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上神令 >第29章 徹夜詳談
    瞧見周雨丞那一如既往的做作姿態,辛棠蕎卻並不覺得礙眼,只道:“這世界光怪陸離,爲證明你不是妖怪變的,你問我兩個問題,我問你兩個問題,以驗明正身。”

    “問什麼問題那麼麻煩,你來驗,全身上下都給你看。”周雨丞挑了挑眉,張開雙臂轉了個圈。

    辛棠蕎揮了揮拳頭,一句話不說,周雨丞便已自覺地收了聲。

    辛棠蕎道:“我先來,第一個問題:報出你的身份證號碼。”

    周雨丞邪邪一笑,道:“好蕎麥,這麼快就調查戶口了啊?我家世清白,你放心好了。”

    辛棠蕎捏起拳頭瞪了他一眼,嚇得他趕緊收起嬉皮笑臉,湊近了些辛棠蕎。

    卻又見辛棠蕎極爲防備地揮起拳頭隔在二人中間,周雨丞委屈巴巴地說:“身份證號碼這麼重要的東西,我也不能張口就大聲說吧?”

    辛棠蕎這才允許他在自己耳邊報了身份證號。末了,又聽周雨丞問:“你又不知道我的身份證號碼,問這個有用?”

    “你是不是傻?這裏的妖怪能知道身份證號碼是個什麼玩意兒嗎?”

    “行吧行吧,蕎麥說了算,快,下一個問題。”

    辛棠蕎便又問:“你的血型是什麼?”

    周雨丞答道:“b型,rh陽性,跟我們家蕎麥一樣。”

    辛棠蕎道:“行了行了,該你問我了。”

    “嘿嘿。”周雨丞露出賊兮兮的笑容,說:“你的三圍是多少啊?”

    他正對辛棠蕎的回答翹首以盼,卻忽地見面前那人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而後他便在地上躺着了。

    “哎喲,哎呦。”周雨丞哀嚎着:“你就是蕎麥,沒跑了。”

    “還亂問不?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

    “不不不,不亂問了,好蕎麥,我錯了,趕緊拉我起來吧。”

    一旁的齊潯和宴蕭看得可謂滿臉問號,宴蕭不解道:“方纔還好好地,怎麼一下子就捱打了呢?”

    路人對此也是津津樂道,一個個看得目不轉睛,深怕錯過什麼重要信息。

    宴蕭上前去,不滿地將周雨丞抓着辛棠蕎手臂的手扯開,並說:“周兄,男女有別,你名聲不太好,還是離這位姑娘遠一些比較好。”

    周雨丞似乎這時才發現宴蕭和齊潯,便道:“喲,宴兄竟也在此,何時來的?”

    宴蕭聽了,白眼幾乎翻到天上去,“我一開始就在此了!”

    辛棠蕎道:“是他念了一首《採蓮曲》,我聽了覺得不對勁,才找上他,從而找到你的。”

    “原來是這樣,宴兄,這回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下次一定還。”周雨丞拍了拍宴蕭的肩膀說道。

    宴蕭也不知將周雨丞的話聽進去沒,只一個勁地對辛棠蕎傻笑着。

    周雨丞又看向齊潯,問:“這位公子又是什麼人啊?”

    齊潯指着辛棠蕎道:“她師父,齊潯,表字幼杉。”

    周雨丞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原來是齊兄,失敬失敬。在下週嵁周雨丞,是這華遙人氏。”

    齊潯淡淡一笑,拱手道:“周兄,久仰久仰。”

    周雨丞大抵是知道齊潯這句久仰的話中之意,便訕訕一笑,道:“不敢當,不敢當,那些破名聲齊兄千萬別往心裏去。”

    辛棠蕎有些看不下去這些人的客氣寒暄了,便對周雨丞道:“這些日子你都發生了些什麼?”

    周雨丞看了看周遭越來越多的人,說:“這裏說話不方便,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罷,他又對齊潯二人說:“齊兄,宴兄,我與蕎麥久別重逢,有許多話要說,今日就先行告辭了,他日定要與兩位兄臺不醉不歸。”

    “阿棠?”齊潯只將詢問的目光落在辛棠蕎身上。

    辛棠蕎見狀,便對他說:“要不你先回水雲間吧,他是我朋友,可以信賴。”

    “也罷,你注意安全。”

    於是,辛棠蕎便跟着周雨丞走了。

    周雨丞是辛棠蕎的同事,兩人從前關係就比較好,也算共患難過。

    周雨丞此人放蕩不羈,花心成性,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卻從不見他對何人真心過。他也確實有花心的資本。他生了一雙勾人的桃花眼,一米八的個頭,面容俊俏,生了一副好皮囊。

    辛棠蕎剛畢業時,便到了那家公司。彼時她還不認識周雨丞,對於這個陌生人的大獻殷勤,她不懂。直到周雨丞誇她長得漂亮,想追她,且聽聞過周雨丞的花邊新聞後,她這才恍然大悟。

