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

    形即真,名爲咒,不可言。

    作爲天災一般的存在,他的力量名副其實。

    [神龕]

    傳聞數千年前,京都曾出現一座神龕,世人冠以神龕主人鬼神名。

    咒術御三家曾組建討伐軍退治神龕主人,後不了了之。

    神明預言:——————

    在時間的推移和人爲的影響下,線索破損得很嚴重。

    靈幻新隆將桌面清理乾淨,把昨天拿回來的字條擺上拷貝臺,小心翼翼地將紙鋪開。

    檢查了紙的破損程度,靈幻新隆出門去買澱粉。

    抱着一堆東西回到相談所,他發現相談所門前站着三個人。

    看到高專的校服他明白了,靈幻新隆一隻手抱着雜物,一隻手拿出鑰匙開門,“五條悟讓你們來送原件?”

    “是,請問......”打開門,虎杖看到熟悉的小木盒。

    “在說什麼?”釘崎不明所以。

    伏黑惠也看到了盒子,雙手比出玉犬的手勢。

    作爲半吊子的靈幻完全不知道他們在戒備什麼,他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向昨天拿回來的盒子。

    “發生了什麼事嗎?”進修過微表情的靈幻能看出兩個男孩近期遇到了超自然現象。

    靈幻新隆想了想,“五條悟有跟你們說今天的任務吧?”

    “五條老師說過。”虎杖悠仁拿出一本書。

    書被咒符密封得很好,咒符表面有一些咒文,細細看來還有幾個梵文。

    靈幻從虎杖手中接過書,說是書其實更像小冊子,不厚,大概A3大小,感覺沒幾頁。

    拿到書,靈幻把小冊子放到抽屜,給三個孩子一人倒了杯水,“你們要是沒事就去沙發坐坐。”

    伏黑惠有問題,他看向靠譜成年人,“打擾一下,我想知道我們爲什麼來學習。”

    “啊?”靈幻新隆愣了下,很快他想到他正在修補的繪卷,“如果是學習,你們想看兩面宿儺的繪卷?”

    兩面宿儺這個名字刺激到虎杖悠仁,“我想知道那傢伙的事。”

    成爲兩面宿儺的容器,虎杖悠仁對此反應不大,他覺得他有能做的事,在入學後他堅定了他想做的事。作爲一個獨立的個體,他不覺得成爲容器是很糟的事,或者說他沒有意識到跟宿儺綁定是很糟的事。

    經過粗略觀察,宿儺也沒發現虎杖難搞,那個小子只是心很大,比其他人遲鈍一點,連自己的目的都沒完全確定,是個很無聊的傢伙。

    虎杖眼睛下方類似傷痕的地方是另一個人的眼睛。

    宿儺藉助虎杖的身體看向鋪在桌上的紙。

    平安??年??月以摧魔怨敵??之咒法,將兩面宿儺封印於???

    看完,宿儺走了。

    狹間之後,他基本沒咋出去,除了陰陽分離那會。

    想到被他分割下的手指,宿儺懂了,被封印的不是他,不,封印的也是他,但封印手指這件事有必要特意用文字記下來?

    虎杖悠仁聽到腦子裏有人在嘆氣,低沉的男音帶着濃濃的嫌棄,“無聊。”

    虎杖更想知道了,兩面宿儺自從上次出現就沒過說話,五條老師告訴他要跟宿儺打好關係,虎杖有試着找宿儺聊天,但不知道爲什麼那邊就是沒聲。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嗎?”虎杖悠仁看向靈幻新隆。

    “會打漿糊嗎?隔着水一邊攪拌一邊加熱,再加水再攪拌,最後攪成糊狀。”靈幻新隆將澱粉倒到容器裏,“我還要查與宿儺相關的神明,話說你們覺得神明是什麼?”

    靈幻單純是想問問咒術師的看法,雖然他們幾個都是孩子,儘管如此,作爲術師,他們知道的應該比他這個半吊子多。

    釘崎思考了一下,“如果將祝福理解爲詛咒,神明是詛咒的集合體嗎?”

    “詛咒嗎?”靈幻記下這一點,靠譜的成年男性開始忽悠小孩,“雖然我是無神論者,但你說得有道理。”

    伏黑被忽悠了,他說出自己的理解,“我只相信一半,更多內容應該需要閱讀紀實類靈異書刊。”

    “意思是眼見爲實嗎?是很好的習慣。”靈幻新隆誇誇。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神明那種玩意噁心死了。”

    虎杖正在打漿糊,他感到自己臉上突然裂了張嘴,接着那個聲音出現。

    虎杖悠仁意識到什麼,“抱歉——!”

    宿儺嘖一聲,消失了,似乎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喂,伏黑,那是什麼?”釘崎野薔薇看見了。

    伏黑惠看向虎杖悠仁,“虎杖,還好嗎?”

