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上神令 >第126章 遺留玉佩
    齊潯道:“高朱今日沒有去神使司,我與師陌便元神離體去了他的住處,城外的蒼海山莊,可依舊沒有看見高朱的影子。但是,我們卻有另一個發現。”

    說着,師陌幻化出了在高朱房內搜尋到的摺子,並遞給了宿傾。

    宿傾與辛棠蕎看後,皆是變了臉色,因爲那摺子上分明寫了一串名字:覃達、段翔、張陳、賀琛、關士韋、蔣奇奇。

    而這些人,正是此次遇害的神使。

    細查摺子不難發現其年代久遠,絕非是在這些人死後才寫的,而能準確地事先寫出這份名單,還將其藏在一個隱祕的地方,這也就意味着高朱與他們的死脫不了干係。

    齊潯道:“高朱現在既不在神使司,也不在蒼海山莊,我看他是畏罪潛逃了,這份名單便是最好的證明。”

    辛棠蕎卻搖了搖頭,道:“一份名單尚不足以給他定罪,我們還需要更爲直接的證據。”

    衆人陷入沉默,皆爲這更爲直接的證據而爲難。

    直到晚飯結束,周雨丞和邵念真都始終沒有現身。這時候,辛棠蕎才感覺到一絲不安,爲了消除這種不安,一行四人決定出去找一找那尚未回來的二人。

    此時街上行人已是寥寥無幾,偶有幾個晚歸家的小販皆是挑着扁擔急速往家走,這似乎再一次表明了千山城此刻的狀況——人人自危。

    “阿真,周雨丞,你們在哪裏啊?”辛棠蕎放聲喊道。

    可即便她聲音都喊得沙啞,卻依舊不見周雨丞與邵念真的蹤跡。辛棠蕎心中的不安更甚,奔走在千山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只爲能夠找到那兩個人。

    途徑一偏僻小巷時,奔走的辛棠蕎突然因踩到一樣事物而崴了腳。

    宿傾趕忙將她扶住,關切地問:“你怎麼樣?”

    辛棠蕎揉了揉腳踝,說:“沒事。”

    話音剛落,她便將目光落在了害她崴腳的那件事物上——一塊玉佩。

    她將玉佩拾起,赫然看見玉佩上刻了一個“嵁”字,辛棠蕎將玉佩遞到宿傾眼前,說:“這是周雨丞的玉佩,他常掛在腰間的,他一定出事了!”

    “你先別急,可能只是玉佩掉落在此地,周兄不會有事的。”

    辛棠蕎開始心神不寧,翻轉玉佩,又看見玉佩背面用靈力刻了兩個字母:yi。

    “這是周雨丞刻意留下的,他想給我們傳達一種信息。”

    宿傾看着那玉佩背面的字母,問:“這是何意?”

    辛棠蕎說:“這是我們家鄉的一種語言,我不太明白這到底指什麼,但一定是周雨丞給我們留下的信息,他一定出事了。”

    宿傾沉吟片刻,安慰道:“你先彆着急,或許周兄他們只是發現了端倪,來不及通知我們。”

    辛棠蕎緊緊握着那塊玉佩,自語道:“周雨丞,你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

    時至深夜,全城一片靜默,黑暗籠罩大地,可城主府卻依舊燈火通明。喪幡在秋風中飄揚,像是暗夜裏的鬼魅。偶有一陣風捲起地上紙錢,飛上房頂,竄入屋內。

    袁望鄉習慣燃燈睡覺,似乎這樣便能趕走黑夜中不明的生靈。

    忽然,熟睡中的袁望鄉被一陣寒風猛地驚醒,他看了一眼被風吹開的窗戶,咳嗽了兩聲,朝門外喊道:“來人,來人啊!”

    可他連喚了好幾聲,都不曾有人應答。他頗爲惱火,以爲定是侍從偷懶睡着了,便親自起身去關窗戶。

    秋風吹得他打了個寒顫,也讓那燃了一半的蠟燭火苗險些熄滅。他裹緊了裏衣,迅速將窗關好,正轉身之際,又是一陣猛烈的風吹來,將窗戶驟然撞開,同時熄滅了屋內的火光。

    袁望鄉心一驚,忙朝屋外大喊:“來人,掌燈!”

    可是依舊無人理會他。

    袁望鄉慌了手腳,在黑暗中摸索着想出門尋人。卻在這時候,一個冰冷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無人與你掌燈,你再難見光明。”

    袁望鄉大驚失色,但好歹是一城之主,總算還是保持了鎮靜。他問:“你……你是何人?”

    來人冷笑一聲,卻是並不回答他的話,而是用一道寒冷徹骨的聲音說:“原來你也會害怕黑夜啊,莫不是虧心事做多了,所以害怕吧?”

    袁望鄉怒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來人依舊不回答他的問題,兀自說道:“怪我,讓你活得太久了,十五年前我便應該殺了你的,奈何那時候我只是個孩子,殺不得你。”

    袁望鄉腿一軟,險些栽倒在地。他花了好些時間方讓自己稍微平靜,而後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到底是誰?”

