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滿是屍山血海的封閉領域,熾熱的火焰點燃大面積大面積的紅色,沾滿鮮血的花逐漸凋零,極高的溫度讓她感到溫暖,很快她的一切慢慢化爲灰燼飄落在血海。

    赤色的彼岸花盛開又凋零,最後枯萎敗落,消失不見。

    她沒有說謊,她確實不能復活,但這是建立在沒有執念的前提下。

    有些事從相遇的那一刻,就無法避免終焉的到來,她當然知道他們不是愛,準確說是佔有、掠奪下得不到的蠢蠢欲動,想得到卻得不到。

    求而不得是執念,哀而不傷是執念,所有的所有,只要是他的情緒,那就全是執念,真是沒有比這更令人愉悅的事了。

    可是爲什麼?

    爲什麼......你要感到遺憾?你......真的......喜歡我?

    實在是愉快到極點!

    太美妙了,美妙至極。

    我不允許你結束。

    因爲我會將你的全部吞噬殆盡。

    再會了,高傲的櫻花,就隨你的心意,凋零給你看吧。

    作爲禮尚往來的回贈,我會在你身上綻放,垂死中唯有暴虐的靈魂在反覆掙扎,實在是有趣~

    [宿儺]坐在高處,“凋零了?”

    “凋零了。”宿儺站在骨山,盯着自己手上的心臟看,看了一會,他把屬於彼岸花的心臟扔下,紅色的心臟順着崎嶇不平的屍骨滾落。

    “就這?”[宿儺]本來想看看奈落之花怎麼凋零,就這?

    宿儺斜了他一眼,“你來我領域幹什麼?”

    “無聊。”[宿儺]單手撐臉,翹着腿坐在骨堆。

    “嗯,無聊。”宿儺想到什麼,突然問,“喂,如果我解除領域,你是不是會回到那個小鬼身體裏?”

    “你不是廢話?我能出來還是因爲你在外面。”生得領域可以說是內心世界,他藉助他和另一個自己的聯繫,成功脫離虎杖悠仁,但回去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再然後他就想來看樂子,結果就這?

    這就死了?

    沒勁。

    宿儺摸摸下巴,逆向思考,“也就是說,我可以進來?”

    “你進來幹嘛?”

    “無聊。”

    [宿儺]垮着臉,嫌棄地看向宿儺,“行,你來啊。”

    宿儺又想了下,他提出一個假設,“如果是開放領域,你能不能在外面?我可以直接把領域開到最大。”

    [宿儺]沒懂,“幹什麼?”

    “你想,要是死小鬼知道你在外面,多好玩啊。對了對了,如果你在外面展開你的領域,你的靈魂會不會固定在外面?”

    “理論上可行,就算失敗了,也不過重新回到原點。”[宿儺]顯得興趣缺缺。

    “那就試試!”宿儺看上去比另一個自己高興,靈魂即肉-體,肉-體又印刻術式,那麼術式能不能固定靈魂,從而達到三者平衡?

    “不能達成平衡,別想了。”[宿儺]直接給宿儺潑了瓢冷水,因爲相近的思維模式,他大概知道另一個自己在想什麼。

    沒有千年閱歷的宿儺盯着千年後的[宿儺],聲音充滿疑惑,“搞不懂,爲什麼不能?”

    “因爲術式或者說生得領域只能暫時固定靈魂,超出某個範圍,靈魂就會和肉-體的關係發生改變,也就是所謂的死。不過對現在的我來說,沒什麼影響,那具肉-體的支配者又不是我,你要是想嘗試,我也可以展開領域,但是到那時候,一定很有趣。”

    宿儺表情凝重,一心一意在想什麼事,看樣子他像是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他嘆出一口氣,問出他想知道的問題,“你怎麼死的?雖然我是詛咒、妖怪還是鬼神,在人類看來都沒太大區別,但我們的種類應該是人類。”

    [宿儺]聽到這話不屑地笑了,“種類?按性質和特點劃分?你都沒把自己當人看,還問我?”

