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上神令 >第137章 紅疹風波
    是夜,裴澔與宿傾在房內飲酒敘說往事,周雨丞被夏遺帶入光陰石製造的虛境修煉,辛棠蕎在牀上打坐,按照師陌給的祕籍利用識海中的金珠修煉。

    沒有人見到廚房一隅,有人藉着爲王妃端點心的功夫,趁人不備,往一個藥罐裏撒了些東西。

    夜逐漸深了,辛棠蕎塗了侍女送過來的藥膏便沉沉睡去。

    天邊光線逐漸明亮之際,辛棠蕎被一陣瘙癢驚醒。她揮手點燃了不遠處的油燈,擡手間赫然發現手腕傷口處起了一片紅疹,還有她睡夢中撓過的指甲印。

    這種癢脹的感覺實在令人難以忍受,她便伸手去撓,可腳踝又傳來那種令人抓狂的感覺。不出所料,腳踝的傷處也起了紅疹,看起來實在有些恐怖。

    傷處傳來的痛癢讓她幾近崩潰,抓過的地方已然破了皮,流出了血來。她試着用靈力將其壓下,卻是無果,反倒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痛癢更加厲害。

    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她翻身下牀,雙腳卻因癢脹而難以站穩,直接摔到在地。她不得不強忍住難受再次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往門外走去。

    她首先想到離得最近的周雨丞,便扶着牆來到他門外,卻怎麼敲門也不見裏面有所迴應。殊不知,周雨丞此刻正被夏遺逼着練功,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周雨丞沒有迴應,再走幾步便是宿傾所在的房間,該去向他求助嗎?辛棠蕎幾乎沒有思考,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可或許是她叫周雨丞的動靜太大,竟然驚動了宿傾。只聽見門“吱吖”一聲打開,宿傾從中走出,快速朝她奔來。

    “小蕎!”宿傾將她摟在懷裏,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紅疹,此刻已經開始蔓延並潰爛。

    他當即將她打橫抱起,往她房間而去。

    再次躺在牀上,辛棠蕎已經被這種難受的感覺折磨得意志開始有些模糊。她只看見屋裏來了許多人,甚至還有裴澔和陳雪嬌。

    白天那位女大夫神情肅穆地替辛棠蕎檢查着傷勢,過了一會兒,又拿來辛棠蕎塗過的藥膏,湊在鼻尖嗅了一會兒。

    “這味道不對!”她說:“這裏面怎麼會有幻麻散的味道?”

    “幻麻散?那是何物?”裴澔問。

    “回稟王爺,幻麻散是一種毒藥,可致皮膚潰爛,用量過大的話還會致死。”

    裴澔聽了眉頭蹙起,又問:“那這藥膏中怎麼會有幻麻散?”

    陳雪嬌神色一凜,道:“莫不是你往這藥膏裏添加了此物?”

    “王爺王妃明鑑!醫者是爲救人,我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裴澔擺了擺手,道:“先救人罷!”

    “好在藥膏裏的幻麻散分量並不重,不會致死,只是辛姑娘的傷口……只怕很難不留疤。”

    如果留疤,辛棠蕎便可謂毀了,這疤雖然不在臉上,但相信沒有人願意娶這樣一個女人,至少身爲皇族的裴澔不會。

    聞聽大夫之言,陳雪嬌稍稍鬆了口氣。

    裴澔忽然提高了音量,說:“給我好好治!不許留疤!”末了,他又吩咐道:“把煎藥的人給本王帶上來,本王定要親自查出究竟是誰如此歹毒,嚴懲不貸!”

    說罷,他領着人去了前廳,陳雪嬌也跟着過去了。

    宿傾這時從玉蘭墜裏拿出幾個藥瓶,悉數遞給大夫後,說:“看看這些藥是否能用?”

    大夫接過藥瓶,挨個看了一遍後頗爲驚訝地問道:“這些藥從何而來?”

    “是小蕎的二師父齊潯給的。”齊潯臨走之前交了許多藥給宿傾,怕的就是他不在時他們受了傷無人醫治。

    大夫顯然有些難掩激動,說:“可是沂水絃歌齊幼杉?”

    “正是。”

    “太好了,辛姑娘有救了!”

    天大亮之際,辛棠蕎的傷口才被清理後重新包紮,好在基本止了癢,折騰了大半天她倒是沉沉睡了過去。

    周雨丞從虛境裏出來後,得知辛棠蕎被人暗害憤怒不已,當即召喚出犬齒就要找人算賬,若非宿傾拉着,只怕整個城主府都要被他掀了。

    被宿傾阻攔,周雨丞顯然有些不滿,聯想起辛棠蕎說過的話,他便沒好氣地對宿傾說:“宿兄,現在蕎麥受了傷,你不心疼我心疼。你跟希崚王關係好,我跟他關係可不好,大不了打一架,我是肯定要爲蕎麥討回公道的!”

    宿傾耐心道:“周兄,你先彆着急,王爺已經在審問了,應該很快便會有結果。你我乃是神使,何事可爲何事不可爲,你應當清楚。”

    “希崚王審?他該不會包庇兇手吧?”

