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上神令 >第139章 裴楓之死
    不多時,大夫和陳雪嬌相繼趕來,與她同來的,還有一個神情慌張的女人。那女人見到小孩被利劍貫穿胸口倒地的場面,登時哭天搶地,沒一陣便昏死了過去。

    大夫檢查了一番,只搖了搖頭,什麼也不必說結果便已經明瞭。

    陳雪嬌看了一眼還癱坐在地上的辛棠蕎,衝着身邊的下人吼道:“還不趕緊去請王爺!”

    宿傾與周雨丞也被這邊的動靜驚動,後者將辛棠蕎扶起,蹙眉沉沉看着眼前場景。

    陳雪嬌倒還顯得冷靜,她走到辛棠蕎麪前,質問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爲何要殺害楓兒?”

    “楓兒……裴楓!他是王爺的孩子!”辛棠蕎猛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陳雪嬌,而後又看向裴楓。

    裴澔僅有一子,便是裴楓,他是裴澔與側妃馮丹所生。陳雪嬌自打生出裴蝶之後,便一直無所出。

    陳雪嬌將辛棠蕎的驚愕全都看在眼裏,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辛棠蕎想說他是妖,可眼下裴楓卻並沒有化作原形,身上的妖氣也在逐漸散去。說他是妖,又有誰會相信?

    陳雪嬌沉聲命令道:“來人!把這女人抓起來,等待王爺回來處置!”

    “誰敢!”周雨丞攔在了辛棠蕎麪前。

    陳雪嬌卻冷嗤一聲,道:“怎麼?神使要仗勢欺人?”

    辛棠蕎拉了拉周雨丞的衣服,衝他搖了搖頭,後者這才極不情願地罷休,

    辛棠蕎被帶至前廳等待裴澔回來,後者事發之際正在軍營裏,聽聞通報後火速往府裏趕,終究還是沒能見到長子的最後一面。

    裴楓的屍體被蒙上白布放在了祠堂內,裴澔看了一眼後,雙拳緊握,轉身往前廳而去。

    此刻辛棠蕎被反剪雙手控制住,璧明劍也被扣押。宿傾與周雨丞站在一旁,暫且沒有人出手將辛棠蕎帶走。其實倘若細看,便會發現周雨丞臉上那種焦急之色顯得有些不自然,像是演出來的。

    裴澔急匆匆趕來,進屋前掃視了一番屋內衆人。他徑直來到陳雪嬌面前,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雪嬌指着辛棠蕎說:“王爺,這個女人把楓兒殺了!”

    雖然早就聽說了辛棠蕎殺害裴楓一事,但裴澔在回來的路上始終不肯相信,他甚至想過這會不會是誰的惡作劇,可當他看到裴楓小小的屍體躺在祠堂時,不得不相信了這一切。

    裴澔走到辛棠蕎麪前,問道:“爲什麼?”

    “我殺的是妖!”辛棠蕎堅定地說。

    裴澔忽然吼道:“那是妖嗎?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不是神使嗎?怎麼會連人和妖都分不清?爲何要濫殺無辜!”

    似乎在這一刻,裴澔對辛棠蕎的一切好感都蕩然無存,眼前這個女人只是殺了他獨子的惡人。

    宿傾這時走上前來,對裴澔說:“王爺,此事尚有疑點,小蕎必定不會……”

    宿傾尚未說完,便見裴澔擡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你跟她關係好,爲她說話我能理解,但是這改變不了她殺了楓兒的實事!一命抵一命罷,也只能如此了。”

    裴澔轉過身,沒有再去看辛棠蕎一眼。

    這時候,馮丹衝了進來,直接朝辛棠蕎奔去。她手中拿了一把匕首,眼見着就要刺向辛棠蕎,宿傾眼疾手快將之攔住,卻不小心被那匕首劃破了手臂。

    匕首落地,發出刺耳的哐當聲。

    “你這個妖女!爲何要殺我的楓兒!我要你償命!”馮丹瘋狂地叫喊着,儼然失了貴婦人之態。

    在辛棠蕎被責難之際,陳雪嬌終是露出了一抹一閃即逝的笑容,大抵已經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了吧。

    裴澔拉住了馮丹,陰沉沉地對她說:“殺人必定償命,楓兒不會白死。”

    聽到裴澔的承諾,馮丹終是稍有消停,抱着裴澔便放聲大哭。

    “王爺,楓兒死了,我們的楓兒死了!怎麼辦啊?我該怎麼辦?王爺,你救救楓兒吧,別讓他死,他還那麼小啊!”

    裴澔拍打着她的後背,沒有說話。

    辛棠蕎暫且被關進了牢房,如果不出意外,等待她的將會是大夏法律的嚴懲,可偏偏還是生了意外。

    是夜,陳雪嬌領着阿媛從房內走出,顯得有些鬼鬼祟祟。阿媛眼觀八方,十分警惕,似乎並不想讓人知道她們欲前往之地。

    二人來到了祠堂,見着四下無人,陳雪嬌便推門而入,阿媛觀察了一下四周,也進了屋並將房門關上。

    陳雪嬌走到裴楓屍體面前,在他身上翻了翻,拿出了一樣東西。臨走時,她還對着那屍體說:“別怪我,不是我殺的你,要尋仇便去找那個叫做辛棠蕎的女人,下輩子投個好胎罷!”