    “重點是這個?”宿儺的意思是壽命。

    “壽終正寢。”[宿儺]回答。

    宿儺哦一聲,他剛打算問些別的細節,[宿儺]搶先說話,“不是老死,挑釁了全體咒術師,玩了幾十年,死後定了束縛。”

    宿儺完全明白了,自己和自己定了束縛成爲咒物。

    咒物,終止生命、不加害他人的束縛來保障其存在,宿儺挎着臉,撇撇嘴,“這算哪門子壽終正寢?明明是你強行終止壽命,然後呢?爲什麼?”

    [宿儺]懶得解釋,他擺擺手,“哪有那麼多爲什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有道理。”宿儺認真思考咒物,想到一半他不想了,“我還沒玩夠,沒興趣做咒物。”

    [宿儺]從骨堆上起身,“走了,去看死小鬼。”

    “就這樣吧。”宿儺將自己的領域重新設置,自己跟自己重新定束縛。

    束縛定到一半,他盯着身爲咒物的另一個自己不說話。

    [宿儺]沉默,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

    他們到底是算一個個體還是不算一個個體?從性質上劃分,他們都是宿儺;從特點上劃分,他們一個是咒物一個是人類。

    “定什麼?”

    宿儺撓撓頭,“隨便吧。”

    [宿儺]嘆出一口氣,“你好麻煩。”

    “難道你不想知道?”宿儺反問。

    “想。”[宿儺]肯定作答。

    “那你還嫌我麻煩,你也麻煩,”宿儺聲音變得正經起來,“我答應讓你今天待在我的生得領域,你的條件是什麼?”

    [宿儺]提出他的條件,“我的條件是:我一說[——],你就要解除你的領域,僅限今天。”

    “行。”宿儺理解另一個自己的想法。

    從結果來說,他們這樣定束縛會產生悖論。

    待在領域就不能解除領域,解除領域就不能待在領域。

    算了,不管怎樣的束縛都可以,因爲他們的目的就是——在定下束縛後,刻意違背束縛。

    在定束縛時,介於特點,他們是兩個不同的個體,如果束縛能成立,就說明他們被判定爲兩個個體,但又因爲他們間細微的聯繫,違背束縛遭受的懲罰會不會有效還是兩說。

    宿儺確實在領域,[宿儺]又確實不在領域。

    “[——]”

    封閉的領域消失,在外界看來,另一個世界的詛咒之王出現,又再次展開領域。

    羂索安心了,不是開放領域就行,他拉開距離,避開連續打出黑閃的虎杖悠仁,“別太勉強自己,連續黑閃對你也是不小的負荷,你已經很累了吧?”

    “還給我......”

    “把五條老師還來!”

    羂索沒告訴虎杖悠仁,獄門疆不在他身上。

    夏油傑也沒說,不能讓悟的學生去那邊,讓他去找彼岸花只是無意義的死亡。

    被冰凍住的脹相和壞相沒辦法告訴虎杖悠仁,獄門疆不在羂索手裏。

    受虎杖悠仁的影響,九十九由基看向羂索,五條悟被帶走只會導致平衡崩壞,以五條悟爲核心的五條派將受到打壓甚至不復存在,但她猶豫了。

    她和他們的目的不一樣,她只是想要全世界的咒靈消失,跟虎杖悠仁並不在一個陣營。

    現在再做什麼已經沒有意義,在事態繼續擴大前,不如不做干涉,靜觀其變。

    羂索微妙地發現九十九在划水,機會來了。

    外界發生的一切,宿儺們都沒什麼興趣,他們在領域裏持續划水摸魚。

    領域展開,領域消失,領域消失,領域展開。

    玩了好幾輪,他們不玩了。

    “沒意思。定束縛時,被判定爲不同個體;違背束縛時,倒是被判定爲同一個體。”

    [宿儺]嗯一聲,沒意思。

    “沒勁,乏味。”宿儺靠在骨堆上。

    [宿儺]立於水面,雙手搭出一個空窗試着在領域展開領域,兩座極度相似的神龕對立出現。

    宿儺看了看,通過束縛將領域設置爲開放。

    兩倍的開放領域憑空出現在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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