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一凜,順從直覺歪了歪頭,血液掠過他的臉,羂索瞟了眼身後被壓縮的血液。

    穿血?

    不,不太像。

    延伸技能?

    羂索果斷選擇拉開距離,遠離血液。就在他離開沒多久,被壓縮的血液四處濺射,羂索重新看向破冰而出的脹相,帶着商業假笑在脹相雷區蹦躂,“嗨,脹相。”

    “還有壞相和血塗,好久不見。”

    “看來你們發現了。”

    羂索這句話坐實了自己曾是加茂憲倫。

    夏油傑繼續放出咒靈,新咒靈的出現說明了另一個問題,不會咒術但體質異常的猴子加咒靈等於......

    術師?

    夏油傑閉上眼,用拇指按壓自己的眉頭,他打心底討厭猴子,猴子連詛咒都不如,比咒靈球還噁心。

    爲了保護非術師的存在不能泄露咒術的存在,爲了保護猴子而不斷犧牲。

    爲此,需要變革,此乃大義,新秩序。

    是的,這就是他想要的。

    只有咒術師的世界,做不到只是能力問題。

    最開始知道復活術式,他是很驚訝,緊接着他面對的就是他自己,準確說是他自己的身體——在他死後,他的屍體被人盜竊。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出於什麼目的,但他唯一清楚的是——他的術式很重要。

    現在冷靜下來仔細思考,他應該先找機會試試咒靈操術,妖怪和咒靈的區別到底是什麼?換言之就是違背束縛。

    如果以違背束縛爲代價獲得復活的術式,會不會因爲違背束縛而導致獲得的術式消失?

    如果有機會......夏油傑否定了和彼岸花合作的想法,妖怪彼岸花講究契約精神又不願意喫虧,到最後可能會被她鑽空子,一不小心就會敵我全滅。

    那麼——

    繼續擴大事態,等待第四位特級術師抵達涉谷。

    乙骨憂太和祈本里香。

    只要有無限咒力的裏香,就能獲得改變世界的力量,沒有猴子的世界即將到來!

    “加茂憲倫,你竟敢......你竟敢算計我們兄弟!讓我弟弟殺了我弟弟!讓我殺了我弟弟!”脹相雙手合十,壓縮血液,所有的一切全部明瞭,如果他是加茂憲倫,那就都能解釋通。

    既然加茂憲倫能通過替換肉-體獲得永生,也就是說悠仁也是與我血脈相連的弟弟......

    事故,被處心積慮安排的戲碼。

    混賬!

    紅色的血液被脹相壓縮至極致,夏油傑放出咒靈拖住羂索,羂索看到針對自己的攻擊還是笑,直到他的腦袋被穿血穿過,大股大股灰白色腦漿夾雜些許紅色流下。

    羂索用手擦擦臉上的液體,腦子和肉-體的傷口在一瞬間癒合。

    這種程度的攻擊對掌握反轉術式的他來說,不值一提,但被泡在腦漿裏一點也不清爽,得找個機會拆開線,把腦殼裏多餘的腦漿全部倒出去。

    “加茂憲倫也不過是我曾經用過的衆多名字之一,隨便怎麼叫都行。”

    既然已經被發現,不如更徹底一點,反正他們之後也會去找天元瞭解詳情,區別只是早知道還是晚知道。

    汗水和血液混合,虎杖悠仁搖晃了一下,他忽然覺得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花花綠綠又噁心的色塊混在一起,有點想吐。他晃晃頭勉強打起精神,準備繼續衝上去,忽然有人從背後扶了他一把。

    “這位少年,虎杖悠仁,這麼叫沒錯吧?”壞相扶住虎杖悠仁。

    既然大哥說是弟弟,那就不會錯。

    “你......”虎杖悠仁盯着壞相看了一會,他記得他,但是......他不是死了嗎?

    死而復生?

    怎麼可能?

    虎杖悠仁開始掙扎,是敵人。

    血塗跳到虎杖悠仁面前,對壞相指了指車站,車站那邊安全,“兄長,我們帶弟弟去那邊,那邊。”

    虎杖悠仁:?