    女子道:“我說得還不夠明顯嗎?抑或是過了這麼多年,你已經忘了當年的事?那讓我提醒你一下罷,雨天,黑夜,血流成河,你可想起來了?”

    袁望鄉似乎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懼,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黑夜之中,女子露出了陰冷的笑,手中的劍上鮮血滑落。

    “你理當對着這個方向長跪不起,懺悔生生世世。”

    一夜過去了,一行四人幾乎快要將整個千山城翻過來,卻依舊沒有周雨丞和邵念真的消息。太陽從東邊升起,街上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宿傾見辛棠蕎滿臉愁容,便安慰道:“小蕎你先彆着急,我們先回客棧看看,或許齊兄他們找到些許線索了呢。”

    辛棠蕎對此不抱一點希望,但似乎又不得不寄希望於此。二人便往觀月客棧而去,只是行至半路時,卻看見天上有一羣神使飛過,急匆匆地往一個方向而去。

    二人頓覺不妙,便隨着那些神使的蹤跡追了上去。

    兩人最終落在了城主府外,同時遇上了剛到的師陌與齊潯二人。

    只見整個城主府已經亂作一團,哀嚎聲不絕於耳。

    究竟發生了什麼?

    帶着這個疑問,幾人跟着楚闊等人一道進了府。小廝將一衆神使領至城主袁望鄉的居處,便誠惶誠恐地退下了。

    直到進了屋,辛棠蕎這纔看見那駭人聽聞的一幕:

    袁望鄉跪在地上,滿地血跡,而他的頭早已離開身體,滾落在桌子底下,可謂驚悚。

    幾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說話。

    尚楷上前檢查了一番,說道:“是被利器砍下頭顱而死的,身上並無其它外傷,亦無中毒痕跡。”

    楚闊聽後,問一旁候着的一名僕人:“這是怎麼回事?”

    那僕人早已嚇得魂不附體,顫巍巍地答道:“回司主的話,今早小的照常來伺候城主起牀,不料一開門便見到了這般驚悚的畫面,這才讓人趕緊去請諸位神使過來。”

    楚闊又問:“那昨夜可有何異常?”

    “沒有,昨夜城主房內一點動靜都沒有。”

    “城主最近可有與人結怨,或有何不正常之舉?”

    “也沒有,城主大人因爲少爺的死已是心力交瘁,根本就沒有外出。”

    一時間,袁望鄉的死也成了一個謎團,籠罩在整個千山城的上空。

    辛棠蕎不由疑惑,便道:“爲何兇手砍下他的頭顱,還要讓他跪在此處呢?”

    她說着,順着袁望鄉跪着的方向看去,忽然想到了什麼,便問宿傾:“那是什麼方向?”

    宿傾顯然也明白了她的想法,便道:“望月臺。”

    兩人不由一驚,隱約明白了些什麼。

    齊潯不解,便問:“你二人這是在打什麼啞謎?”

    辛棠蕎道:“說來話長,稍後細說。”

    她說話之際,宿傾已然走向了楚闊,並開口問道:“敢問楚司主,高副司主爲何沒來?”

    楚闊道:“他不在城中。”

    宿傾又道:“全城戒嚴之際,神使司自己卻不以身作則,恐怕難以服衆。”

    楚闊很明白他的意思,便道:“高朱乃是我神使司副司主,我相信他。”

    “可我們卻不相信他!”齊潯憤而說道。他掏出了寫有死者名字的摺子,遞給楚闊,又道:“這是在高朱房內找到的,楚司主,作何解釋?”

    楚闊將之接過來,看了一眼便臉色大變。他緩了片刻,又恢復鎮定,問道:“你們是如何得到這摺子的?”

    一直沉默的師陌這時道:“元神離體,去往蒼海山莊。”

    辛棠蕎道:“楚司主,高副司主與此事難脫干係,還望司主能夠查一查他如今究竟身在何處。”

    楚闊只說了句“此事神使司定會給出一個交代”,便領着衆人揚長而去。

    從城主府出來,辛棠蕎一行人徑直回了觀月客棧。周雨丞和邵念真沒有找到,而如今又出了新事件,整件事情撲朔迷離的同時,似乎又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剛回到客棧,玉娘便迎了上來,關切地問:“周公子和邵姑娘還沒找到嗎?”

    辛棠蕎搖了搖頭。

    玉娘又道:“他們二人福大命大,不會出什麼事的,且放寬心,或許他們只是找到了那個叫易芸子的姑娘,敘起舊來了呢。”

    聞言,辛棠蕎先是一愣,旋即定定地看着玉娘。

    玉娘摸了摸自己的臉,訕笑了兩聲,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辛棠蕎這纔回過神來,道:“沒有,我只是覺得你今日的妝容尤其好看。”

    玉娘盈盈一笑,攬過辛棠蕎的肩膀,說:“辛姑娘的嘴真是甜。對了,今日一早便在傳老城主死了,你們可去現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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