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跟隨記憶回到過去,無數記憶碎片和過去發生的一切全部展現在她眼前。

    女人品嚐着所有惡,像花朵般美麗妖豔。

    在她看來沒什麼不正常。

    沒什麼對錯。

    選擇是所有人共同完成。

    詛咒也由所有人共同詛咒。

    一切的一切,每個人都做出了自認正確的選擇。

    物部天獄想製作出一個人爲可控的虛構鬼神,爲此他用畸形的人類來製作,而他的所作所爲被視爲邪道,被咒術師聯合除名並予以死刑。

    那些老東西根本就不懂,他纔是對的,物部天獄站在臺下看着自己的替身被咒術師們處理,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毫不在意地走了。

    非人的外表加上外界的惡意加上扭曲的常識加上人類的怨念和人類的執念就能製造出一個虛構鬼神。

    不需要在意外界的惡意,因爲不需要和螻蟻斤斤計較。

    不需要知道太多常識,因爲鬼神沒有那種東西。

    不需要對殘忍的事報以愧疚,因爲不需要遵守人類的規則。

    可惜的是,在他製作虛構鬼神的過程中,總是因爲這樣或那樣的原因失敗。

    寧願報復也不想被憎惡。

    寧願餓死也不喫親人的屍體。

    寧願被殺也不想傷害其他人。

    直到某一天,他在一個偏遠的村子看到它。

    他來的時候,村民們正把它抓起來塞進小小的神龕。

    真可憐。

    嗯嗯嗯,我會想辦法除邪。

    不用擔心,神龕會鎮壓它。

    總之大家先別去那邊,我會想辦法。

    沒關係,我可是咒術師啊。

    什麼?希望我住下來?

    沒問題,我正打算找個地方留下來,以後就請各位多多指教。

    好煩、好惡心、好無聊。

    每過一段時間,總會有不同的人重複相同的話,對居住在神龕裏的它來說,虛假謊言恐懼詛咒就是這樣的東西。

    接下來它慢慢模仿人類開始學習,單純只是因爲無聊,好奇心作祟。

    學會語言它的生活也依然無聊。

    因爲它並不懂人類做那些事的原因,然後它開始學習人類的常識,認真記着外界說的話,在樹林裏仔細觀察人類的一舉一動。

    不管是咒術師還是詛咒師對視線都很敏感,物部天獄最近老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看他,他順着視線回望過去,什麼也沒找到,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發現。

    很奇怪。

    隔了一段時間,視線突然在某一天消失。

    它不想看了。

    無論怎麼思考也沒有答案,它索性不找了。

    它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兩點一線,獵殺(玩樂)和睡覺。

    有問題。

    物部天獄找了一段時間,發現神龕總是在夜間發出奇怪的聲音。

    他有一個想法,但不確定。

    在有心關注下,他發現了它做的事,物部天獄很高興,前所未有的高興,第二天他召集來村民,神龕那邊的詛咒加深了,不要往那邊走。

    跟村民打完招呼,物部天獄開始準備飼料。

    死掉的野獸啦、村民恐懼生成的咒靈啦、快斷氣的徒弟啦、居住在隔壁山的妖怪啦,總之他能想到能準備的東西他都準備了。

    等着看結果就好,物部天獄這樣想。

    最開始,他在獵物身上動了手腳,它可以死,但絕不是現在。

    出乎意料的是,它展現出野獸的狩獵方式和極強的生存技巧,物部天獄決定稍微提高難度。

    還有呼吸就行,還有心跳就行,還活着就行。

    它搞不懂爲什麼每次出去狩獵(玩),回來它的窩裏總是出現一堆半死不活的玩意,它稍加思考決定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傢伙清理出去。

    第二天新的東西出現了。

    一來二去它懂了,只要它出去,窩裏就會多一堆東西。

    爲什麼?

    爲什麼會出現?

    爲什麼偏偏是這裏?

    啊,能喫吧?

    它開始琢磨能不能喫的問題,沒等它琢磨出來,異變發生了。

    異變發生在一個夜晚,沒有任何先兆,它突然被人從神龕裏帶出來。

    它醒來眨眨眼,這不是它的巢穴!很快它冷靜下來,環視一週,——在人類的房子裏。

    比起疑惑,它更多的是好奇。

    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

    無論怎麼思考,它還是沒得到答案。

    那個人拉開門走進來,它試探了一下,結果被刀具挑斷腳部的肌腱。

    殺了他!

    察覺到強烈的負面情緒,物部天獄將它的情緒歸類爲不安。

    “我是物部天獄,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叫我老師。”

    “啊?”

    它並不理解那個人說的話,每個字它都能聽懂,連在一起不是很懂,那傢伙在自顧自的說些什麼?

    很快它就明白了。

    哦,是這樣啊,那些東西是他準備的啊......

    噁心。

    未經許可就擅自闖進它的巢穴。

    不爽。

    紅色的眼睛掃過來,物部天獄感覺自己被猛獸盯住,鋒利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夾雜着不快和懶散。

    他帶着善意慢慢靠近它,小心翼翼地用細布幫它包紮傷口,“不用擔心,這裏很安全,不用想着跑。”

    它合上眼睛懶得說話,試着活動活動手,結果又被挑斷兩根手筋。

    “......”

    在短暫試探後,它得出一個結論:物部是很強大的傢伙。

    物部天獄幫它包紮完還繫了個小小的蝴蝶結,“外面很危險,他們會抓住你繼續把你塞進神龕,然後詛咒你,鎮壓你,再祓除你。”

    它有很多問號,後面不是你指使的嗎?

    “算了,跟你解釋你也聽不懂。”物部摸摸它的頭。

    麻煩了,聽不懂話......

    “哈?”啥玩意?

    隨後的一段時間,它花了點時間得到一些消息。

    物部對情緒和視線很敏感,當前它沒有把握殺了他。

    不爽。

    物部天獄本來想教它說話,結果它完全不配合,他嘆出一口氣,臉上掛着寵溺。

    總體來說他很滿意,它沒有太多常識,被他惡意對待也沒說什麼,殺人的時候也沒有半分手軟,面對整個村的詛咒適應得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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