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上神令 >第125章 蒼海山莊
    尚楷倒也不是拘泥小節之人,樂呵呵地在齊潯旁邊坐下,問道:“你們去停屍房了?”

    齊潯道:“對啊,毫無線索,就只好再去看看屍體上能否發現什麼。”

    “那可有新的發現?”

    “線索一點沒有,倒是把我累得夠嗆。”齊潯說着,眼神一亮,又道:“不過今日倒是好,沒有遇到與我二人作對的高朱,算是好事一樁。”

    尚楷道:“今日我也未見高司主,不知是不是並沒有來神使司。”

    齊潯心裏叫苦不迭:原來他今天在神使司白轉悠了啊。

    他雖是如此想,表面上卻是不經意地問:“司主不應該住在神使司嗎?這姓高的不住?”

    “高司主向來不喜歡住在人多的地方,所以便獨自住在城外的蒼海山莊。”

    齊潯詫異道:“他這種人會不喜歡住在人多的地方?難道不應該十分享受下屬的伺候與阿諛奉承嗎?”

    尚楷笑道:“高司主只是平日看起來嚴苛了一些。”

    齊潯有理由相信,尚楷只是出於禮貌和立場,沒辦法與他一樣在背後說高朱的壞話。

    沒聊幾句,尚楷便被人叫走了。

    齊潯忽然來了精神,對師陌道:“事出反常必有鬼,這個高朱不敢住在神使司,偷偷摸摸住什麼山莊,一定有問題!師無言,去蒼海山莊看看如何?”

    師陌沉沉應道:“好。”

    可蒼海山莊位於城外,師陌與齊潯無法出城,也不可能去跟楚闊說:我要去調查你的副司主,你讓我出城吧。

    事情看似遇上瓶頸,師陌卻十分淡定地提起齊潯衣領,御劍直接飛回了觀月客棧。之後他徑直回到房間,將房門反鎖了起來。

    齊潯全程一臉蒙圈,直到師陌將房門反鎖起來,他纔有些戰戰兢兢地問:“師……師陌,我不會又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要殺人滅口吧?”

    師陌像看怪物似地看着他,半晌才說:“躺牀上去。”

    齊潯趕忙做捂胸狀,問:“你你你……你想幹什麼?”

    師陌不予理會,徑直走到牀邊,和衣而臥。見齊潯半晌不動作,師陌道:“想出城就過來。”

    “你……你要帶我出城?怎麼出?”

    師陌只淡淡說了兩個字:“元神。”

    齊潯這纔將信將疑地邁着步子走到牀邊,看了看師陌給自己預留的位置,心一橫,躺在了他身邊。

    等等,他這麼緊張做什麼?平時不是他死皮賴臉地糾纏師陌嗎?怎麼今天畏首畏尾的?

    尚未思考出個結果,忽覺手腕一緊,齊潯騰地坐起身,甩開師陌握住自己的手,紅着臉問:“你幹什麼?”

    “我若不握着你,你會自己元神離體?”

    話雖這麼說,可師陌臉上那掩藏不住的笑意是怎麼回事?齊潯只覺瘮得慌,說:“我不去了行不行?”

    師陌斷然拒絕:“不行。”

    齊潯絕望地躺了回去,因爲他知道自己沒有反抗的餘地。

    看着自己虛無縹緲的身體,齊潯好奇極了,再看牀上,他正與師陌攜手而臥……而臥……

    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齊潯抓狂,可又回不到那具身體。

    師陌沉聲道:“以我之力,元神不可離體太久,我們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快去快回。”

    說罷,二人往空中飄去,果真順利地出了城。

    蒼海山莊並不難找,循着大致方向,二人並未耗費多少時間便來到了山莊之外。

    可與二人預想的模樣不同,所謂的山莊,用破舊宅院來形容也絕對不爲過。其面積小,外表破,實在想不出這會是高朱的居住之所。

    山莊大門並未上鎖,硃紅色的漆面早已脫落,看起來破舊不堪。二人飄了進去,一路無阻。

    齊潯問:“我們從哪裏開始找?”

    師陌道:“先去看看高朱住處。”

    齊潯又問:“在哪裏?”

    師陌指了一個方向,二人飄然而去。待入得屋內,從屋內物品不難確認這確實是高朱的房間。

    齊潯一邊找着可疑之物,一邊問師陌:“你怎麼知道這是高朱的房間,你來過?”

    師陌只道:“但凡動動腦子就該知道。”

    齊潯氣得恨不得掐死師陌,但又對他毫無辦法,只得認真查探起屋內事物來。他將視線定格在一幅畫上,欣賞了半天,方說:“這畫可是屈松的真跡啊!”

    “屈松是何人?”

