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上神令 >第102章 全都中毒
    齊潯伸長了腦袋也想擠過去看看情況,不料被師陌一把拽住衣領拖了回來。他指了指不遠處被救出來的百姓,道:“你去看看那些受傷的人。”

    雖不喜歡師陌這種頤指氣使的語氣,但齊潯好歹分得清輕重,便瞪了一眼師陌,前去看那些百姓了。

    河面好半天沒有動靜,公孫婧也不曾下令搜索。周雨丞見這狀況,便低聲對辛棠蕎道:“你說這公孫司主會不會以權謀私,故意放過公孫嬋?”

    辛棠蕎道:“她今晚會親自前來,便是知道此事包不住了,所以不可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麪包庇公孫嬋,除非把我們全殺了滅口。”

    辛棠蕎此刻尚不得知,她說這話可謂一語成讖。

    忽然間,一聲巨響,公孫嬋破水而出,衣衫卻沒有半點沾溼。她凌空而站,見到母親公孫婧似乎並沒有多大的驚訝,反倒極爲平靜地與她相視。

    公孫婧低喚了一聲:“嬋兒。”

    公孫嬋冷冷道:“什麼都別說了,反正阿重也死了,我已經成了六親不認的魔頭,什麼都不在乎了。”

    公孫婧顯然神色一凜,問道:“重兒死了?他怎麼會死了?”

    “被我打下水的,已經找不到了。”

    公孫婧迅速盤算了片刻,當即對身後的四名神使道:“你們沿河去找!”

    周雨丞低聲嘀咕道:“我看他們一點都不像要打起來的樣子。”

    辛棠蕎道:“好歹是母女,怎能說打就打?你看她對公孫重都那般手下留情,更何況是自己母親呢?”

    “那你覺得公孫司主會如何收場?公孫嬋顯然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啊。”

    辛棠蕎搖了搖頭,道:“不知道,看看再說吧。”

    公孫婧母女二人始終只在交談,絲毫沒有出手之意。

    河水早已退下,只剩地面潮溼不堪。初秋雖不算冷,但衣衫被打溼,那些百姓還是難免擠在一堆瑟瑟發抖。

    經齊潯查探,他們當中最爲嚴重的傷者是被樑柱壓斷了腿,好在只是脫臼,以齊潯的醫術,當場就能讓他活蹦亂跳。

    可齊潯卻隱約感覺到不對勁,他一一替那十餘人把脈,皆發現他們脈息越發虛弱,這顯然不正常。

    毒!

    這個想法一經冒出腦海,齊潯只覺背後一涼。他當即起身,朝辛棠蕎等人所在之地而去。

    也在這個時候,邵念真的身形晃了晃。巨浪迎來時,她雖撐起結界抵抗,但當水壓下來時,結界破裂,河水澆了她一身。

    辛棠蕎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便問:“你怎麼了?”

    邵念真道:“就是忽然覺得有些乏力。”

    “你且運功試試。”齊潯的聲音傳來。

    邵念真按其要求做了,不料,這一運功方纔發現體內靈氣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流失!

    只是須臾,便有更多人發現自己也有此症狀,這絕對不是好現象。修爲稍弱者,已經支撐不住癱倒在地。

    “二師父,這是怎麼了?”

    尚未等齊潯發表自己的見解,公孫嬋驟然變臉,冷聲道:“不必懷疑,此毒無解。”

    他們究竟是何時中的毒?辛棠蕎迅速思索着,很快便得出了答案——河水!

    齊潯嗤笑道:“這天下還沒有我解不了的毒。”

    “這毒你或許能解,但在你解開之前,所有人都得死!”公孫嬋的面目變得猙獰。

    原來所謂的無解是這個意思。

    公孫嬋掀起巨浪,在場的人都被河水襲擊過,大抵是河水覆下時,毒便混跡其中,讓人不知不覺吸入體內。而後來在齊潯的研究下,也證實了此毒名曰“衝靈散”。

    而在那場巨浪之中,卻有四人倖免於難,成了這一羣人最後的希望。當時宿傾以誅星設界,雖受了內傷,卻也護得他與辛棠蕎不曾被河水浸身。師陌飛身而起,一躍避開了侵襲。而齊潯前往神使司搬救兵未歸,自然躲過一劫。

    師陌問齊潯:“需要多久?”

    “我得先知道他們中的什麼毒,”齊潯想了想,說:“一炷香。”

    師陌道:“好!”

    齊潯極力尋找解毒之法,公孫嬋也不阻止,想來十分篤定他們根本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辛棠蕎鼓了鼓掌,說:“一個公孫嬋我們都打不過了,再加上公孫司主,你們又何必下毒殺我們?”

    話音剛落,她又恍然大悟般說道:“我知道了,不想打鬥時將事情鬧大引來更多人是吧?可這河港雖離主城較遠,但也並非人跡罕至之地,你們以爲殺了我們就能滅口了嗎?”

