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上神令 >第89章 男扮女裝
    不料張璇卻道:“我可以的,我去,我不怕。”

    她的眼底,盡是此生都不曾見過的堅定。爲了張妤,她可以豁出性命。只是倘若她知道那冰冷昏暗的山洞內,張妤已經成了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又該如何接受得了?

    兩個女子都堅定異常,打定了主意要去做這誘餌,宿傾卻如何也不肯同意。

    周雨丞雖然有時候不夠機智,但來自現代的他思維開闊,鬼點子倒是不少。他說:“你們兩個去太危險了,斷不可如此,我倒是有一辦法。”

    說着,他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目光賊兮兮地在幾名男子臉上掃過。

    “周兄快快道來。”姜範說。

    周雨丞一字一頓地說出四個字:“男、扮、女、裝。”

    這倒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可誰去呢?羊入虎穴不是問題,自然無人推脫,但要穿女人的衣服,還要畫上女人的妝容,實在讓這些錚錚漢子有些爲難。

    “這能行嗎?我們可都是大男人,能騙過對方嗎?”姜範不禁懷疑。

    “倘若小秋秋在,他的模樣隨便一裝扮,怕是會傾國傾城。”周雨丞感嘆道,他自知道,即便夏之秋在,他也不可能讓他去做這般危險之事。其實提出這個方法,他心中已然有了計較,便道:“我來吧。”

    不料這種任務竟有人爭奪,宿傾道:“太危險了,我來。”

    周雨丞嗆道:“得了吧,要你捏個蘭花指你會嗎?要你走貓步你會嗎?你雖生得好看,但扮作女子只怕連我們都騙不過吧!”

    不得不說,周雨丞的話說在了點子上。宿傾雖生得極好看,稍作裝扮,必定是個美人。可看他衣衫底下若隱若現的肌肉,又看那一身男子正氣,講真的,扮出女裝來只會不倫不類。

    齊潯這時候道:“要說扮作女子,你們想必都不如我。”

    師陌這個冰塊臉,讓他男扮女裝,齊潯想想就是惡寒,若是看一眼,只怕今生都會對女人有陰影。姜範雖也生得俊俏,但人家已經幫了不少忙,這種危險的事,到底還是不好麻煩他。

    如此便只剩周雨丞和齊潯。周雨丞這花孔雀身材還是有點料的,臉上棱角分明,身爲男子可謂奪目,但倘若扮作女人,那就……

    而齊潯身爲醫者,本身就有文人那樣的纖弱,彷彿風一吹就能倒下。身材不算魁梧,穿女人的衣服倒不會顯得不倫不類。再加上他的臉頗有些嬰兒肥,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顯現,那滿滿的膠原蛋白,這若是扮作女人,只怕連那青樓頭牌都要自愧弗如。

    周雨丞斷然拒絕:“不行,你毫無修爲,此去危險萬分。”

    齊潯道:“我雖然沒有修爲,但也不是喫素的,你當我們醫修沒點自保的本事?況且,我徒弟不也有修爲嗎?被抓了還不是沒半點反抗能力?這麼說起來,我反倒還有優勢。要扮就要扮得像一些,你們不得不承認在場唯有我扮作女子最爲相像。”

    這自然是一個不容爭辯的事實。

    “好了,別再猶豫了,多拖一分,我那徒弟便多一分危險。還要勞煩二位姑娘了。”最後一句話,卻是對着邵念真和張璇說的。

    邵念真雖面有猶豫,但最終還是與張璇一道給齊潯化妝去了。

    “我去尋一套衣服回來。”姜範說着便出了畫館。

    宿傾靜靜站在一隅,手中還握着辛棠蕎的畫像。師陌則站在齊潯不遠處,眼睛一刻不曾離開他身上。

    即便外頭已經旭日東昇,鐵架上的辛棠蕎卻依舊不知。她不知自己被關了多久,不知現在外頭是白天還是黑夜。半夜手腕的傷口不再流血,卻也使她虛弱無比,即便血腥和腐爛的味道不停衝擊着她的鼻腔,她還是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眼皮子如有千斤沉重。她嘴脣沒有一絲血色,臉色蒼白得嚇人,但意識卻尤爲清醒。

    入口處又傳來腳步聲,她合上雙眼,假裝未曾醒來。

    “既然醒了,見我來又爲何假寐呢?”不料對方一眼便瞧了出來。

    辛棠蕎睜眼,道:“你今日來是要取我性命?”

    “本來是要的,但是昨夜他來求我,我便決定再留你兩日。這倒不是因爲我爲了他手軟,而是既然你讓他看中,我便更要讓你死得痛苦。”

    “他是誰?”

    不料這個問題卻讓那女人勃然大怒,她忽地靠近,扼住辛棠蕎脖子,怒道:“你連他是誰都不記得,憑什麼讓他對你如此上心?”

