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住着的這幾天，沈行舟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睡着的。
醫生說這是因爲他傷到的是腦子，再加上之前照顧顧清有點累到了，屬於身體自我修復的過程，有時候醫生也會配一些安眠類的藥物進行輔助。
顧清剛開始還很擔心，但看沈行舟各項生命體徵正常，醒着的時候思路清晰，還非常能喫，懸着的心也就沒放了下來。
這幾天顧清很忙，除了照顧病人，之前她自己生病的時候落下的許多工作需要處理，總不能將鍋全部都扔給秦凌，她不太敢。
這倒不是良心不良心的問題，主要是她怕回到公司後秦某人會公報私仇，她有點承受不起。
所以，至少表面功夫要做好。
這幾天在醫院的時候，她隔三差五便會打個電話，或是開個視頻會議。如果正巧撞上沈行舟在休息的時候，顧清便會借用醫院的其他房間，不打擾沈行舟休息。
不過，這幾天就讓她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每當她參加完視頻會議回病房後，總能在牀頭櫃上發現一個嶄新的果籃，或是一束鮮豔欲滴的鮮花。
起初，她不是很在意，畢竟沈氏集團家大業大，知道沈行舟住院的員工也有來探望的，送些東西也很正常。
只是，她有次拆果籃的時候，有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股香氣被隱藏在了送來的花香果香之中，難以察覺，要不是今天的果籃密封的足夠好，她也許會繼續忽略這股氣味。
這味道很熟悉，是那種清甜的淡香，似乎不久前她就聞到過。
香氣不難聞，但顧清很是不喜歡。
她拆包裝的手一頓，意味深長地看向手中的果籃。
水果個個碩大飽滿，表皮都能反光，和之前她生病的時候送來的果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清冷哼一聲，拎起果籃，送往溼垃圾桶。
她大概知道顧欣榮想幹什麼了。
聯想起顧母之前在臨別的時候，苦口婆心地讓她一定要帶沈行舟去聚會，顧清大致基本串聯了起來。
顧欣榮比她想象的還要蠢，這就按捺不住了。也不知道顧母知道自己的計劃從開始就被察覺會不會氣吐血。
顧清冷哼一聲，顧欣榮這個沒腦子的這麼胡鬧很正常，只是一向精明的顧德勝竟然默許她胡來，這讓顧清有些意外。
這裏頭的水，看來有夠深。
顧清將果籃送走後，回了病房，沈行舟恰巧在這時候掙了眼睛。
顧清雖然知道這事兒沈行舟是無辜的，但心下不知爲何有些膈應，說話語氣便有些不好，“最近你睡覺的時候沒發現有人常來給你送東西嗎？”
沈行舟一臉疑惑道：“除了你還有別人嗎，怎麼了？”
顧清噎了一下，瞬間便發現自己的行爲有些幼稚，“沒事，我扶你起來。”
扶着沈行舟的胳膊，給他背後墊了個靠枕，顧清仔細查看了沈行舟的傷口，癒合的程度越來越好，嘴角帶了些笑意，“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
沈行舟點頭，視線垂落的瞬間，他發現領口處有一抹不明的紅色劃痕。他伸手捻了下，應該是某種紅色膏狀物。沈行舟皺眉，似乎在回憶什麼時候沾上的。
一股火氣順着肺腑往上衝。
顧欣榮，你膽子大了啊！
沈行舟嫌棄的拿過紙巾將領口的紅色擦了擦，“我去換件衣服。”
“等下。”顧清大步走向洗手間，取過掛着的毛巾，回來遞給沈行舟，“你先洗把臉。”
沈行舟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他眼中呈起似有若無的笑意，背向後靠着抱枕，坦然道：“你幫我，行嗎？”
顧清瞪了他一眼，估計這廝已經反應過來了。一時間覺得有些羞赧，淺紅色順着脖頸向上爬，給白嫩的臉頰染上淺淺一層粉色，還有着逐漸加深的趨勢。
覺得臉上的溫度逐漸攀升，顧清索性把毛巾向前一遞，裝作兇巴巴道：“你自己來。”
“好吧。”沈行舟微笑，自知不能將她逼得太緊，向顧清伸出了手。
顧清將毛巾放入沈行舟的手中。
毛巾已經浸過水，微冷的觸覺一下便籠罩住了手心。
只是與這冷完全相反的，便是肌膚相觸時透過來的溫熱。沈行舟手心不小心碰觸到了顧清的手背，女孩的手背肌膚柔軟細膩，即使一觸即離，也能感受到令人心動的溫柔。
他想起了幾天前的晚上，正是這雙溫暖的手，暖着他微冷的手入睡。
紅色也悄悄爬上了沈行舟的脖頸，他此地無銀地將毛巾迅速蓋上臉，避開了女孩的視線。
等到沈行舟出院，並把他送回家並確認無虞之後，顧清才得以去公司。
結果剛到公司就被秦凌抓了個正着。
“呦，我們的顧總裁總算回來了，三天兩頭曠工您忙得很哪。”秦凌頂着熊貓眼，說話不免陰陽怪氣，“顧總，您知不知道您不告而別的這幾天，工作都壓在了誰身上啊。”
顧清：“……”
完了，秦凌陰陽人出現了，就說明他現在是真的生氣。
顧清非常識時務地將秦凌桌上的文件全部抱起來，“秦總監，你回去休息吧，給你放個假，剩下的我來做。”
秦凌：“呵。”
顧清：“再請你喫一頓大餐，你定地方。”
“三頓。”
“成交。”
送走了秦凌這尊大佛，顧清鬆了口氣，在辦公室裏坐了下來。
休息的這幾天雖然三不五時的在醫院會處理些工作，但的確也落下了很多的進度，看來今天得在公司呆到凌晨。
也不知道沈行舟一個人上藥行不行。
還是得通知錢修去盯着。
顧清剛給錢修打完電話，辦公室的門就被助理敲開了，“顧總，總公司那邊來電話，讓您和秦總監儘快去一趟。”
顧清捏了捏眉心，“知道了。”
顧清急匆匆地下樓，在停車場裏撞上了匆匆趕回來的秦凌。
秦凌臉色黑如鍋底，關上副駕門的時候讓整個車體都震了一震。
顧清看着秦凌，有些心虛，“你沒事吧。”
“沒事，我只不過是剛剛定了五星級餐廳的位置順便預定了個按摩服務並且約了和小琳打電話的時間然後就被你一個電話叫回了公司，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