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上神令 >第27章 大夏華遙
    大夏都城華遙的繁華壯觀程度遠勝辛棠蕎所預想的,來之前,她認爲一個古代城市再繁華能繁華到何種程度,直到親眼所見,便是歎爲觀止。

    初見是這華遙城牆,石牆十仞,城垣十里,城樓威嚴,雕甍繡檻,硃紅城門之上,精雕“華遙”二字。

    排隊入城者絡繹不絕,服飾各異,表面上看一片繁榮。

    辛棠蕎與齊潯剛入得城內,前者的八卦體質便敏銳地捕捉到一些有趣之事。

    “聽說了嗎?周家大公子又在鬧事了呢!”此人說話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意味。

    “這周家大公子自從死而復生之後,變本加厲地胡作非爲,真是不像話。”

    “周家可是華遙首富,人家有胡作非爲的資本,你我權當看戲就是。快說說在何處鬧事?我們快些去瞅瞅!”這人說着,腳步便已經邁開了。

    幾人討論的聲音越發小了,辛棠蕎用手肘碰了碰齊潯,道:“好像有瓜喫。”

    “啊?什麼?”

    “哎呀,別愣着了,趕緊跟上去。”說着,她已經大步跟上了那幾人。

    穿過幾條街道,辛棠蕎與齊潯終於來到一處人員聚集之地,只是幾人到時,人羣已經開始散了。

    “我們好像來晚了。”辛棠蕎墊着腳張望,只瞧見一名衣着打扮不俗的小姐掩面而泣,十分委屈。其旁丫鬟臉上糾結着,一邊安撫着自家小姐,一邊張望着遠去的人羣。

    順着那丫鬟的目光看去,辛棠蕎在人羣中一眼瞧見了一名手執摺扇的錦衣公子,看背影倒是個俊朗模樣,只是那大搖大擺旁若無人的囂張氣勢,實在讓人生不起好感來。過其身旁者均是繞道而行,避之如蛇蠍。

    從這幅畫面不難猜想,必定是這混賬公子當街調戲了那姑娘,在這封建禮制的時代,名節對一個女人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現如今,攤上這麼一件事,只怕難嫁人了。

    辛棠蕎在惋惜的同時,不忘攔住一人,指着那公子背影問:“那個就是周家大公子?”

    那人看了一眼那背影,啐了一口,道:“可不就是他嗎?呸!敗類!”

    辛棠蕎愕然,待那人走後,不由道:“這周家大公子平日裏得多囂張跋扈,纔會造就這麼差的口碑?”

    齊潯抱着手好整以暇地說:“這種人多了去了,有甚好看?你我還是快些尋個客棧住下才好,這幾日風餐露宿,我都瘦了。”

    “行,走吧!”

    齊潯素有沂水絃歌之名,對於生活的態度便是及時行樂,是故在挑選暫居之所方面,自然想法頗多。

    辛棠蕎此刻便站在水雲間大門前,望着這可謂豪華的客棧興嘆。水雲間的最大特色不在於豪華,而是它建於水雲湖面,畫舫往來,夜夜笙歌。

    對於此,辛棠蕎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奈何齊潯堅持,便只得妥協。

    踏上木橋的前一刻,辛棠蕎還在跟齊潯確認:“你保證晚上睡覺不吵?”

    “我的姑奶奶,我都跟你保證無數次了,你且把心放肚子裏可好?”

    辛棠蕎撇了撇嘴,又看了一眼水雲間及水面上零零散散漂浮的畫舫,心中嘀咕着:怎麼看怎麼像煙花之地。

    夜裏,絲竹入耳,琴瑟不絕,笙歌四起,辛棠蕎躺在牀上輾轉反側,明明疲憊至極,卻又難以入眠。

    果然還是不能相信齊潯的鬼話,就如她不該相信他說他會駕車一樣。

    辛棠蕎乾脆翻身起牀,開窗眺望湖面,不少畫舫燈火通明,往來不絕,也不知裏面吹彈之人長相幾何。

    她嘆了口氣,關上窗便出門而去。齊潯所在與她隔了幾個房間,她心中準備了一通責怪之語,卻在敲響他房門後並未得到迴應。

    “這個齊潯,肯定是跑出去浪了!”她搖了搖頭,索性不再睡覺,而是決定出去看看這夜夜笙歌的場景。

    不得不說,這古代大都市人們的夜生活還算得上是豐富多彩,一個不愛夜晚遊蕩的現代人倒顯得有些相形見絀了。

    水雲間建有三層,首層爲用餐處,二三層則爲住宿處。首層之後有個平臺,搭建有一方舞臺,據說逢年過節,水雲間會請專門的歌姬舞姬至此表演,那時水面畫舫並排而停,座無虛席。

    而此刻,這舞臺便顯得有些冷清了,倒也並非無人,只是與人們傳頌的盛景相比不足罷了。

    不遠處一艘畫舫內傳來悠悠吟唱,歌聲婉轉,又顯淒涼。辛棠蕎輕輕倚靠在木欄上傾聽,心中揣度着這是怎樣一名女子。

    突然,一陣不和諧的吵鬧聲將歌聲掩蓋。辛棠蕎看見那艘畫舫上,兩名壯漢一左一右押着一名男子,此男子文弱蒼白,想來是哪個寒門讀書人。其正前方一富貴公子正在對他指手畫腳,頤指氣使。

