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起來的電子錶鬧鈴,打破了病房中死一般的沉寂。
王崢看着依舊抱頭髮抖的周浩,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嘎達了。
如果此時身邊沒人,或許王崢還有可能真的威脅他一番,但是當他看着病房角落裏的幾個監控,心想自己也不好做得太出格。
‘果然還是老黨這個傢伙狡詐啊,他是知道這差事不好乾,所以才讓我來的吧?’
王崢一邊吐槽,一邊在心裏思考着該如何讓這個傢伙開口。
雖然剛剛只是嚇唬嚇唬他,但如果實在不行,王崢也不介意給這傢伙鬆鬆骨頭,畢竟人是自己救回來的,哪怕不折磨他,給他恢復成之前的樣子不過分吧?
因爲王崢知道像周浩這樣把警局當家的老油子,不給他點震懾他是不會老實的。
在他的心裏,那混混頭子的虎哥,比自己這個明面上是官方人員的王少更加有份量呢。
王崢虛眯着眼睛打量着縮成一團的周浩,指節有節奏的敲擊着他打着石膏被吊在牀尾的雙腳。
隨着王崢的動作,那每一次的敲擊都彷彿是敲打在周浩的胸口上一般,引得他顫抖不已。
眼看着詢問陷入了僵局,王崢忽然福至心靈。
慢條斯理的從病牀上將扯下來的被套給撕了下來,然後將幾個攝像頭給擋了起來。
緊接着他走到門口,將房門反鎖後,慢慢地踱步到周浩的牀前,同時笑呵呵的說道:
“對了,耗子,你哪兩個兄弟呢,怎麼沒跟你在一起,我看他們都把你當大哥的啊。”
聽到王崢說起自己的兩位兄弟,那周浩終於是繃不住了,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兩隻拳頭也是捏的死死的,隨後等他擡起頭來,一雙滿是血絲的三角眼中又止不住的流出了淚來。
見到這周浩有了真情實意的情感流露,王崢心中感慨這傢伙雖然是個下三濫的人物,但卻是有幾分義氣。
與此同時,王崢接着說道:
“我之前聽你在昏迷中喊道,說他們一個叫小六,一個叫小九,你說他們都瘋了,怎麼瘋的,現在人在哪裏?
你要是老老實實的交待,說不定他們還能有的救哦。”
聽到王崢的話語,周浩似乎是卸下了心中的防備,又好像是想要王崢給自己的兄弟報仇。
他沙啞着嗓子,終於開口了。
虎哥根本就不再讓我進去酒吧了,而且每次看到我都對我拳腳相加,埋怨我給他惹了麻煩。
但是您也知道,像我們這樣討生活的,根本就離不開這片區域,不管是贓物脫手還是消遣找樂子,都必須要回來的,也只有這樣的地方能夠接納我們這樣的小人物。
後來,我也怕遇到虎哥,每次儘量都是挑虎哥不在的後半夜纔過去,這才被打的次數少了一些。
就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有一次半夜,都已經快天亮了,我無意間撞到虎哥一個人在後廚的小巷子裏嘶嚎,那模樣似乎十分的痛苦。
過去想攙扶他的豹哥,則是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然後被一下又一下的砸到地上。
這豹哥是虎哥最信任的手下,也是覺醒者,兩人的關係一直都非常的親密。
但是那天,我看到虎哥把他往死了打,心裏也是被嚇了一跳,最後也只是悄悄摸摸的溜走了……
從那天之後,豹哥就消失不見了,而虎哥也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外說豹哥有事出差了,過段時間纔會回來,而且他對我也不再記恨了。
甚至有的時候我過去,虎哥碰到我,還會跟我友善的打個招呼什麼的。
雖然這日子過的好起來了,但是我心裏知道,這裏面肯定是有問題的,那身爲覺醒者的豹哥很可能是被虎哥活生生打死了。
不知道爲什麼,後來我每次再看到虎哥,我都會不由得想到那天半夜裏看到的詭異場景……”
都已經說到這了,那周浩的也漸漸地放鬆了下來,心裏的負擔也小了,隨後對着王崢問道:
“王少,有煙沒,給一根唄,我快憋死了。”
周浩說了這麼長一段,王崢都只是靜靜的聽着,並沒有出言打擾,甚至都沒有去問這和他的兩個兄弟有什麼關係。
王崢自然是希望他說的越詳細越好,至於之後的細節問題,等他都說完之後再慢慢追問不急。
聽到周浩這會兒找自己討煙抽,王崢自然也是會滿足他,王崢自己雖然不抽菸,不過儲物空間裏也確實備着呢。
爲了讓這老油子繼續交代,他伸手假裝在口袋裏掏煙,然後從儲物空間裏拿出一包“京南”,連帶着打火機一起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