問,但目光沒有挪開半寸,依舊翻閱着許乘月從別墅裏蒐羅來的書。

    許乘月張了張嘴,有些遲疑道:“有……有點。”

    這些天在別墅裏的時光,年姨對她很好,還因爲兩人不會做飯請了一個廚藝超羣的保姆過來,許乘月起初很開心,但當新鮮感褪去,她就止不住要去想那件事,她一個人坐在陽臺,曬着太陽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她不是在發呆,是在猜想着,如果她小心點再小心點,會不會和江右不會是這種結局。

    但是事實是沒有如果,江右還是江右,他依舊只是白月光的替身,一文不值,一旦餘棉回來,她就會被一腳踹開。

    “許小姐嚮往外面的世界是嗎?”舒望年放下手裏的書,上面赫然寫着“旅遊攻略”,其他幾本書無一不是關於旅遊景色的。

    舒望年很聰明,他一眼就看出來許乘月是心裏有傷,需要療養。

    她這個人也是,空靈虛無,渴望自由。

    荊棘從中的野玫瑰,本來就不適合溫室圈養。

    可是他不想就這樣放手。

    舒望年是野心勃勃的,一切事物都可以被他捏在手心任意玩弄,他毫不避諱的目光,赤果果的盯着許乘月:“給我回答,許小姐。”

    迫於威壓,許乘月選擇說實話:“是的,我想要自由。”

    她生來就應該是自由的,遊盡大千世界,去過所有她想去的地方。小時候被許蔚熙綁在身邊,強迫她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成了籠中的金絲雀,中看不中用。長大後她曾短暫的擁有自由,卻陷入一廂情願的愛裏,成了攀在江右身邊的菟絲花。

    她目光堅定,滿滿都是期待,舒望年低頭轉着食指上的扳指,“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得到舒望年的肯定,許乘月更加雀躍,眼裏都是期待:“對啊,舒總見多識廣,一定去過很多地方吧。”

    “沒有。”舒望年輕笑,“我生下來就要學很多東西,做好分內的事就夠了。”

    他抓不住的東西太多了,把握住當前就足夠了。

    許乘月蔫了蔫,也是,舒望年是舒家獨子,一生下來就註定要肩負起家族的使命,帶領公司走向更好的未來,是他一直以來堅持的目標。

    他含着金湯匙出生,得到的是別人的幾千倍幾萬倍,得不到的也始終得不到。

    舒望年眼裏含笑,望向垂着腦袋無精打采的女孩,“許小姐不如考慮一下我之前在飛機上向你提出的邀請。”

    “……”許乘月這纔想起來自己拒絕舒望年的事,沒想到他不計前嫌,再次向她發出邀請。

    “你需要一筆錢來支撐自己的想法,不是嗎?”舒望年一語道破,“你需要錢。”

    許乘月想起了許蔚熙在電話裏對舒望年的描述:城府極深,心思深沉,玩弄人於股掌之間。

    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但沒辦法,兵走險招,順茂的待遇在同行中是佼佼者,她想要徹底擺脫許蔚熙的控制,成長爲一個個體,就要自己賺錢來支撐自己的理想。

    她目光逐漸堅定,舒望年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步步深入:“來到我身邊。”

    許乘月臉紅了紅,糾正道:“是去你的公司。”

    舒望年眯了眯眼,妥協道:“嗯,都一樣。”

    放長線釣大魚,他是個善於等待的獵人。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