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遇到了些阻礙，但助理卻還是及時地將最新的項目合同發給了顧清。
從嘉年華回酒店的路上，顧清一直都在琢磨合同的事情。
和今天早上她得到的消息不同，現在這個版本合同整體改變的不是很大，那幾個變動的數據條款也是在雙方公司的可接受範圍之內，粗略看下來並沒有什麼問題。
但鄭書意這麼費盡心思想要更改的條款，應該不會是明面上這麼簡單。
顧清拿着沈行舟的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能問下他們這麼更改的原因嗎？”
“我問過了，那邊一直在繞彎子。”
顧清皺了皺眉，“這樣，如果他們不說原因，我們就堅持原先的條款，不做改變。”
“顧總，恐怕來不及了。”助理那邊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即道，“總裁來過了，已經把合同簽了下來。”
顧清一點也不意外，在手機失蹤的那一刻，便已經有了心裏準備，“我清楚了，總部那邊有什麼指令下達嗎？”
“項目負責人那一塊的名字改成了總裁。還有就是，我剛剛受到了人事的調令，您這幾周的準備工作可能都要交接給總裁，我們整個團隊都要被替換掉。”助理說到這裏，語氣有些不爽，“顧總，總裁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截胡我們的項目了。c市這個案子做好了明擺着利潤豐厚，她總是在這快簽約的關頭過來橫插一刀，我們不都是幫她白打工了……”
顧清打斷了助理的話，“慎言，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
“可是顧總，活都是你在乾的……”
“小唐，”顧清的聲音有些無奈，“我們都知道這個項目很重要，有的話我不能提前說的太明白。有能力把項目簽下來，也得有能力做下去纔是本事。”
“顧總，您的意思是？”
車子此時正好路過合作公司的大樓，顧清透過車窗，看向此時依舊亮着的樓層，神色不明。
她停頓了下，這纔回答：“我總覺得鄭書意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你有空幫我盯一下。”
回到酒店後，沈行舟去停車，顧清先行回去。
出乎顧清意料的是，她竟然在大堂遇到了鄭書意。
鄭書意此時正悠然地坐在酒店的沙發上，面前放着一杯咖啡，見到顧清從外而內的身影，起身迎來。
顧清臉上已經掛上了客套的微笑，“鄭總，這麼晚了還能遇見你，真是巧。”
這麼晚了還能遇見你，真是見了鬼了。
鄭書意只當沒聽出顧清的畫外音：“不巧，我是特意來等你的。”
顧清：“……”
這話被他說出來怎麼這麼油膩呢。
鄭書意三兩步走到顧清面前，幾乎是貼近她道：“聊聊？”
顧清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後退一步，憤怒值加載：30。
“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聊的。”顧清把一個剛被搶了項目的倒黴打工人的樣子拿捏的淋漓盡致，“您應該比我清楚纔對。”
鄭書意被懟了也不惱：“顧小姐別生氣，說出來可能不信，我更願意和顧小姐你做項目。”
顧小姐？
顧清對於突然拉近的稱呼有些不適，心下不耐，面上保留着最後的客套，“我的確不信。鄭總如果有工作上的問題，請直接去找我妹妹，我已經和貴公司的項目沒有關係了，告辭。”
說着，顧清繞過鄭書意就向前走。
可剛走兩步，卻被鄭書意拉住了手腕。
顧清不禁腹誹，這人有完沒完？
憤怒值加載：80。
就在顧清內心吐槽的時候，耳根突然傳來了溼熱的鼻息，鄭書意緊貼着顧清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顧小姐，別急，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顧清額頭的青筋跳了幾跳，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媽的，這程度可以告他性騷擾了吧！？
憤怒值加載：99。
鄭書意見顧清站在原地不動，還以爲她被自己撩得情動，便得意地朝顧清耳邊吹了一口氣。
顧清：“……”
憤怒值：爆爆爆爆爆表。
新時代獨立女性顧清同志從來都不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對於這種毫無利用價值的小人，她講究的一直都是有仇當場就報了。
她再也沒有忍耐得住，就着兩人站立的姿勢，對着鄭書意的腳狠狠地踩了下去。
身後果然傳來了一聲壓抑的痛呼。
鄭書意立刻放開了拉着顧清的手，雙手捧着腳背跳了起來。
顧清轉過頭，見到了就是鄭書意漲得通紅的的臉，以及不停倒抽氣的呼吸音。
顧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因爲乙方的身份這兩天她一直忍耐着鄭書意的騷擾在這一刻終於舒緩了一些。
更何況，這人現在是顧欣榮的客戶，也算作她的人，不欺負白不欺負。
而且她還覺得有些後悔，今天自己爲了遊玩輕便穿的是平底鞋。早知道有這一出，累死也一定要穿雙高跟鞋，面前這人的臉色肯定更加精彩。
這邊的動靜已經吸引了大廳裏其他人的目光，鄭書意捧着腳倒在大廳的沙發上，狠狠地瞪了一眼顧清，威脅道：“顧小姐，大庭廣衆的，適可而止。”
顧清切了一聲，她纔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正準備再補上一腳的時候，卻見大門處飛奔過來一個身影，衝到沙發前，拎起鄭書意的臉就是狠狠一拳。
鄭書意的慘叫這次沒有剋制住，響徹了整個大廳上方。他的身體就像個破敗的玩偶在空中飛起，然後再次落在了沙發上。
沈行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拉住落地的鄭書意，對着他的肚子再擊了一拳。
鄭書意被打得從沙發上滑下來，根本來不及反擊，疼得嗷嗷慘叫，不知是先捂臉還是捂肚子。
酒店裏的保安終於在此時反應了過來，想要上前干涉的時候卻被顧清攔住，“抱歉，他們打着玩的，給你們添麻煩了。”
保安聽了這話，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沈行舟趁此機會，再踢了鄭書意一腳。
顧清：“……”
她向後退了幾步，拉住了沈行舟的手，“不好意思，這是最後一腳。”
保安現在不再給顧清面子，有幾個隔開了沈行舟，幾個上前扶住了鄭書意，“先生？先生？不要緊吧，需不需要我們給你報警？”