    “[裏梅]。”在羂索感知裏,越來越多的術師正在往這邊趕。

    “除[宿儺]大人的容器外,其餘人沒活的必要吧?”[裏梅]是在詢問,如果忽略他不友好的行爲。

    羂索沒有回答,臉上掛着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從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他只是看裏梅再次凍住在場所有人,連帶剛剛抵達這邊的京都術師。

    接下來就是離開......

    原本封閉的生得領域實體化,由無數屍骨堆積而成的神龕憑空出現在現實,緊接着是另一座神龕,身爲咒物的[宿儺]站在屍山血海,身爲人類的宿儺坐在白骨堆砌的骨座。

    羂索眼皮一跳。

    [宿儺]脫離虎杖悠仁了?!

    [裏梅]看向突然出現的兩座神龕,其中一座他認識,另一座相似又不完全相似的神龕他不認識。

    [宿儺]大人!!!

    剛剛大殺八方的[裏梅]垂下眼睛,安靜乖巧。

    宿儺掃了眼[裏梅],看上去很開心,有那麼開心嗎?

    好了,讓他找找死小鬼在哪。

    展開領域固定自己的[宿儺],揣着手向[裏梅]打招呼,“呦,[裏梅]。”

    “[宿儺]大人,好久不見,您身體可好?”

    [宿儺]笑了笑,簡單解釋自己的情況,“暫時脫離臭小鬼。”

    “一個領域作爲錨點,一個領域進行固定,但我不能離我太遠,目前可活動最大範圍也就兩百米。”

    “是這樣啊......”[裏梅]喜悅的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

    [宿儺]複眼瞟了瞟[裏梅],“再過不久我就能重獲自由,回頭見,[裏梅]。”

    白髮詛咒師合上眼睛,恭敬行禮。

    “不可懈怠。”

    “是。”

    [裏梅]不再問多餘的話,盯着羂索不說話。

    搞快點。

    羂索無辜地笑笑。

    這種事急不來。

    但與他預料的不同,[宿儺]居然能用這種方法脫離虎杖悠仁。

    領域爲錨點,又利用領域再固定。一般來說,靈魂脫離肉-體時間過長,靈魂和肉-體的關係就會發生改變,羂索掃了眼[宿儺],[宿儺]沒有肉-體,所以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但相同術式和相同的領域相遇,簡直就是奇蹟,世界真奇妙......

    宿儺環視一週,找到被凍在冰裏的虎杖悠仁,他敲開凍得沒那麼結實的冰,用歡快的語氣帶着提醒和暗示,說着最惡劣的話,“他是你認識的那個哦。”

    虎杖悠仁沒反應過來,他愣愣地看着那邊穿素色和服和自己長得相似的人,[宿儺]感受到未知的視線,赤色和橙色對視,[宿儺]扯出一個狂氣的笑,無聲說着什麼,虎杖悠仁瞳孔收縮,身體不自覺顫抖,臉色越來越蒼白,胃酸涌上來,口腔內充斥着細微的血腥和噁心到極致的酸味。

    虎杖悠仁要吐不吐的表情取悅到了宿儺,因爲心情好的緣故,他拍拍虎杖悠仁的背,對虎杖悠仁簡單解釋[宿儺]的情況,“放心放心,他只是暫時脫離,死小鬼加油加油,一定要和他打好關係,友好相處。”

    “沒錯沒錯,要友好相處哦。”死而復生的壞女人聲音充滿愉悅。

    羂索興致來了,原本虛情假意的笑容在此刻帶上了幾分真情實意,“是的是的,虎杖悠仁,我的孩子,你應該有記憶吧,嬰兒時期的記憶有時能留存很久呢,你的母親虎杖香織頭上也有一道縫合線,是這樣吧?”

    一股噁心感涌上來,虎杖悠仁唾液控制不住地分泌,胃部肌肉劇烈抽搐,他乾嘔幾聲,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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