    不料公孫婧竟道:“知道一個,我便殺一個,有何困難?”

    “好一個知道一個殺一個,好一個雲漠司主!我剛纔就覺得奇怪,此地離神使司那麼遠,爲何二師父卻這麼快就回來了,且明知道對手難纏,公孫司主又爲何只帶四個人來應援?當真是司主藝高人膽大,覺得以一己之力便能降伏妖物嗎?現在看來,原來是公孫司主早有準備。”

    公孫婧道:“我道是什麼樣的女子讓重兒這般上心,只可惜立場不同,否則我想必會接納你。”

    宿傾冷冷道:“她不用你接納,你還是想想該如何收場罷!”

    公孫婧冷笑不語,想來勝券在握,無所畏懼。

    辛棠蕎問:“既然你們要殺人滅口,在我死之前,告訴我你們是如何發現今晚是個陷阱的,也好讓我死得明白。”

    公孫嬋開了口,道:“不得不說你很聰明。你利用傳言攪得城內人心惶惶,人人慾逃,釜底抽薪,讓我沒辦法繼續殺人。可你卻犯了一個錯誤,你不該讓阿重來監視我。他本就對我不滿,不願見我,卻忽然時常出現在我面前,只要探查他的記憶,我不難發現這是你的意思,從而推測出整件事的緣由。”

    辛棠蕎笑了笑,只道了句:“百密一疏。”

    張璇被害之後,辛棠蕎讓熟悉城內事宜的姜範出去散播謠言,稱城內有妖物專殺女子。經過人們以訛傳訛的發酵,謠言逐漸擴散,人們開始擔憂。

    而後辛棠蕎又去找公孫重幫忙,名義上是想讓他監視公孫嬋,給城中女子逃離雲漠營造時間,而真實目的卻是要逼一把公孫嬋,讓她在多日沒有機會殺人的前提下,乖乖落入後面的陷阱。

    後來謠言在辛棠蕎的授意和姜範的散播之下,開始鬧得人心惶惶,人們逐漸離開雲漠城。

    可這本就是爲了引蛇出洞而行的下策,總不能讓雲漠的女子真的全部離城吧?於是這時候,辛棠蕎讓周雨丞去包下雲漠港所有載客船隻,如此一來,多數人短期內無法離開雲漠。

    爲了壓下人們的恐懼,也爲了計劃能夠順利進行,辛棠蕎提出避禍神使司的方法。

    如此幾日下來,公孫嬋殺不了人,無法用血顏鏡恢復容貌,必定會蠢蠢欲動。趁此良機,她放出初九寅時有船至雲漠港的消息,十餘名女子的鮮血對禁慾已久的公孫嬋而言,將會是極大的誘惑。

    辛棠蕎又讓姜範找了些絕對信得過的神使,扮作離城女子,於河港守株待兔。

    釜底抽薪,引蛇出洞,不失爲良策,可千算萬算,她還是忽略了公孫重這一步棋。她不知道公孫重與公孫嬋的關係已經生疏到前者的刻意靠近,會讓後者起疑的地步。

    公孫婧與公孫嬋將計就計,反向引蛇出洞,欲將所有知曉這一祕密的人屠殺殆盡,是故纔會有如今這般被動的局面。

    辛棠蕎又對公孫嬋道:“我還有一個疑問,是關於陸司主的死。你是幾個月前忽然得此能力的,陸司主也是幾個月前被你殺害的,這麼說起來,應該是你得到這種能力不久後,便殺了陸司主。

    “可據說陸司主資質不凡,修爲高深,亦冰雪聰明,怎麼可能毫無反擊之力地就被你殘害了呢?至少她也應該會給後人留下些線索吧?”

    聽聞陸司主,癱坐在地上的姜範眼睛一亮,猛地就要站起身來,卻是全身力氣根本不足以支撐他站起來,反倒直接倒在了地上。

    齊潯前去將他扶起來,並說:“坐好,別那麼激動,你現在這個樣子站都站不起來,別想着逞強報仇。”

    姜範心有不甘地又坐回了溼漉漉的地上,耳朵卻幾乎豎到了天上,去聽公孫嬋講述殘害陸迎琅的事。

    公孫嬋冷冷說:“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辛棠蕎不以爲意,道:“反正都要死,至少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那你何不帶着疑問,下地府親自問一問陸迎琅?”公孫嬋道。

    “如果能問就好了,可你那陰毒的陣法讓陸司主無法投胎轉世,如今還以孤魂野鬼的身份在這雲漠飄蕩,我又如何能在地府問她?”

    公孫嬋冷笑道:“我沒讓她魂飛魄散已是仁慈。”

    “還好你沒讓陸司主魂飛魄散,否則她哪裏有機會化作厲鬼,伺機找你們報仇呢?你們也知道,陸司主修爲本就高深,又經過怨氣洗禮,化作了厲鬼,不知道你們還能不能打敗她呢?”

    辛棠蕎說着笑了起來,落在敵人眼中便是輕狂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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