    “臭小子,讓你別來你還來!趕緊給老子滾!”雖看起來貴氣逼人,但這公子說話卻顯得十分粗鄙。

    說罷,他似乎還不解氣,便擡腳踹了那書生一腳。書生明明不受力,卻又因被壯漢鉗制着,只能硬生生承受下來。

    “這次老子放過你,倘若再有下次,直接剁碎餵魚!”那貴公子指着書生的鼻子惡狠狠道,隨後又對兩名壯漢說:“扔下去!”

    再然後,辛棠蕎便瞧見那書生被扔下了水,濺起的水花甚至打在了她臉上。

    好在,那書生倒並非當真無用,落水後不多時,便冒出了頭來,往船上無奈地看了一眼,這才往岸邊游去。

    期間,歌聲不停,只是聽起來越發傷感了。

    辛棠蕎一直注視着那書生,直到他爬上了岸,這才鬆了口氣。

    “在幹什麼呢?”

    辛棠蕎突然被某人拍了一下肩膀,她嚇得不輕,直到轉身看到齊潯站在自己身後傻笑着,她才放下戒備,卻又恨不得學那貴公子的模樣踹他兩腳纔好。

    “你不嚇人會死啊?”

    “我看你膽子挺大的,怎麼就嚇着你了?”

    辛棠蕎白了他一眼,不再深究這問題,而是一拳垂在他肩膀上,道:“好你個齊潯,你不是跟我保證晚上不吵的嗎?現在害得我連覺都睡不好,你說,怎麼彌補我的精神損失?”

    齊潯訕訕一笑,道:“別在意這種小事,走,帶你去看熱鬧。”

    一聽有熱鬧看,辛棠蕎便也不氣了,興高采烈地跟着齊潯便出了水雲間。

    水雲湖委實很大,齊潯帶着辛棠蕎走到了湖的東南角,此刻岸上圍了不少人,目光紛紛落於湖面一艘畫舫之上。

    此畫舫大小與其它畫舫別無二致,其特殊之處在於船上掛滿了各色燈籠,以及船上傳出的悠揚琴聲吸引了不少人的駐足觀看。

    齊潯熟練地帶着辛棠蕎從側面擠到了前列,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船上的動靜。

    此時辛棠蕎方看見,那船艙被輕紗遮掩,其後一道曼妙的身影席地而坐,正彈奏樂曲。

    辛棠蕎用手肘碰了碰齊潯,問:“這是在幹什麼呀?怎麼這麼多人圍觀?”

    “你且耐心等着好了,此曲一完,自會揭曉。”

    聽琴之際,辛棠蕎發現那船上燈籠均有題字,至於寫的什麼,便有些看不清了。

    琴音結束後,輕紗背後之人撫平琴絃,站起身來,卻並未走出來以讓人一睹芳容。倒是從側面走出一名白鬚老者,站在船頭,面向岸上衆人。他先是用一雙銳利的眼神一番打量,而後方撫了撫須,一副高深莫測之態。

    “諸位,且聽老夫一言。”老者開口道:“我家小姐生於商賈之家,有良田萬頃,家宅數座,可父母早亡,無依無靠,便來這華遙投奔親戚。奈何親戚亡故,無處可去,心下思量,決計於此比才招親。

    “我家小姐善音律,慕才華橫溢者,故至這水雲湖上設下燈會,以試才能,前三甲各有好禮相贈。”

    老管家話音未落,人羣便已經鬧開了,尤其男子,躍躍欲試者有之,捶胸頓足者亦有之。

    有人問道:“那這前三甲之好禮各爲何物?”

    老管家撫了撫自己的長鬚,道:“其三者,贈白銀千兩;其二者,贈黃金千兩;其一者……”

    說到此,老管家似是故意賣了個關子,沒再繼續往下說。倒有好事之徒高聲道:“這第一名,自然是抱得美人歸啦!”

    此話登時引得鬨堂大笑,而其中有野心者,已然開始伸長脖子窺探燈謎去了。

    辛棠蕎不由暗忖:這個時空的古人思想似乎有些開明。

    這時,又有人起鬨道:“這小姐究竟長何模樣?總得讓大夥兒看看吧,若是個嫁不出去的醜八怪……”

    “放肆!”老管家生氣地打斷了那人的話,“這位公子若有疑慮,自可離去,我等絕不勉強,只是切莫用如此語言侮辱我家小姐!”

    “無妨。”這時,自輕紗之後傳來一個聲音,宛若天籟,“大家有疑惑實屬正常,餘管家,不必介懷。”

    餘管家聞言,這才朝那輕紗之後微微點頭,斂去了慍色。

    小姐的聲音似乎消除了所有人的顧慮,只道聲音如此美妙,人絕對不差,退一萬步講,就算差,也能得家產無數,絕對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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