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上神令 >第18章 尋得瀑布
    “你會有危險的!”宿傾伸手想去撥開她,卻被她霸道地用雙手禁錮住了。

    她一口一口地往地上吐着黑血,幾次三番下來,直到吐出來的血不含一絲黑氣,這才停了下來。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衝宿傾一笑,道:“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放心吧,我不會讓你負責的。”

    宿傾看她的神情有些一言難盡,語氣略帶責備地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有多危險!”

    辛棠蕎依舊笑着,嘴角還有血跡。

    宿傾伸手擦了擦她嘴角的血,而後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顆藥丸,塞進了辛棠蕎嘴裏,又往自己嘴裏也塞了一顆。

    良藥苦口,此藥味道極其怪異,辛棠蕎強忍着方沒將它吐出來。

    “此藥雖可驅邪,但倘若你不小心將黑血嚥了下去,這藥也救不了你!”

    “沒有沒有,我都小心翼翼的,沒事。況且,你我現在也算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你體內的毒血沒排乾淨,我一個人也絕對走不出這座山的。橫豎都是死,我幹嘛不救你?”

    “就知道強詞奪理,下次斷不可再做如此危險的事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許是吃了藥的緣故,宿傾的傷口顯然開始轉紅,血也止住了,想來鬼氣必定除盡了。

    直到這時候,辛棠蕎才注意看宿傾裸露的上半身。他穿衣雖顯瘦,但褪下衣物後所展現的結實腹肌着實讓她驚歎了一番,她偷偷嚥了口唾沫,心中暗忖着方纔自己所做的瘋狂之事。

    氣氛稍顯尷尬,爲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辛棠蕎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一邊往宿傾的傷口撒着藥粉,一邊說:“這是齊潯給我的,之前我受傷擦了這個,好得可快了。”

    塗完藥,她又準備扯點布料替他包紮,可這卻不如電視上演的那麼容易。

    “你做什麼?”宿傾問。

    “扯點布料替你包紮一下呀。”辛棠蕎頭也不擡地說。

    “傻姑娘,別撕了。”宿傾說着,遞給了她一卷乾淨的紗布。

    辛棠蕎更懵了,一邊接過來替他包紮,一邊問:“你身上怎麼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有?你藏哪兒的啊?”

    宿傾解下腰間掛着的拇指大小的玉蘭花苞型玉墜,遞至辛棠蕎眼前,說:“自此物而來。”

    辛棠蕎接過玉蘭墜,端詳半晌,方道:“儲物空間?”

    “儲物空間,唔,好詞。此乃靈儲,由器師鍛造而成,可儲物其中。我心知此行危險,是故出門前便放了許多應急之物進去。”

    “聽起來可真厲害,那你這個能放多少東西進去?”

    “此玉蘭墜較爲低階,空間不大,不適合修道之人。待你入得神使司,自會得到適合你用的靈儲。”

    “那你會不會法術?”

    “略會一些,否則也無法打開這玉蘭墜。”

    “那你怎麼不去神使司修道,而要在裴澔身邊待着?”

    不料宿傾卻雲淡風輕地說:“以前沉迷仕途,但經此走一遭,倒是覺得唯有自身強大,方能在這亂世存活。”末了,又加上一句:“人啊,終究是太過渺小。”

    “那等出去之後,你還回希崚城嗎?”

    “回是必然要回的,不過待與王爺辭別後,隨你們尋個神使司修道也不失爲良選。”

    “我的黑羽沒了,等出去後,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哎,還是得拜師陌爲師纔好,我得找個結實的大腿抱着。”

    說完這話,她見宿傾一臉疑惑地盯着自己,便又說:“沒什麼,我瞎說的。要不你先睡會兒吧,等天亮再做打算。”

    “也好。”

    辛棠蕎扶着宿傾躺下後,自己纔在他不遠處靠着石壁打盹兒去了。可她此刻卻是沒有一點睡意,誅星的光又變得微弱,她無意間將目光落在了那方水池上,不由暗自慶幸沒使用那裏面的水。

    一夜半睡半醒,洞外的亮光終於喫力地照射進了山洞,卻並不亮堂,若沒有誅星,只怕連路都難以看清。

    “小蕎?小蕎?”

    迷迷糊糊間,辛棠蕎聽到宿傾在叫自己,便睜開了一雙朦朧的眼睛,赫然瞧見眼前的人已經換下了那身被黑血浸染的血衣,轉而穿上一身白底紅邊的直袖長衫,十分襯他的氣質。

    她下意識地看向他的胸口,問:“你的傷怎麼樣了?”