    辛棠蕎被這女人弄得哭笑不得,心道跟瘋子果然無法溝通。

    不多時,女人放開了辛棠蕎,陰森森地笑着,直教後者背脊發涼。

    女人彎腰在辛棠蕎身側撿起一樣東西,後者這才發現原來她手腕滴血直下之處置放了一面銅鏡,倒因光線昏暗不曾注意到此物。

    那女人將被鮮血浸染了一夜的銅鏡拿在手上,鏡面上僅存的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消失,而後那粗糙不堪的鏡面竟變得異常光亮。

    女人先是一愣,而後大笑起來,待得笑夠了,她方癲狂地對辛棠蕎說:“你知道這鏡子的名字是什麼嗎?血顏鏡,以貌美者血養之,可使其鏡面光滑。鏡面越是光滑,越能讓鏡中人變得美貌,哈哈哈哈哈……”

    辛棠蕎忽然有些明白此人抓那麼多美麗女子的原因了。

    “以往這些人的血從未讓它像今日這般光滑過,你的血卻做到了。我突然不想讓你死了,你得活着,爲我供血!”她瘋狂地說着,笑着,最後聲音消失在入口處。

    辛棠蕎望着終於安靜下來的山洞,不由鬆了一口氣,按照那人的說法,至少她暫時不用死了。

    可這口氣還未松太久,入口處又傳來了腳步聲。她聽得出這腳步聲頗爲急促,不像是那女人來時的風格。

    果不其然,進入辛棠蕎視線的並非那瘋女人,而是一個黑衣人。他身形矯健,黑布蒙面,唯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頭,讓人實難猜測其身份與容貌。

    辛棠蕎還愣着,對方便已經上前來試圖解開她的束縛,奈何修爲不夠,怎麼也解不開那鎖鏈。

    “解不開的,這至少是七階以上的法器,倘若我能拿出璧明,應該能將它斬斷。”

    男子盯着她,似是在說:那就拿出來啊!

    辛棠蕎苦笑,道:“我若能拿出來,還至於被困在此地嗎?你是誰?我們認識對不對?”

    男子不語,始終試圖將辛棠蕎放下來。

    “你不說話,就代表我們認識,你怕一開口,我便能通過聲音認出你。”

    男子拉扯鎖鏈的手滯了滯,辛棠蕎知道這是自己猜對了。

    “那個女人曾跟我提起過一個人,我想應該就是你吧?如果你們認識,能讓她懸崖勒馬的也只有你了。倘若你真想救我,你便應該讓她停手,否則你就算今日救了我,他日也會有更多無辜之人死在她手上。”

    男子的手怔怔地收了回去,他回頭望着那些已經腐敗的屍體,眼底顯露一種極爲複雜的神色。

    這時候,入口傳來聲音:“你以爲你跟着我,我會沒有發現嗎?”

    男子想也不想,立馬護在辛棠蕎前方,那意思可謂很明顯了。

    女人道:“別緊張,我不會殺她,她還有利用價值。你趕緊離開,以後不可再來此地。”

    男子不走,看向那女人的眼底多了幾分恨意。

    “你看看你,如今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這又是何苦?人家可是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不太喜歡你如今的表現,趁我改變主意前趕緊離開,否則我現在就會殺了她。”

    說着,她手上已然凝聚光刃,並道:“你說,先砍哪一隻腳呢?”

    她的威脅起了作用,男子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回頭看了一眼辛棠蕎,那眼底滿是愧疚。

    忽然間,男子撲向那女人,他知道,只要把她擊暈,他便能帶那個人走。至於以後如何,他管不着。

    似乎對男子的突然襲擊早有預料,抑或二者能力相差懸殊,女人只是淡然閃身,便躲過了男子的攻擊。她指尖飛出青光,直接將那男子擊暈。

    做完這些,女人方對辛棠蕎說:“別再指望有人來救你,你若乖乖聽話,尚能苟且偷生一段時日。”

    說罷,她一揮手,桌上竟出現熱騰騰的飯菜,而後束縛辛棠蕎的鎖鏈解開。但聽女人道:“你可要好好喫飯,我還等着你給我供血呢!”

    辛棠蕎無力地趴在地上,看着女人將那男子帶離了山洞。

    她此刻渾身無力,不僅是因爲失血過多,還因被捆綁多時,身體早已麻木,根本動彈不得。

    如此狀況,她本應該喫不下飯的,可爲了活下去,也爲了機會出現時有力氣逃生,她逼迫自己爬到那石桌邊,強忍着身體的不適與心理的衝擊,將那飯菜喫得乾乾淨淨。

    喫過飯後,精神稍有恢復,她又試着調動了一下靈氣,依舊無果。神識也無法鑽入識海,她無法依靠法術脫逃。

    她望着滿室狼藉,聞着撲鼻惡臭,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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