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宴過後,時染的店名氣更大了,不過好在小年過後馬上就過年,很多老顧客都回老家去了,所以時染的店裏竟然呈現了跟名氣不太相符的冷清。

    這一冷清,來往的人就都記得很清楚了。

    時染覺得一個最近經常來光顧的老人有些奇怪。

    這位老人每次來,都是換着花樣點單,基本上從來都不重複。這一點就很奇怪了啊,畢竟正常人的想法就是“這個菜好喫,所以我下次還要點”。

    很少有人會一直換新菜。

    老人不光是點菜,還會跟時染提一些建議。

    比如“這道菜裏面的餡料換成黃魚肉更好,味道也更鮮。”“這個菜加個鮑汁更好。”

    時染咋舌,什麼黃魚肉和鮑汁,她一道菜賣三四十,加這種材料是準備破產嗎?

    老頭連着來了幾天,時染都要開口問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了。

    這人明顯是會做菜的,來了之後光是試新菜挑毛病。看着就很奇怪啊!

    還不等她開口問,這天文老頭自己開口了。

    “你知道添福院嗎?”

    時染點頭,咋能不知道,b市最出名的一家宮廷菜私房菜。

    文老頭正襟危坐:“我就是添福院的主廚文添福。”

    時染哦了一聲,心中的疑惑也解除了。合着是大廚師過來喫飯,那挑刺也應該的。

    文老頭有些喫驚:“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時染搖了搖頭:“沒有。”

    疑問得到了解答,她確實沒有什麼想問的了。

    文老頭只能強撐着:“你有師父嗎?”

    時染點頭,她不光有,她還有好多個師父!

    文老頭氣勢更弱了,人家有師父,天分還好,自己上來就問人家願不願意換師父,好像不太好啊!

    但是他真的很不願意錯這樣一個天才。

    “你……你願意再多一個師父嗎?”

    文老頭躊躇了一下,最終覺得自己還是厚着臉皮蹭一蹭。

    時染喫驚的看向他:“您的意思是……”

    文老頭:“沒錯,我就是想收你當徒弟。”

    “雖然我有其他徒弟,你也有其他師父,但是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不認你原來的師傅的。我也就是想找個人把自己的手藝往下再傳一傳。我原來是學宮廷菜的……”

    時染:“我願意。”

    這一嗓子把文老頭給弄懵了,本來他都已經做好了時染很難說服的準備,想着可能要多費口舌,但對方就這樣輕易同意了?

    時染躍躍欲試:“宮廷菜是吧?我願意我願意。”

    上輩子她拜的師父裏還沒有教這個的!

    文老頭:“……你不怕你師父生氣?”

    時染有些奇怪:“我有十幾個師父,他們要生氣早生氣了。”

    文老頭差點叫一口氣給自己噎住,這啥意思?合着他還是第十幾號嗎?

    時染說着還有些遺憾:“不過現在也不好見面了……”

    文老頭心情複雜:“成吧,那等年後給你擺個桌,咱們就是師徒了。”

    時染猛點頭,她對於學習菜式總是有着無限的上進心,《我繼承的四合院超好喫》,牢記網址:m1這會兒多了一個宮廷菜師父,更是高興的很。

    文大廚心情複雜的走了,再來的時候就帶了條草魚和一包豆芽。

    文大廚給時染講明:“我先試試你的手藝,先教你兩道菜,一道牡丹魚,一道豆芽塞肉。”

    時染兩眼放光。

    只見文大廚刀片翻飛,手腳快速的把草魚肉去皮切片,魚肉片每一片都幾乎薄如蟬翼,把魚肉片加作料醃上,然後加麪粉,把魚肉錘松。

    開火下油,嚴格控制油溫,把魚肉片炸到處於一種橘黃色的焦脆上。

    再取山藥泥,在盤子上做底,把魚片調整成芙蓉花的樣子。

    這一道菜下來,費時費力,中間還要保持好油溫火候。可見是十足的功夫菜。

    豆芽塞肉,這個就更費事了,把肉條塞進都豆芽裏,然後再加熱處理。

    時染看了全程,感嘆於這種菜的精細控制。

    再一嘗,牡丹魚酥脆還保留了魚肉本身的滋味,鹹香鮮美。

    豆芽塞肉更是別具風味。

    文大廚又指導着時染做了一次,邊看邊感嘆,時染做菜的天賦着實出色,她可能手法不是很嫺熟,但調味卻是很上道。

    “成了,你這個菜做的不錯,年前我再給你送一次食譜,你好好跟着練,年後我帶你見見你的師兄們。”

    殊不知,文大廚的徒弟們在得知自己即將要有一個師妹的時候,並沒有特別高興。

    文大廚的大徒弟叫趙鐸,他一聽師父還要再收徒弟,收的還是個女徒弟,更離譜的是,他們上網搜了一次,發現這位女徒弟還是個網紅博主。

    趙鐸滿臉陰翳:“這樣的人也收,師父真是老糊塗了!”

    師弟們紛紛幫腔:“可不是,收個這樣的人,不是拉低咱們添福院的格調嗎?”

    “女的開個小店也就算了,能做出什麼好東西來?”

    “師兄,你去勸勸師父啊,不能讓師父這樣瞎胡搞。”

    趙鐸沉着臉,他怎麼不勸?偏偏他勸了,師父卻說他現在做菜之外的心思太多,讓他自己好好練手藝,別回頭砸了自己招牌,至於說女徒弟,文大廚就說自己要收。

    趙鐸氣,但是不光是氣師父收了個這樣的,更是在心裏有點氣師父不好好栽培他。

    明明他現在就是添福院的扛把子了,手藝也很拿得出手,但師父有幾樣菜就是沒教給他,之前試圖從他的師弟中挑一個出來教,師弟們跟在他手底下,自然是知道這樣得罪師兄的事情不能幹。

    所以一個個都不敢應承。

    但從那兒之後,師父也沒再說過要把那幾道菜教給誰了。

    趙鐸心裏煩躁,他覺得師父這時候招了個女徒弟,爲的就是那幾道菜都給對方!

    這不是瞎胡搞嘛?

    她是一個女人,後廚有幾個女人的?

    還不都是男人的天下。

    趙鐸甚至還在心裏自己嚇自己,覺得師父是不是準備把時染挖角到添福院來。

    幾個師弟純粹就是覺得再來一個人,師父肯定要重點培養對方了,自己本來跟着師兄就挺好,再來一個山頭,他們要怎麼辦呢?

    趙鐸沉着聲音:“不行,咱們不能叫師父收了那人。”

    真收了,他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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