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木板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

    海忍握着刀緩緩吐出一口氣,面對滿地的屍體,她只感覺自己輕鬆愉快,她爲前輩們報了仇。

    只是殺光他們後,她還能去哪?

    首領......

    先前毫無疑問是首領的聲音,可是船長爲什麼會變成首領?首領又爲什麼會變成那樣子?

    物怪?

    海忍收好自己的刀,邊往下走邊想首領的事,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什麼,但首領還活着!即使變成了物怪,首領還活着,他活着!

    意識到這點,海忍眼睛亮晶晶的。

    海忍也清楚回不去了,但首領還活着,只要首領活着,首領就能告訴她,她到底是不是背叛者。

    一個人出現在海忍面前攔住她,海忍擡頭看着賣藥郎站在自己面前。

    賣藥郎的目光落在海忍身上,“您到底做了什麼?”

    詛咒是從負面情感中滋生的力量,到底是海忍小姐詛咒了物怪還是物怪詛咒了海忍小姐?

    海忍微微皺眉,她不知道賣藥郎在問什麼。剛剛賣藥的也在場,他應該再清楚不過,爲什麼還要問?只是一報還一報而已。

    “我想知道您的真與理。”

    聽着賣藥郎的問題,海忍有些不愉快的加重語氣,“這應該與你無關,再說您不是知道嗎?您應該很清楚纔對。”

    賣藥郎卡頓了一下,“不,這個嘛......因爲心存疑惑。”

    海忍知道自己如果不說出個什麼,賣藥的會一直問她,考慮到首領,海忍選擇性說出一部分真相,“很簡單,他們改了我們的咒印,我來複仇。”

    “在此之前呢?在您殺死他們之前呢?”賣藥郎顯得不依不饒,步步緊逼。

    “你什麼意思?”海忍手不着痕跡的搭在刀上,“你想知道先前的事?”

    賣藥郎沒有回答海忍的問題,他問出自己的疑惑,“在此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您先前表現的可一點也不像復仇,現在這樣說未免太含糊不清了,您的理到底是什麼?”

    海忍深深吸了口氣,語氣冰冷帶着警告,“我是海上最後一個忍者,在他們改掉咒印後,首領命我隨他一同除滅組織。”

    是嗎......

    賣藥郎看見退魔劍上的牙齒張開,垂下眼睛沒說話。

    知道物怪的形真理後,反而更棘手了。

    海忍小姐心中的理是她的陰影,若斬除物怪,海忍小姐就再也沒有辦法從背叛中抽身。這樣下去,海忍小姐會模糊忠誠和背叛的定義,可是他必須斬除......

    直覺告訴海忍,賣藥的很難纏。

    海忍打定主意,“接下來的事與您無關,請您不要繼續追查。”

    “不要繼續追查嗎?”賣藥郎慢慢重複海忍的話。

    海忍肯定,“是,也請您不要一味問個不停。”

    賣藥郎否定,“問題不在我。”

    “什麼意思?”

    “我認爲物怪與您有關聯。”賣藥郎說話的聲音低沉莊重。

    “物怪?”

    “您是否有什麼頭緒?”

    “完全沒有。”海忍眼不眨的說謊。

    兩面宿儺雙手攏在袖子裏,聽着兩人的談話他只覺得厭煩,磨磨唧唧煩死了。

    “真是有夠煩,我說你啊,都這麼明顯了,怎麼還找不到所謂的形真理?”

    “並不是,我只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物怪。”

    “那又怎麼樣?”兩面宿儺根本不在意這種問題。

    賣藥郎突然問,“您很清楚,您也做過相同的事?”

    物怪一旦現世就非斬殺不可,放任不管會變成無法挽回的事情,混合了詛咒的物怪只會更糟糕,但若斬殺物怪,海忍小姐就再也無法擺脫自己的陰影。

    兩面宿儺搞不懂也無法理解賣藥郎的動搖,“斬除物怪到底斬的是什麼,除的是什麼,這種事你不是很清楚嗎?還是說你現在又不想幹了?”

    “不,只是有些難以置信。”

    斬除物怪斬的是邪念,除的是罪惡,也是助人成佛的過程。那傢伙只顧自己開心,居然也會幫人超度?!

    兩面宿儺看出賣藥郎在想什麼,意義不明地笑了一聲。

    “消除罪惡、助人立地成佛全都無所謂,斬殺物怪祓除詛咒也毫無意義。再說了,物怪誕生人心,人心產生詛咒,慾望永無止境。”

    賣藥郎看了一眼兩面宿儺,“永無止境也不可根絕,但可斬除!”

    聽到賣藥郎的回答,兩面宿儺來了興趣,一股微妙的惡意從心底涌上來,他站起身,紅色的眼睛盯着賣藥郎。

    賣藥郎拿起退魔劍鄭重地說,“還請您不要打斷我。”

    “那可不行。”

    “在下只除物怪。”賣藥郎強調。

    “沒事沒事,就當多用用嘛。”兩面宿儺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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