    說罷,她與阿媛一道準備離開祠堂,卻在房門打開的一剎那整個人都僵住了。

    祠堂外面站滿了人,裴澔、馮丹、宿傾、周雨丞,甚至是本該在牢裏的辛棠蕎。在陳雪嬌出來那一刻,燈火燃起,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退了兩步,險些沒有站穩。

    “深更半夜,你在祠堂做什麼?”裴澔問,語氣很平淡,陳雪嬌聽不出他現在究竟是怎樣一種情緒。

    “我……我只是有些難過,睡不着,所以過來看一看楓兒。”陳雪嬌迅速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努力使自己看起來誠懇和悲傷一些。

    辛棠蕎卻冷笑一聲,走到陳雪嬌面前,說:“是嗎?如果真的對裴楓感情甚篤,又怎會想着將他害死?”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許是被人抓了個正着,陳雪嬌顯得有些氣急敗壞,急忙想要擺脫自己的嫌疑。

    辛棠蕎笑了笑,雲淡風輕地說:“先別急着撇清關係。”說着,她對身後的裴澔等人說:“王爺,請入祠堂。”

    裴澔經過陳雪嬌面前時,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竟讓後者渾身一冷,雙腳也不自覺發了軟。

    一行人圍在裴楓面前,遮掩屍體的白布被辛棠蕎掀開,馮丹正想出聲責問,卻見那屍體竟變成了一張黃符!

    所有人都震驚了,而就在下一刻,發生了更讓人震驚的事。

    “父王!”

    門口傳來一聲稚嫩的喊聲,衆人循聲而去,瞧見裴楓正活生生地站在門口,由姐姐裴蝶牽着。

    馮丹先是一愣,旋即衝到裴楓面前,抱着他打量了一番後,回頭激動地對裴澔說:“王爺,是楓兒,是我們的楓兒!”

    裴澔這時也走了過去,蹲下身子將裴楓抱在懷裏,感知到那確實是一個活生生的孩子後,這才放心。

    “父王,孃親,你們怎麼了?”裴楓顯然對父母的激動有些不明所以。

    馮丹早已泣不成聲,只抱着裴楓喃喃念道:“你還活着,你還活着……”

    裴澔從喜悅中鎮靜下來,轉而問辛棠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辛棠蕎看了一眼兩個孩子,說:“還請將孩子先帶下去。”

    裴澔當即吩咐人將裴蝶和裴楓帶走。

    辛棠蕎看了一眼陳雪嬌,見她由阿媛扶着,臉色煞白,不由笑了笑。她拿起黃符,說了句:“傀儡符果真好用,你說是吧,王妃?”

    陳雪嬌猛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辛棠蕎。

    辛棠蕎冷笑着,說:“畢竟我是神使呢,要引你出來一點都不難。你現在一定很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對吧?彆着急,我現在就一點一點慢慢告訴你。”

    那天夜裏,沈羲走後,周雨丞來到了辛棠蕎房間。他滿臉憤憤然,一進門就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的女人?”

    “你聽到她的計劃了?”辛棠蕎似乎早有心理準備,見周雨丞如此憤怒,倒也沒多大的反應。

    周雨丞道:“我聽見陳雪嬌跟她的丫鬟在屋裏商量如何除掉你,你猜猜他們說什麼了?你絕對猜不到!”

    辛棠蕎卻笑了笑,說:“該不會想拿裴楓下手吧?”

    周雨丞顯得有些喫驚,問道:“你怎麼知道?你聽見了?”

    “沒有,只是猜測而已。在這地方待了這麼幾天,我對他們那些蠅營狗苟之事也略有耳聞。陳雪嬌一直無所出,只有一個女兒本就讓她心中不安,若是一直生不出男孩,將來側妃可能就要母憑子貴了。這一招一箭雙鵰,既能除掉我,也能除掉裴楓,對她當然是再好不過。”

    周雨丞憤憤道:“你說說,這女人的心是不是黑的?太惡毒了!”

    “她害怕失去自己的地位,所以會爲此不擇手段。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宮鬥劇看得少了?”

    “那你想到什麼反擊的辦法沒有?”

    辛棠蕎拿出了沈羲給她的黃符,說:“用這個。”

    周雨丞接了過來,疑惑地問道:“傀儡符?這種東西你從哪裏得來的?”

    “別人給的,這不重要。重點是我們可以利用這符咒將計就計,引蛇出洞。不過這件事暫且你我知道就行了,爲了後面戲演得逼真,不要告訴任何人。”

    辛棠蕎的臉上似乎浮現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第二天,阿媛離開城主府,來到一座賭場。與華遙或者千山等衆多城市一樣,賭場之下必定隱藏着一個修道之人的地下交易所。阿媛來到這裏,爲的就是得到一種能讓辛棠蕎對裴楓下手的藥物。

    可她到底只是一個普通的丫鬟,對於修道之事一竅不通,更別說找到什麼藥物能操控人心了。

    這時候,她遇到了一個人,穿着一身黑衣,臉上滿是燒傷的痕跡,用黑色披風的帽子將大半張臉都遮掩,看不見面容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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