    “王爺向來公正,必定會秉公處理。”

    許是周雨丞的聲音有些大,剛睡過去的辛棠蕎忽然醒了。周雨丞見狀,便跑到牀邊,關切地問:“蕎麥,你感覺怎麼樣了?”

    辛棠蕎衝他搖了搖頭,說:“已經好多了,倒是你,昨晚去了哪裏?”

    “對不起,昨晚我跟着夏遺練功去了,今早上我才知道……”

    “沒關係,你不要自責。”辛棠蕎衝他笑笑,難得溫柔。

    看着病懨懨的辛棠蕎,周雨丞一股火又上來了,當即起身,說:“我現在就去找希崚王要個說法!”

    “等一下!”辛棠蕎叫住了他,說:“別去。”

    “爲何不去?蕎麥,你是不是害怕希崚王的權勢?你放心,我絕對站你這邊,再強的權我都絕對不皺眉!”

    “現在還不是時候。”辛棠蕎對他說完這句,又轉而看着宿傾,說:“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實在因爲你跟王爺比較熟,所以可能麻煩你較爲妥當。”

    宿傾感知到了她語氣中的生疏,心中十分不舒服,卻還是點了點頭,道:“你說。”

    “你能不能去告訴王爺,讓他不要再追查此事了?就說我不想因爲這麼點小事讓王爺費神,也不想讓整個王府感到不安。”

    “爲什麼!”尚未等宿傾應聲,周雨丞便率先跳了腳。

    宿傾沒有追問,只是點頭同意了,旋即離開了房間。

    宿傾尚未走遠,周雨丞便不滿地叫了起來:“這個宿雲藍,未免太過分了!就算不喜歡你,難道就可以不顧及你的死活了嗎?”

    “周雨丞,”辛棠蕎叫住了他,說:“你但凡有宿傾一半聰明,也不至於這麼生氣了。”

    “你個沒良心的蕎麥,我可是在心疼你,爲你報不平,你怎麼還替他說話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你冷靜下來聽我說。”辛棠蕎說着拍了拍牀弦,示意周雨丞坐下說話。

    周雨丞憤憤不平地一屁股坐下,幽怨地看着辛棠蕎,等她開口。

    辛棠蕎壓低了聲音說:“現在還不是抓兇手的時候。”

    “你什麼意思?”周雨丞剛一問出這個問題,又恍然大悟般問道:“你該不會知道是誰幹的吧?”

    辛棠蕎點了點頭,說:“怕是昨日王爺對我的關心讓我樹了敵。”

    周雨丞想了想,說:“你的意思是王妃?”

    “你還不算太笨。”辛棠蕎道,周雨丞倒也沒去反駁,耐心聽她解釋。

    “你想一下,裴澔北上乃是大事,如此關鍵的時候,若能娶一個神使,會對他的事業有多大幫助。如此一來,會動了什麼人的蛋糕已經顯而易見。

    “可如果我們現在便將她揪出來,充其量只會抓到一個替死鬼,而她最多得個管教不嚴的說法。雖然她不會因此受到什麼懲罰,但是王爺必定會心存芥蒂,由此她也會稍有收斂,至少短期內不可能對我動手,要抓她可就難了。”

    周雨丞恍然大悟,說:“所以你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沒錯。這種人一旦受到反擊,便會爲了自身安危而龜縮不前,只有讓她感知到我的退讓,她纔有可能對我窮追不捨。她這一次用幻麻散不是想置我於死地,而是想讓我毀容,就此無法成爲她的絆腳石。可如今目的沒有達成,我若退讓,她便必定不會善罷甘休,還會伺機下手。”

    “可是這也太危險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我都是修道之人,難不成還沒辦法對付一個深居簡出的普通人?”

    “這麼說倒也是。”周雨丞說着,又想到了什麼,便問:“所以宿兄是知道你這些想法,纔去勸阻王爺的?”

    “想到這一點對他來說並不難,所以你誤會他了。”

    “我懷疑你在說我笨!”

    “你本來就不聰明好不好?”

    周雨丞憤憤然,卻又拿辛棠蕎沒辦法,只好嗔怪道:“那你倒是早說啊,剛纔我那樣說宿兄,他一定聽見了。”

    “但凡你以後多動動腦子,也不至於這麼衝動。放心吧,宿傾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不會責怪你的。”

    “你這話的意思好像在說我是小肚雞腸的人。”周雨丞沒好氣地說:“你跟他最有默契了,行了吧?宿傾不小氣,我最小氣,行了吧?”

    “好啦好啦,我的兄長是關心我,我知道的。”

    辛棠蕎難得的溫柔讓周雨丞消了氣,轉而問道:“那你現在有什麼計劃?打算如何反擊?咱們這個虧絕對不能白喫啊,你瞧瞧你受了多少苦!”

    周雨丞正期待地看着她,卻見她攤了攤手,一臉無謂地說:“還沒計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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