    “啊,我很好,剛剛在說神明嗎?”虎杖悠仁掩飾性地笑笑,手不自覺地撓撓頭,“我覺得神明就是神明,哈哈哈哈哈。”

    靈幻新隆沒有意識到兩面宿儺的存在,他盯着虎杖悠仁看了很久,轉過身找噴霧,他需要將摺痕消掉,“打好漿糊了嗎?打好之後,我就要調漿水了,如果感到累或者困就睡會吧。”

    從有限的情報和不同的聲音,靈幻通過錯誤的方式推斷出錯誤的結果——那個叫虎杖的孩子可能因爲壓力過大,人格分裂了。

    兼職心理諮詢師的靈幻開始不着痕跡地套話,“咒術師都有壓力嗎?”

    剛進入咒術界的虎杖答不出來,宿儺單純是懶得回答。

    “咒力的來源是情感。”伏黑惠說。

    靈幻懂了,將咒力替換爲靈力,將情感替換爲力量,他完全懂了。

    “說回正事吧,”靈幻新隆投其所好,試圖開解虎杖悠仁,“這位同學,你似乎想看與兩面宿儺有關的繪卷?”

    “是,老師,我的名字是虎杖悠仁,請多指教。”五條悟錯誤的行爲讓虎杖悠仁認爲靈幻新隆是高專的老師。

    經常被叫老師、大師、師父,靈幻新隆沒發現不對,他拉開抽屜,小心地拆掉密密麻麻的咒符,本來他沒打算現在修復,不過他有點擔心虎杖的心理健康。

    經過思考,他決定用談話的形式去交流,更主要的原因是虎杖這孩子有讓他想起龍套,他和龍套第一次見面好像也是這樣?無論如何,對方想掩飾的窘迫和煩惱的樣子不像開玩笑。

    “不用那麼緊張,即使發生了那些事,你還是你,不會因爲發生了那件事而改變,因此不必困惑也不必爲之感到煩惱,當做生活的一部分積極地生活下去吧。”

    “未來有什麼打算嗎?”靈幻新隆小心地拆分古籍,一頁頁對齊擺上拷貝臺,謹慎地用鑷子將褶皺的部分一一展開,整理完一頁,他拿出噴壺慢慢往紙上噴水,紙張遇水,過了幾分鐘摺痕淡化。

    “不過不管未來你想做什麼,成爲一個好人吧。”

    給漿糊加了點水,靈幻新隆拿起蘸水的筆,正準備補文字部分,他聽見虎杖說——說什麼來着?

    “是我聽錯了嗎?你的理想是決定在衆人的簇擁下迎來正確的死亡?!”

    “喂,你知道什麼是正確的死亡嗎?......怎麼說呢,你覺得病故又或者意外死亡,算正確的死亡嗎?”話到嘴邊折了又折,最後靈幻選擇了溫和的方式。

    前一個問題很好回答,虎杖想到前不久剛去世的親人,他的聲音低了幾度,“病故算,意外死亡不算,因爲後者可以避免。”

    “那麼你是想病故嗎?有這樣一個理想很不錯。”當然是謊言,靈幻新隆知道虎杖不是這個意思,虎杖很奇怪,性格簡直被扭曲,如果只是尋求正確的死亡是不會被生活壓迫到人格分裂的。

    “不是啦,”虎杖摸了摸腦袋,笑容清澈如同春日的暖陽,“我只是覺得這是我該做的事,所以我會去做。”

    靈幻新隆拿噴壺噴了噴水,“詭辯的問題是高明的陷阱,你覺得你能解決?還是算了吧,能夠解決問題的只有大人,對你來說,享受校園生活就夠了,幹嘛一副馬上要下地獄的表情?”

    “難道看見針對你的陷阱,你也要跳?不願意的時候,找大人尋求幫助也可以,一個人死撐會帶來巨大的壓力,再加上——你不是有同伴嗎?”

    靈幻新隆示意站在虎杖悠仁對面的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

    “稍微相信相信同伴啊,他們可是很擔心你。”補完第二頁,結合語焉不詳的紙條,靈幻知道了宿儺被封印的事,但他不確定到底是哪種封印。

    昨天五條悟委託他回收[兩面宿儺的手指],結合最新的文字和封印手指的木盒與咒符,也就是說宿儺死在了平安時代,而在宿儺死後,他的一根手指被術師們用催魔怨敵的咒法封印於現在的巖山縣某廢棄古寺。

    這個信息帶來更多問題,而終局能解開所有答案。

    拿出第三頁,靈幻傻眼了。

    [審判]

    ......陰陽師......消滅......府君......輪迴......宿命......

    能看清的只有這些字,紙張破碎大半,缺失資料,根本無從下手。

    宿儺看到審判就知道在說終局,那真是一個短暫的夜晚,大陰陽師、源氏、巫女大蛇,稍稍有些遺憾。

    他往後看,陰陽師、消滅、府君,宿儺明白那些在說麻倉葉王,瞟了眼抽屜,下一頁是[舊友]。

    虎杖悠仁聽見宿儺在笑,他不知道宿儺在笑什麼,過了一會,宿儺又沒聲了。

    宿儺知道大江山退治在終局前。

    文字記錄居然能將順序記錯?

    他還以爲那些事世人皆知。

    看來那些傢伙完全不想讓後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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