    宿傾說:“你給的藥很靈,現在已經無礙了。”

    “那也是齊潯的功勞,遠程記他一功吧。”

    宿傾笑了起來,說:“好了,快些起來洗漱一番,我們好出去尋路。”

    “洗漱?在哪裏洗漱?那泉水……”話音未落,她便順着宿傾手指的方向見到一個盛滿清水的木盆。

    宿傾道:“這是新接的水,可以用。”

    辛棠蕎在感慨宿傾準備充分的時候,也沒有考慮更多的問題,比如那麼小的泉水,宿傾什麼時候開始才能接這麼滿滿一盆來。

    二人簡單吃了些宿傾玉蘭墜裏的乾糧後,便出了山洞,尋路而去。

    出發前,辛棠蕎還是不免擔憂宿傾的傷,建議休養一天再出發,但宿傾卻道無礙,可以上路。

    於是乎,辛棠蕎繼續撿起她那根桃木探路棍,自發走在了宿傾前方,後者則握着誅星笑盈盈地跟在她身後。

    兩人在林中穿梭一上午,並未尋得出路,亦未尋得人跡到過之地,像極了在荒無人煙的原始森林轉悠。擡頭仰望,依然能見得那高聳入雲的大山,可兩人偏偏就像是被困在了這谷底,如何也轉不出去。

    辛棠蕎不禁問:“你當時是怎麼到這來的?”她心想自己是掉下來的,那宿傾總該順着某條路而來吧?

    卻見宿傾搖了搖頭,有些不自在地用拇指和食指扭動着誅星,並說:“我無意間走到此地,回去的路尋不得了。”

    辛棠蕎安慰道:“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我們再轉轉,總會有出路的。”

    兩人約摸又在林中轉悠了一個時辰,太陽偏西,辛棠蕎隱約聽見流水聲,頗有磅礴之勢。

    “這附近有瀑布。”宿傾道。

    “有瀑布肯定就有河流,我們沿着河是不是能走到山腳?”

    “理當可以。”

    辛棠蕎心中燃起希望,連帶着循聲而去時的腳步也加快了。

    越是靠近,那種磅礴之勢越甚,彷彿有水自天而落,於地上濺起萬丈水花,不甚壯觀。

    當那高大的瀑布真實地呈現在辛棠蕎眼底時,她不免驚歎,如此美景隱於山間,倘若放在她那個時代,必定能吸引遊客紛至沓來。

    但見那瀑布落差百丈,這也難怪二人遠遠地就感知到了那種磅礴之勢。白色水花落下匯聚於一汪水潭,而後平穩地順着河道遠流。水汽氤氳造就一座虹橋架於半空,背後雪山屹立,周遭綠樹環繞,岸邊鳥語花香。

    在辛棠蕎欣賞美景之時,宿傾卻敏銳地看到一叢綠植中隱藏着一塊低矮的石頭,刻字其上,便念道:“鳳凰泉。”

    聞其聲,辛棠蕎也看了過去,沉吟片刻,道:“會是誰在此刻字呢?清水村村民嗎?”

    “不得而知。”說着,他又蹲下,看着一叢綠植不轉眼。

    辛棠蕎也蹲在他身邊,問:“你又發現什麼了嗎?”

    宿傾指着那植物,問:“你可知這爲何物?”

    辛棠蕎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植物研究甚少。

    “此乃曼殊沙華,又稱彼岸花。”

    只是聽聞這個名字,辛棠蕎便明白了什麼。彼岸花的意義在她那個世界僅被當做傳說,可在這個世界絕對不會止步於此。

    放眼望去,岸邊盡是彼岸花葉,給這美景添了一抹神祕詭異的色彩。

    宿傾說:“彼岸花乃冥界生於人間之使者,以死氣爲生。冥界死氣濃重,便可生長繁榮,可人間靈氣充裕,彼岸花無法存活,是故其生長之地必定伴有死亡。這死亡之氣會形成一條通往黃泉之路,隱於花中。可見,此花是爲不祥之兆。”

    “這裏生了這麼多彼岸花,難道有人要死?”說着,她看了看周圍,只有她和宿傾兩個人啊!天!她要死了嗎?

    宿傾似看懂了她的想法,便道:“別擔心,僅憑你我二人,尚不足以促成數量如此龐大的彼岸花生長。須知,花開成片,一則死亡數量龐大,二則有大能隕落。此外,人死之際出現的乃花非葉,看樣子,這些花在此已經生長了許久,並非一朝出現。”

    “那這裏怎麼生了這麼多彼岸花?”

    宿傾看了看石頭上“鳳凰泉”三個字,沉吟片刻方說:“看來神鳳山的傳說屬實。”

    “什麼傳說?”

    “神鳳山原來不叫神鳳山。傳聞百餘年前,有鳳凰於此山隕落,而後涅槃,此山由此更名。鳳凰屍身墜落山間,砸出天坑,流水過,瀑布生。”

    “這瀑布是當年的鳳凰墜落砸出來的?”

    “不出意料應該是,鳳凰墜落後浴火重生,先前的肉體留於此地,十年不腐。鳳凰乃神獸,是故當時造就了這些彼岸花的生長。”

    “可這也過去百餘年了,怎麼這些彼岸花還活着?這是不是意味着這當中隱藏了一條黃泉路?”說到此,辛棠蕎打了個寒顫的同時,不由開始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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