    然後……周雨丞被辛棠蕎一拳打暈了……

    除開花心成性這一點,周雨丞的人品沒有半點問題,不然辛棠蕎也不可能與他做朋友。

    在辛棠蕎穿越過來那天,他們公司所在園區天現異象,妖獸禍亂。辛棠蕎被人推下幽洞,那時候便有一雙手試圖抓住她。

    後來辛棠蕎思考過那雙手的主人是誰,周雨丞便在名單範圍內,直到今夜見得周雨丞,辛棠蕎方纔確認了心中所想。

    周雨丞也是個傻子,爲了救人把自己搭進去了。

    周雨丞帶着辛棠蕎繞着水雲湖走了大半圈,來到一個角落。此地停泊着一艘畫舫,較之方纔的喧鬧,便顯得安靜了許多。船上僅有一盞孤燈亮着,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坐在角落打着盹兒。

    “咳咳……”周雨丞刻意咳嗽了兩聲,但那熟睡的少年卻並不受其影響,睡得極爲香甜。

    周雨丞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挑釁,便踹了那少年一腳,這纔將他驚醒。

    少年趕忙站起身來,點頭哈腰地說:“少爺,少爺,您來了。”

    “好你個週三,本少爺叫你來守畫舫,你竟然在這給我睡着了!”

    被稱爲週三的少年連連道歉:“對不起少爺,小三知錯了。”

    辛棠蕎本來欲替週三說話的,但一聽到他這聲自稱“小三”,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她強忍住笑意,對周雨丞道:“大晚上的,打瞌睡多正常,你別責怪人家了。”

    聽得有人替自己說話,週三連聲道謝:“謝謝仙女姐姐替小的美言。”

    “小嘴可真甜。”

    “罷了,你去弄些喫的喝的過來,然後守在門口,別讓人來打擾我們。”周雨丞吩咐道。

    週三聽聞自家少爺這話,先是一愣,旋即似乎明白了什麼,飛也似地跑遠了。

    辛棠蕎看着週三遠去的背影,道:“這小孩似乎誤會了什麼。”

    周雨丞一把攬過她的肩膀,不懷好意道:“無所謂啦,他想誤會什麼都行的。”

    辛棠蕎拍開他的手,威脅道:“你是不是又想捱打了?”

    周雨丞連忙站遠了些,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大抵是被打怕了。

    “這裏不比我們那個時代,說話做事都要小心些。”

    “聽從蕎麥大人安排。”

    周雨丞帶着辛棠蕎進了船艙內,只見其中擺設齊全舒適。

    不多時,週三便端來一些糕點,一壺茶。他見自家少爺與那姑娘一左一右坐在羅漢榻兩側聊着天,便放下東西趕忙離開了。

    “我總覺得他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辛棠蕎道。

    周雨丞擺擺手,說:“別管他。”

    “還不是你的名聲太差的原因!說吧,你到底都幹了些啥?現在又是怎麼個情況?”

    周雨丞嘆了口氣,端起茶杯一邊喝,一邊想起了自己穿越過來時的不堪往事。

    那日周雨丞拼命想救辛棠蕎,卻只碰到她一截衣袖,之後也掉入幽洞之中。

    在幽洞之內,他險些被憋死,好在那時候出現了一個男子。那男子朝他渡氣,這才使他保住性命。只是那人渡氣的方式讓他一想起來就有些……呃……一言難盡。

    之後再醒過來時,這世界已經大變。

    迷迷糊糊中,彷彿聽到有人在哭泣,周雨丞便努力睜開眼睛,終是瞧得兩人站在牀頭,一男一女。婦女掩面而泣,哭得十分傷心,男人則不斷地嘆氣,眼眶也是通紅。

    突然,他聽聞有人驚恐地喊了一聲:“少爺……少爺睜眼了!”

    男人與婦女聞言,趕忙跑上來一瞧,果真是睜眼了。屋內卻並未因此感到喜慶,而是驚恐萬分地大呼起來,甚至有人往屋外逃竄,口中還嚷嚷着什麼“詐屍了”一類的話。

    唯有婦女與男人堅定不移地坐在他牀邊。婦人哭得更大聲了,哽咽着說:“嵁兒啊,你終於醒了啊!”

    男人朝下人們大喝:“還不趕緊去把大夫請回來!”

    之後,周雨丞慢慢理清了思路,包括自己身處何地,如今是爲何人等等。這周家三代單傳,到他這一輩便是周嵁,自小被父母溺愛,成了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

    這周嵁仗着家裏有錢,胡作非爲,坊間盛傳他好男風,是故身邊纔會有那麼多狐朋狗友,也不知關係到底正不正常。

    一日,周嵁與幾個狐朋狗友乘畫舫在水雲湖上游覽,卻不知爲何周嵁落了水,被撈起來時已經奄奄一息。經過華遙最好的大夫診治,已是回天乏術,宣告死亡。

    就在周父周母傷心欲絕之時,忽然聽有人驚恐地喊着少爺睜眼了之類的話,卻不知那所謂的少爺已經換了個人。

    這周嵁,字雨丞,這倒算是個巧合。但周雨丞至今未能想通自己究竟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又是怎麼成了華遙首富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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