    齊潯白了他一眼,極爲嫌棄地說:“屈松你都不知道?他可是當代最著名的畫師,多少人爲求他一副丹青而一擲千金。松墨聽說過嗎?屈松在作畫之外,還研製出了一種墨,取名爲松墨,色澤烏潤,舐紙不膠,入紙不暈,經久不褪,芬香悠久,成了所有文人墨客都趨之若鶩的東西。”

    他說完,見師陌面無波瀾,只得揮了揮手,說:“算了算了,你個粗人哪裏會懂這些高雅的愛好?簡直對牛彈琴。”

    他又依依不捨地盯着那副畫看了半晌,還自言自語道:“這個高朱,竟然還收藏屈松的畫,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師陌見他兩眼放光,便走過來二話不說將畫取下,並說:“你若喜歡,留下錢財,拿走便是。”

    齊潯沒來得及反駁師陌的強買行爲,只因他看見畫被取下後,那堵牆上竟然有一個暗格!

    兩人面面相覷,師陌放下畫,摸索着打開暗格的方式。

    “這個高朱,都藏了些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

    齊潯話音剛落,便見暗格被打開,裏面放着一個木盒,看外觀應當有些年代了。

    師陌將木盒拿出來,打開後,裏面僅放了一個已經泛黃的摺子。可待看過內容後,兩人相視半晌,皆有驚訝之色,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城主府在喪幡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淒涼,弔唁之人絡繹不絕,但臉上的悲痛之色卻顯得十分虛假,惡少袁芒的人品之差可見一斑。

    宿傾與辛棠蕎以弔唁爲由入得城主府,可在袁芒靈前參拜時,卻有人認出了辛棠蕎。那人驚叫着:“是你!是你!你就是殺害少爺的兇手!”

    他很快便吸引了人們的注意,不多時,連府內守衛都趕了來,手持刀劍,目露兇光。

    辛棠蕎沒好氣地說:“你們有沒有搞錯啊?那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們少爺不是我殺的,聽不懂人話嗎?”

    辛棠蕎的解釋顯然只是對牛彈琴,沒有人願意相信她,又或者說,他們此刻正想找一個倒黴蛋,以表示對城主的忠心,抑或只是想在這壓抑的氛圍中尋點樂子。究其種種原因,絕對不會有爲袁芒的死而打抱不平這一個最應該有的理由。

    宿傾和辛棠蕎被當做犯人重重包圍,弔唁者橫眉冷對,看起了大戲。

    一人叫囂道:“今日就要在少爺靈前殺死兇手,爲少爺報仇雪恨!”

    辛棠蕎無語到了極點,卻又不能耐他們如何。正在局勢僵持不下之時,袁望鄉被人攙扶着走了過來。

    袁望鄉怒道:“究竟是何人在此造次?”

    “城主,正是此二人,就是他們謀害了少爺啊!”

    袁望鄉掃了一眼辛棠蕎,當即認出了她,說:“你來此作甚?難道你們神使都這般欺人的嗎?我兒子已經被你們害死了,你們難不成想將老夫這條命也拿走?”

    見他也是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可憐人,辛棠蕎強忍住心中的怒火,耐心解釋道:“袁城主,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殺你兒子,我來此只是想調查你兒子的死因,僅此而已。”

    “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袁望鄉怒道:“你說我兒子不是你害死的,你可有真憑實據?現在你雖與神使司勾結,沒有受到懲罰,但老夫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告到華遙神使殿去,教你也死無葬身之地!”

    辛棠蕎耐心被耗盡,便怒道:“你個聽不懂人話的臭老頭,放着真正的兇手不去抓,爲難我幹什麼?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我看你兒子就算是死,也怕是瞑目不了!”

    “你……你……”袁望鄉一手指着辛棠蕎,一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氣,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當即有人喊道:“來人啊,神使要殺人了啊!神使要屠城啦!”

    辛棠蕎忽然有些同情他們,只道:“愚不可及。”

    宿傾見這狀況十分不利,便拉着辛棠蕎往府外走去,尚未走到門口,他又折過身來,冷冷地說:“望月臺如何建成,袁城主心中自有定奪。”

    袁望鄉一聽,臉色煞白,眼底流露出一種可謂驚恐的神色。

    離開城主府,辛棠蕎沒好氣地將地上一塊石子踹飛,“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愚民,愚不可及!氣死我了!”

    宿傾笑着揉了揉她的頭,說:“不必與他們計較,他們也只是被現實矇蔽了雙眼罷了。”

    “平白無故攤上這些事,我們簡直比竇娥還冤。”

    “我看你今日也沒心思再調查下去了,我聽聞城東有一家包子味道極好,可要前去?”

    辛棠蕎忽然笑逐顏開,道:“要!”

    晚飯期間,唯有周雨丞和邵念真不見蹤跡,衆人只當他二人耽擱了,應當很快會回來。在此期間,兩隊人馬分別交流了一番今日所得信息。

    辛棠蕎將在望月臺的聽聞說了出來,同時猜測此事可能與十五年前的事情有關,還需進一步調查。齊潯對於望月臺的事倒並不顯詫異,大抵因爲他常來千山,早就聽過傳聞了。

    可齊潯二人提及今日在蒼海山莊的收穫時,卻不由得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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